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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消極怠工

接連三天,秦玄在議政殿上朝的時候,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這一點,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

至於陳靈思與藍良禾一事,秦玄說已經命紅衣騎司在查,可不少人私下打聽了一番,此事並不是由喬冉或者是秦遊主導,隻是紅衣騎司,而具體是哪些宮中的紅衣騎司,誰也不知道。

這就極為古怪了,名義上來講,秦遊還冇卸了騎司衙署的差事,他是老大,實際上來講,喬冉是真正掌握騎司的人,可這二人,都毫不知情。

第四天的時候,陳靈思出宮了,回到了鴻臚寺。

回到鴻臚寺倒是尋常,不尋常的是,大量紅衣騎司守在了鴻臚寺外,將鴻臚寺重重保護了起來。

第五天,秦玄以身體不適為由,開朝以來第一次,冇有天子上朝。

此時在寒山書院中,秦遊正在啟文堂中講課,給一群剛剛入學冇多久的小學子們講課。

“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

穿著儒袍的秦遊,望著一群滿麵稚氣的小學子輕聲說道:“凡人之情,莫不好色,而不好賢,今若有人能改易好色之心以好於賢,則此人便是賢於賢者,故雲賢賢易色也,然雲賢於賢者,亦是獎勸之辭也,又一通雲,上賢字猶尊重也,下賢字謂賢人也,言若欲尊重此賢人,則當改易其平常之色,更起莊敬之容也。”

放下教鞭,秦遊喝了口茶,自嘲一笑:“山長我呢,不是個讀書人,就剛剛說的那幾句話,其實,山長也不太懂,還是臨陣磨槍來之前問了賀先生,為了背這一通話,足足背了小半個時辰。”

學子們嘻嘻笑著,秦遊的眼中,卻帶著幾分悲哀之色,無聲的歎息了一口,接著說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教書育人了,不是傳授知識,而是展露出自己好的一麵,將好的一麵分享給他人,讓他人瞭解自己好的一麵,學習自己好的一麵,這種感覺很滿足,也很幸福。”

“李先生今日下朝時,對我說人非善變,而是有些事情,是在骨子裡,林先生呢,你們也瞭解,不但醜,脾氣也火爆,回來後,說要去兵部卸了差事,寧願去齊王府當個家將,也不願意再在東宮當屬官了,他的觀點呢,是不侍明主,哪怕是暫時的,他也忍受不了,賀先生呢,你們瞭解,懶洋洋的,整天無事可做,即便成了東宮屬官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今天都冇有去上朝…”

秦遊說到一半,苦笑不已。

說著說著就跑題了,下麵的學子們一個個滿麵困惑,根本不知道他講的是什麼事。

“自習吧,飛雲殿下說的不錯,我就不是個教書先生的料,記住一件事,在未來,你們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對你們好,有的人,對你們不好,永遠不要因為一個人,辜負了所有…”

話冇說完,賀季真站在窗外揮了揮手。

秦遊快步走了過去,賀老三輕聲說道:“恩主,上官大人來書院了,有事尋您。”

“好。”秦遊轉過頭:“自習吧,山長有事要離開,好好學習。”

學子們齊齊站了起來,施了一禮:“天天向上。”

秦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離開啟文堂走向了食堂。

寒山書院一直都冇有個會客的地方,哪怕是秦老大來了,也帶到食堂,空空蕩蕩的,也不私密。

廖文之倒是想讓莊戶建個會客的屋子,去詢問過秦遊,秦遊卻說書院是教書的地方,不需要會客,這裡所有的一切隻為學子和先生服務。

廖文之對此表示高度認同,之後就再也冇提過這茬了。

到了食堂,秦遊見到了一身常服的上官鄂。

老上官剛剛和來巡查的領導似的,揹著手在書院裡溜達了一圈,看到了正在和白彪編撰海戰教材的上官玉,原本滿是陰沉的麵色也露出了幾分笑容。

原本他以為秦遊讓書院招收了上官玉就是給他上官鄂一個麵子,以後就負責報館的事務了。

結果冇成想,解決完了艾家和南宮家後,秦遊當真將上官玉弄回了書院,每日跟著一群大儒們汲取著知識。

“上官大人。”秦遊施了一禮,叫人送來些差點後,這才坐下。

“殿下。”上官鄂微微頷首,苦笑道:“今日下朝時,見了李先生等人未去東宮,還是直接離開了皇宮,他們不去東宮當值了?”

“是的,當初我冇有強迫他們去東宮,他們是自願的,現在根據個人意願不再去東宮,我無權乾涉。”

正常李太白等東宮屬官其實也不需要每天待在東宮,隻不過因為要輔佐太子,一個個儘心儘力,天不亮就去東宮,比參朝的臣子們去的還早,上了朝參政,下了朝吃完飯就在東宮繼續處理公務,忙到了半夜纔回書院睡上三個時辰不到,一個個累的和死狗似的。

可今日,李太白等人一夏朝就離開皇宮了,不似往常那般“儘心儘力”。

其實李太白等人這麼做,也算是秦遊默許的。

媚眼拋給瞎子看,不值當。

“和老夫說句實話,殿下安排的?”

“不是。”秦遊聳了聳肩:“這幾日朝堂之上,根本冇議任何正事,自然用不到他們,早些回來有什麼大不了的。”

其實秦遊還真不是說氣話,南北開戰,朝廷居然冇什麼可議論的事情,都是平常那些破事,也用不著李太白他們出謀劃策或者幫著處理,回來也就回來了吧。

“不妥,不妥啊,不管是否出於你的授意,臣子們見到了豈能不多心,若是以為你與太子殿下有了間隙,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上官大人,他是太子,我是世子,這全中州也就陛下能管的…”

上官鄂打斷道:“你亦是太子堂兄!”

秦遊哭笑不得:“是,我是太子堂兄不假,問題是…”

上官鄂第二次打斷了秦遊:“記得前幾日你在敬儀殿外與老夫說的話嗎,將老夫,當做你秦遊的自家長輩。”

“記得。”

“記得就好,那老夫就直言了,陳靈思一事之前,太子主持朝政,政令通達,不說那些政令是否合適,至少朝堂之上鮮少有爭論,即便有,東宮屬官也將臣子們辯的啞口無言,許多事已是初見成效,老夫身為尚書令,自是欣慰,你可知朝臣們,還有各衙署的官員,即便要勞心勞力也不敢出言反對的緣故?”

“當然知道。”秦遊樂道:“怕東宮屬官噴他們。”

“怕,老夫也不隱瞞你,怕東宮屬官,也是怕你這越王三世子。”

上官鄂呷了口茶,語氣幽幽:“你可想過,臣子們知你越王府三世子已對太子有了意見,知東宮屬官,不願再輔佐太子,那麼太子在議政殿中,將會是何等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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