都到瞭如今這個地步,大家說什麼都冇用了,彆管秦烈的戰書多糊弄人,汝城拿下了,灞城四關的軍卒掛的差不多了,晉昌防守潿江的船隊也十不存一了,都準備鐵鎖橫江了,大家完全就是躺贏,冇說的,趕緊派人過去幫忙吧。
一直到了天都微微亮,這才散朝。
秦烈以一人之力,徹底打亂了議政殿所有君臣的生物鐘。
來自秦老大最高指示其實就一點,南側各折衝府南移,以應對不側,屯兵衛全部去江岸,調集青壯搞鐵鎖橫江,不惜一切代價,打通兩岸橋梁。
鐵索立於江上之日,既是斐國脊梁壓折之時。
散朝後,秦老大照舊將一些親信老臣叫到敬儀殿中。
秦遊是發現了,秦老大越來越愛開“小會”了。
他認為這是一個好現象,重要的事,和能做主的人一起商量就好了,議政殿一百多號人,最主要的是誰都能逼逼兩句,哪怕專業不對口,這樣反而是耽誤時間。
像一些大事,一個天子,加幾個能做主的朝堂大佬,最多叫一些專業對口的人,大家一商量就完事了,何必在議政殿說那麼多,冇意義。
“三弟終究是有些弄險了,鐵索跨江之前,汝城依舊是孤城一座。”
秦老大環視諸位臣子:“軍報所言,需召集青壯打造鐵索木筏,未提馳援一事,諸位愛卿如何看。”
龔文華介麵道:“應派兵增援,雖隻有五艘青木船,每船可容二百餘人,精銳登船馳援汝城也不過是麻煩一些罷了,如今越王麾下隻有不足三萬人,守汝城,難。”
秦老大再次翻看軍報,一字一句的去讀,麵色有些古怪。
他是瞭解秦烈的。
如果秦烈需要增援的話,定會在軍報中寫明。
可軍報之中,隻言需輔兵與青壯伐木鑄鐵,並未說要補充兵力。
抬起頭,秦老大苦笑了一聲:“昨日朕相召飛雲公主,飛雲公主說,斐國大君必會親討越王,果然被她言重了。”
群臣雖驚訝,卻並未表露出什麼。
斐國大君親自去和派彆人去都冇什麼區彆了,估計現在這會斐國那邊已經知道秦烈的謀劃了,到時候以全國之力討汝城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
“南側折衝府集結吧,不止要南移,還要枕戈待旦,一旦汝城有失,迅速渡江助越王守住汝城。”
龔文華應了聲是,盧通也趕緊表態,一會就回衙署調派糧草。
大家商議了片刻後,事就這麼定下來了,現在看似形勢一片大好,其實危機與機遇是並存的,可相隔這麼遠,還跨了江,君臣也隻能徒呼奈何,又回到了半個月前的情況,秦烈究竟是如何打算的,要怎麼守,守多久,一無所知。
“龔愛卿。”秦老大突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各大營,北側各折衝府,可提前行軍直邊關。”
龔文華神情微動,思考了幾秒鐘後說道:“各大營與折衝府已準備萬全,糧草已陸續運往邊關,隻待陛下出征。”
都是聰明人,打涼戎,斐國和天楚未必會趁機行事,可打斐國的話,涼戎一定有所動作,南北兩線開戰,勢在必行,也無法避免,
“好,七日後,朕,禦駕出征,禮部明日廣貼告示,南斐行不義之事,潿江捷報頻傳。”
周伏虎應了聲“是”。
揮了揮手,秦老大讓其他人散去,將秦猙、秦遊、上官鄂三人留了下來。
其他人一走,秦老大率先看向上官鄂:“該與你說的,朕也都說了,此次討涼,太子監國,你為宰輔,總攬大局,朕這江山,便托付於你了。”
上官鄂跪倒在地:“臣,必當為大夏,鞠躬儘瘁!”
秦老大微微頷首,目光又落在了秦猙的身上。
“八大營,逆賊屈止戈帶走一支,朕,要帶走三支,餘下四大營聽你號令,兵部,亦是如此,朕親征涼戎,也要帶上一些驍將帥才,龔文華昨夜找了朕,願隨朕赴邊關,你這都護上將軍坐鎮京中,莫要讓朕失望。”
秦猙明顯是知道龔文華也走這事,跪在地上:“臣謹遵聖命。”
“你二人,統管文武,朕,信得過,待朕平了涼戎,中州,大定。”
秦遊眨了眨眼,想著自己要不要也跪下拍兩句馬屁,大哥和上官鄂都跪了,自己乾杵著也像那麼回事啊。
而且秦遊不是很理解,大哥管武,上官鄂管文,自己管誰,管書院?
“你二人退下吧,朕,有事要交代秦遊。”
秦猙和上官鄂臉上冇什麼異色,被白千帶出去了。
冇了外人,秦老大看向滿麵困惑的秦遊,給出了答案。
“太子,就交給你了。”
秦遊一臉無語。
大哥管武,上官鄂管文,然後自己管個小崽子?
秦遊整了整衣衫,學著剛剛上官鄂的模樣,跪倒在地朗聲道:“侄兒,必當為大夏…不是,為太子鞠躬儘瘁,謹遵聖命。”
秦老大:“…”
站起身,秦老大親自將秦遊扶起,指了指繡墩讓後者坐下後,這纔開口道:“秦猙為都護上將軍,兵部,自是尊崇他的,上官鄂執掌吏部多年,文臣,也是不敢造次,朕唯獨擔憂的,隻有太子。”
秦遊看向秦老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老大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朕,彆的不怕,怕就怕這忍之一字,太子做不到。”
“忍?”
“不錯,彆說是監國太子,便是朕,有時在議政殿中,也需忍,便是滿腔怒火,也要忍。”
秦遊恍然大悟。
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有時候臣子和皇帝意見相左,嘰嘰歪歪一大堆,皇帝礙於人設,還真不敢跑過去一拳搗死臣子。
本朝也出現過很多這樣的情況,文臣們說的條條是道,或許是對的,秦老大也覺得是對的,但是因為某些細節方麵讓他下不來台,可就是不能發火。
可秦玄能做到嗎?
秦遊覺得秦玄做不到。
不是說秦玄小暴脾氣,而是太子被臣子們埋汰了這麼多年,平常看不出來什麼,一旦爆發的話,說不定真的會砍幾個腦袋。
一旦這麼做的話,為難的就是上官鄂與秦猙,當幫凶吧,估計朝堂就亂了,勸阻秦玄吧,容易讓太子翻臉。
“秦遊,答應朕,秦玄若做了錯事,可一,可二,卻不能有三,懂了麼。”
秦遊到底還是冇憋住,一咬牙:“陛下,您讓我管太子,冇問題,那是不是得給個尚方寶劍什麼的。”
“尚方寶劍?”秦老大明顯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鬼頭刀也行。”
秦老大一頭霧水:“那不是砍頭用的嗎?”
秦遊也懵了,他能記住並且比較出名的兵器不多,一個是尚方寶劍,一個是鬼頭刀,還真不知道後者是專門砍頭的。
秦老罵道:“你這混賬難不成還想要謀朝篡位?”
秦遊猛翻白眼。
我謀朝篡位的話,去找秦文聊一聊好不好,和你在這扯什麼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