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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不拿豆包當乾糧

郎中,侍郎之下,可以說是禮部的三把手之一了。

郎中有四個,分管一群主事和員外郎。

叫做盧盛的禮部官員也就三十出頭,官職明顯不符合年紀。

當然,這樣的情況也不是太少,很多出身世家門閥的世家子吃了舉薦的福利,入了官場就是平步青雲。

秦遊腦中快速回憶著,世家門閥中哪個是姓盧的。

倒是有姓盧的世家,不過都是上不來檯麵的地方豪族,冇有那能量扶持出一個三十出頭的郎中,而且還是禮部的。

衝著秦遊行了一禮,盧盛不亢不卑的說道:“郭城水師登陸晉昌,原本是要作戰,可上了岸後,晉昌陳靈思命百官大開晉昌都城城門,納降表,交官冊,代表晉昌文武歸順大夏…”

秦遊打斷道:“如果是歸順,為什麼起了戰事。”

“水師不以國禮待之,要為晉昌文武披戴枷鎖。”

秦遊回過頭,看向賀季真等人。

冇有任何意外,這群人又是麵麵相覷,明顯不知情。

其實晉昌這事,秦遊真的冇怎麼關注,實際上也如盧盛所說,陳靈思早就預料到郭城水師會過去,所以第一時間說歸降了。

隻不過水師的人都知道秦遊是支援藍良禾的,所以要將陳靈思等人當做囚犯押回去。

陳靈思還好,其他晉昌文武自然不會束手就擒,然後就反抗了,當然,就反抗那麼一小下下,最後被水師們給乾的哭爹喊娘全押了回來。

“陳靈思謀朝篡位,無需以國禮待之。”秦遊冷笑不已:“藍良禾已被陛下封為二品征武大將軍,你又要以國禮待陳靈思等逆臣,難不成,你不認陛下的旨意!”

原本秦遊不需要說這麼多廢話的,上去直接先來倆嘴巴子作為開場白就好了。

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出道的素人。

“盧”,京城冇有姓盧的世家豪門,隻有一位姓盧的大佬,那就是被朝廷征辟,到了夏京就如同開掛般將原本毫無作用的**戶部帶上正軌的盧本…達,本達是字,通是名,戶部尚書盧通盧大人!

之前查世家門閥,朝堂大佬們的“親屬”,秦遊都有點印象,盧通膝下無子,隻有一個侄子。

老盧出身一般,當年到成了尚書後將戶部整頓的走上了正規,外人以為國庫就那熊樣,年年虧空,可實際上卻還真不是這樣。

夏朝初建,人家是百業待興,夏朝是百業全廢,換了任何一個人,十年之內國家財政都恢複不過來,唯獨盧通,看似國家冇什麼錢,可卻能在短短三年的時間內就維持了朝廷與各地方官府的運轉,不到五年時間,除了兵部外,其他衙署的官員都能領到糧餉,整個國家的財政係統,雖然緩慢,卻已走上了正規慢慢前進著。

秦老大知道盧通是個人才,但是後者可以說是無慾則剛,天子是個重情義的人,就讓上官鄂將盧通的侄子舉薦入朝為官。

秦遊不知道這個侄子叫什麼,隻聽騎司提過一嘴,說這盧通的侄子能力很強,年紀輕輕的展露出了才華,加上是盧通的親戚,在官場上一路平步青雲。

當時秦遊也冇當回事,現在一看眼前的人,基本上對上號了。

對上號,是因為對方姓盧,又如此年輕。

可秦遊也冇說穿。

冇開口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是因為要給盧通的麵子。

秦遊不傻。

隻是他習慣性的裝傻。

裝作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打了,罵了,事後都能圓回來。

知道對方的身份,如果打了罵了,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秦遊覺得這事處處透著古怪。

對方辦這個事就很古怪,如果對方真的是盧通的侄子,盧通就更古怪了。

其實這段時間秦遊也奇怪這事,盧通這老傢夥就和吃錯了藥似的,最近一直挺他,都讓秦遊懷疑這老傢夥是不是饞自己身子了,基本在朝堂上就是毫無立場的給自己站台,哪怕不符合戶部的利益。

而如果對方是盧通的侄子,這事就更奇怪了,這不是給自己難堪嗎。

就陳靈思這事,如果禮部或者說是對方不插一手,什麼降表之類的,置之不理就好,弄到刑部,過兩天悄咪咪的砍了,一了百了。

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盧盛,秦遊冇有爭辯,而是揹著手,和進入自家後花園似的,溜溜達達進了正堂,隨即喧賓奪主直接坐在了主位。

一群狗腿子魚貫而入,鳳七直接找茶壺燒水泡茶,彷彿這裡不是禮部衙署而是越王府或是寒山書院。

秦遊不需要裝作一副囂張的模樣,因為他本身就是這樣的做派,甚至所有人都習慣了他這樣的做派。

盧盛也微笑著跟了進來,見到秦遊不說話,也不惱怒,自顧自的說道:“殿下言重了,下官區區禮部郎中,豈敢忤逆陛下旨意,更不敢有所質疑,隻是根據陳靈思等人所說,征武大將軍藍良禾的父親藍韌山,一直以來狹天子以令諸侯不讓晉昌歸順我大夏,若真是如此,征武大將軍藍良禾豈不是顛倒黑白,朝堂文武更是被此人矇騙了過去,這倒是其次,可要是陳靈思等人本是良人,卻被拿下刑部大獄,傳了出去,國朝顏麵不保,孰是孰非,太子與朝堂諸公自會評判定論,下官,隻是不願朝廷大失顏麵,如最終證明陳靈思搬弄是非,那下官自然是耳目不清,願承擔罪責。”

秦遊翹著二郎腿,等鳳七將茶盞送來後,吹了吹茶葉沫子,展顏一笑。

“有理有據,絲絲入扣。”

說出了這八個字,秦遊呷了口茶後,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盧盛坐下後,秦遊笑著問道:“你去過晉昌?”

盧盛搖了搖頭:“隻有耳聞。”

秦遊又問:“你瞭解陳家,還是瞭解陳靈思?”

“未曾有過交際,隻是聽旁人提及過。”

“哦。”秦遊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說變臉就變臉,突然將茶盞仍在了盧盛的腳下,霍然而起厲聲大喝道:“未去過晉昌,不曾瞭解過陳家與陳靈思,竟敢聽信一家之言,你一個區區郎中,也敢以禮部的名義下條子將謀逆之人送到鴻臚寺,盧盛,難道你媽是批發的嗎,好大的膽子!”

盧盛麵色微變,臉上閃過一次怒意,剛要開口時,一個人影快步走進屋中。

“何人在我禮部放肆!”

一聲怒喝,正是禮部尚書周伏虎。

周伏虎滿麵陰沉之色,結果一進屋,見到正堂坐著的是秦遊,頓時瞳孔縮成了針尖一般。

也是巧了,周伏虎上朝前習慣來衙署中待一會,整理整理上朝後的思路,剛來就見到一群人圍著正堂,又聽見嗬斥聲,這才推開人走了進來。

“周大人,你來的正好。”秦遊眯著眼睛冷冷說道:“你禮部,好大的膽子,晉昌謀逆之人,也敢送到鴻臚寺以國禮待之!”

周伏虎眉頭一皺,臉上滿是茫然之色,明顯是不知道這事的。

冇等開口詢問,盧盛哼了一聲:“世子殿下,下官已是說了,陳靈思身懷降表、玉璽,更是指證藍良禾搬弄是非,若陳靈思等人早就有意歸順夏朝,那藍家就是搬弄是非!”

周伏虎終於聽明白了,倆人一對話,他大致明白情況了。

秦遊根本冇搭理盧盛,隻是麵無表情的望著周伏虎。

周伏虎低頭看眼碎成八瓣的茶盞,麵色陰晴不定,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周伏虎,好歹,也是禮部尚書,你將這裡,當做什麼地方了!”

秦遊抱著膀子,似笑非笑。

他也不敢說不怕尚書,但是禮部這個周伏虎,他是真冇放在心上。

“混賬!”周伏虎滿麵怒意,明顯是氣到了極致,竟然直接抬起了手,掄圓了胳膊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結結實實呼在了盧盛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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