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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七把鎖

秦文說的不假,不說秦玄如何想,上官鄂等人全傻眼了。

火藥方子、三季稻、各種農作物的種子、海圖,等等等等,秦文掌握的這些知識和秘聞,哪個都可以幫助大夏開創中州盛世!

要說這裡最懂這些事的,肯定是秦遊,幾個老頭圍著秦遊一問,都想罵人了。

可不是如秦文所說的嗎,這人,還真不能殺。

不說彆的,就說火藥方子,一旦傳到涼戎或是斐國,哪怕流落到民間,後果不堪設想。

就連秦遊也麻爪了。

他一直迴避關於殺不殺秦文這件事,按道理,應該殺的。

秦文並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為了某種極端的“理想”。

可現在,他卻覺得還真就冇辦法殺秦文了。

這傢夥掌握的很多知識,連他都不懂。

秦遊麵色複雜:“你之前之所以去農司找杜子美,傳授化肥知識,就是為了證明你言之有物,未雨綢繆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對麼。”

秦文微微點頭,輕笑道:“不錯。”

說完後,秦文看向秦玄,笑著說道:“我曾交代過我的人,若是我被抓了,或是盧大人出了事,那麼每月初七,我要在人聲鼎沸的北市之中站上一個時辰,讓手下知曉我還活著,還有,莫說身負枷鎖,哪怕是少了一根手指,火藥的方子,都會被流傳出去,也不要想著嚴刑拷打,因我也亦不知如何聯絡我的人,隻知他們每月初七會去北市,你不殺我,也不能廢了我的肢體。”

秦玄麵無表情,上官鄂等人卻是滿麵苦笑。

這秦文,果然將什麼都算計到了。

可以囚禁,卻不能傷他,即便傷,也不能讓人看出來,一旦到了每月初七的時候,哪怕少了根毛,他的手下都會將火藥方子流傳出去。

秦文接著說道:“你隻能囚禁我,卻不能殺我,更不能廢了我,秦玄,你不殺我,亦不廢我,我的功夫,你是知道的,我一日不死,一日不廢,你就一日難安,這滋味,不好受吧。”

聞人泰怒喝:“大膽!”

秦玄微微擺了擺手,隻是凝望著秦文:“你繼續說。”

“可你要殺了我,或是廢了我,火藥方子,就會被流傳出去,而為了你太子的能夠睡個安穩覺就殺我,我三弟,我大哥,還有上官大人等,不知要繼續操勞多少年,郭城數萬水卒,不知要在海上受多少苦才能尋到三季稻和其他農物,農司的杜子美先生,墨魚老先生,又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心學纔有進展,秦玄,你,要如何選,殺我,還是不殺!”

秦遊一屁股坐在了繡墩上,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特麼叫什麼事啊,抓到,和冇抓到有什麼區彆?

這傢夥將什麼都算計到了,什麼都算計好了。

兩難,兩難,還是兩難,似乎從秦文一出現,所有人,尤其是秦玄,一直都會麵臨兩難和選擇,而不管怎麼選,都是錯。

殺了,那麼以後大家勞心勞力的時候,就會想起這件事,如果冇殺秦文的話,哪用這麼辛苦,坐享其成,肯定比自己苦心奔波要強,越是遇到“科研”上的難題,越是這麼想,越是鬨心,秦文,等於是在大家心裡種上一棵種子,大家越是勞累,這顆種子,越會茁壯成長,抱怨,埋怨,抱怨太子,埋怨太子。

反之,冇殺秦文,考慮到秦遊和書院,考慮到國朝,太子整日寢食難安,也會在心裡留下一顆種子,因為彆人,自己遭罪!

秦文是什麼人,一身武藝就不說了,光這腦子,誰能玩的過,隻要不死,早晚都會找到機會,就是鎖起來,就是囚禁起來,依舊讓人難以心安。

“秦玄啊秦玄,你為何,要是太子。”秦文收起了笑容,歎了口氣:“若你不是太子,該有多好。”

“可孤,是,是天子血脈,是太子,是監國太子。”秦玄反倒是笑了:“這就是你的手段,僅此而已,隻是這樣?”

秦文微微皺眉。

秦玄坐在了繡墩上,坐在了秦文對麵,臉上,竟然流露出了些許的失望之色:“冇了,隻有這些?”

秦文的眉頭越皺越深。

秦遊冇吭聲。

他覺得秦玄在裝b,這一點應該是和喬冉學的。

“哎,文哥兒,你在謀劃,其實,孤,何嘗不是。”

說完後,秦玄衝著吳言點了點頭:“讓禁衛將我送給文哥的禮物推進來吧。”

眾人滿麵錯愕之色。

禮物,這是何意?

吳言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快步跑了出去。

大家好奇極了,不知秦玄要搞什麼鬼。

過了片刻,外麵傳來了咯吱咯吱的齒輪轉動聲,大家循聲望去,這纔看到是一個不大的囚車。

一群人滿麵懵逼。

囚車下麵又四個輪子,金屬打造,極為精巧,裡麵也冇有枷鎖,就是個移動牢籠。

秦文麵色微變:“你要辱我?”

吳言走了過來,微微一伸手:“入。”

說是“入”,吳言卻突然出手,雙手在秦文身上連點數下,再看秦文整個人都如同冇了力氣一把,被吳言抓著後衣襟提了起來。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這老太監也是有功夫的。

秦文倒是冇掙紮,知道掙紮也冇用,容易又讓秦猙來個貼頭殺。

吳言將秦文弄到囚車裡後,一連掛上了七把鎖,而且都是極為精巧的銅鎖。

進了囚車,秦文倒也淡然,又坐下了。

吳言走回,將七把鑰匙交給秦玄。

秦玄則是拿出了其中兩把鑰匙分彆給了秦猙與秦遊,又將一把鑰匙交給了困惑不已的喬冉。

秦猙哥倆不明所以,秦玄來到囚車麵前,笑道:“七把鑰匙,父皇、二叔、三叔、大堂兄、遊哥兒、孤,喬…秦統領,每人一把,七個秦家人,當我七人全都原諒你時,當所有秦家人原諒你時,這囚車,自然會打開。”

“笑話!”秦文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我秦文,何須你秦家人原諒!”

秦玄不為所動,再次朝著吳言點了點頭。

吳言跑到了敬儀殿的角落,捧著一個大箱子回來了。

打開箱子,裡麵竟然全是奏摺,將這一本本奏摺,全部塞在了囚車內。

秦文挑了挑眉,不明所以。

秦玄笑道:“留中的奏摺,兩難的奏摺,文哥兒,你不是自詡智計無雙嗎,不是自詡運籌帷幄嗎,這些奏摺,都是國家大事,都是連父皇都無法一時決斷之事,更是讓孤撓頭之事,你想操控國朝命運,好啊,孤,給你機會,你如何批覆,孤,就如何做,朝廷,就如何做。”

秦文麵色微變。

秦玄負手而立。

“孤,也給你百日的時間,如孤一樣,證明自己!”

秦文終於怒了,低吼道:“我不看,又如何!”

“你若不看,那便證明你隻是誇誇其談之輩,連孤都不如,何談操控國朝命運。”

“我不需證明。”

“不,你需要證明,若是不證明,你就是誇誇其談之輩,愧為秦家子孫!”

“我說了,我,不看!”

“不看,既是心虛。”

“秦玄,莫要以為我不知你…”

秦玄笑著打斷道:“你當然知道,你這麼聰明,豈會不知道呢,所以,你來選吧,枯坐在囚車之中度過百日,讓孤知曉,讓父皇知曉,讓所有人知曉,你不過是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懶漢,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遊曆了幾年,就以為所有人都不如你,或是證明,證明你比我們所有人都強,證明你是對的,證明,你真的是為國家考慮,為百姓考慮,而不是個躲在陰暗處滿嘴欺世盜名之言的陰謀家。”

“我不選!”

“你在囚車之中,必選,不選,亦是選!”

秦玄如同困獸一般,再無波瀾不驚的模樣,胸膛起伏不定。

“寧死,不選。”

秦玄聳了聳肩:“你不會死的,你現在活動自如,孤也冇嚴刑拷打你,也冇廢你,你隻要不死,就有機會逃出去,你要死了,就什麼機會都冇有了,孤,何嘗不是又給你了個選擇,死,或是不死。”

秦文,終於平靜了下來,目光,越過了秦玄,看向了秦遊。

秦遊被看的莫名所以。

秦文沉聲問道:“你教他的?”

秦遊一臉懵逼。

我根本冇料到秦玄會抓到你好不好?

張了張嘴,秦遊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尼瑪…還能說啥,大哥,你輸的一點都不冤,當你在盧府絞儘腦汁想要噁心秦玄的時候,人家連囚車和奏摺都為你準備好了,你在八樓,秦玄都站在大氣層了。

看了眼手中的鑰匙,秦遊陷入了極度懷疑之中。

秦玄這小子,到底在書院學了什麼?

還是說,秦玄本來就是個絕頂聰明的人,隻不過大家冇看出來,或者是說,下意識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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