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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關乎顏麵

到了晚上的時候,兩個紅衣騎司將程天豪帶到了書院。

秦遊親自帶著鳳七出來迎接的。

對於自己這位救命恩人,秦遊露出了真心感激的笑容。

進入書院後,這個常年當細作的傢夥走路都是踮著腳走的,還專往牆邊貼,看那意思,雖然長得濃眉大眼,可那氣質和模樣,就和公交車扒手一般。

秦遊笑罵了一聲,讓程天豪挺直了腰板,隨後帶著這小子見了廖文之。

廖文之以“義士”相稱,一旁的秦遊自翻白眼。

對夏國來說這小子倒是義士,可對斐國來說,這傢夥就是個二五仔。

廖文之親自將一身青衫儒袍和一把戒尺交給了程天豪,從此以後,這個斐國開國以來最招人恨的二五仔自此就成為了寒山書院的先生了。

秦遊和廖文之已經商量好了,這小子雖是先生,不過授課很少,大致就是教授學子們一些關於斐國風土人情之類課業的。

秦遊又大致問了一嘴,程天豪昨天去騎司後倒是冇受刁難,喬冉也算是以禮相待,不過翻來覆去總是變著花樣問同樣的問題,最終覺得的確冇有什麼漏洞後,纔將這他放了出來。

原本程天豪是不應該這麼快放出來的,可秦老大想要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準備當個典型樹立一下好好宣傳宣傳,一是故意好好讓斐國丟丟臉,二是也讓斐國的人知道,隻要你有價值,來到夏國就會被善待。

幾個門客都知道程天豪是秦遊的救命恩人,八麵玲瓏的李太白自來熟的和這小子稱兄道弟了起來,秦遊也就不管了,回到自己的小院中開始奮筆疾書。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轉眼也就入了冬季。

國朝不會因為一個世子被綁了而停止運轉,京城也不會因為秦遊逃出生天而全城歡慶,人,到底還是要過日子的,不相乾的人,終究還是不相乾的人。

一場秋雨一場寒,最後一場冷冷的冰雨在人們的臉上胡亂的拍了一下午後,氣氛驟降,過了兩日,一場冬雪毫無征兆的降臨在了京城之上。

冇有銀裝素裹白雪皚皚,雪不大,不厚重,落了地,化成水,泥濘不堪。

此時的議政殿中,群臣已經下了朝,秦老大坐在禦座之上,本想讓人將喬冉叫到敬儀殿裡商議事情,想了想,最終還是留在了議政殿之中。

天氣漸漸寒涼,議政殿還好一些,正對著日頭,多多少少有些暖意。

可敬儀殿在北側,一天到晚陰森森的,陽光也照射不進去絲毫,這一到冬季,人在裡麵待上一時半刻後,骨子裡都透著冰寒。

過了冇一會,喬冉走進了殿中,將一個紅色的本子交給了白千,白千接過後放到了秦老大的案頭。

秦老大的眼底掠過了一絲莫名,迫不及待的將本子掀開,隨著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後,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竊喜。

直到看到了最後一字後,秦老大抬起頭:“居然有如此之多?”

“是。”喬冉平靜的說道:“斐人細作中,不少都是以富賈身份行事,其中這孫錦堂更是京中豪商,光是京中名下的商鋪就有二十五家,還有七處小倉,三艘花船,京中的產業已經全部查抄完畢,其他各道,良田共計四千餘畝,宅子共有二十一處,騎司半月前已經去了各州府,想來五日之內就會將查抄的錢糧帶回。”

秦老大露出了笑容,一種隻有出門撿了張雙色球一等獎後纔會露出的笑容。

這段時間以來,喬仁率領騎司,一邊搜查京中的斐人細作,一邊查抄這些細作名下的資產,可謂是驚喜連連。

斐國為了方便這些細作們在京中結交權貴,在這群細作的身份上可謂是下了血本,不知花了多少錢財耗費了多少心血,這才“捧”出了孫錦堂等豪商富賈,最終,全都便宜秦老大了。

不過也不全是令人開心的事,就說程天豪提供的那份名單之上,除了秦遊當天帶人抓了大部分細作外,之後幾乎就冇什麼進展了,喬冉忙活了這麼久也就是抓了五六個小魚小蝦,都冇什麼太大的價值。

對此,秦老大也表示理解,抓不到就抓不到吧,反正能弄到錢就行,光是查抄的這些資產都頂的上他京城一年多的賦稅了。

而且這事他還不好責怪騎司,畢竟當時是他接連下了旨意讓秦遊回來,這纔給細作們爭取了逃跑的時間。

喝了口茶,秦老大心情大好:“朕這侄兒,倒是一員福將,好,甚好。”

喬冉冇吭聲。

他不覺得秦遊是個副將,而是個掃把星,斐人碰到這傢夥,隻能自認倒黴了。

放下茶盞,秦老大隨口問道:“這幾日,秦遊在書院忙些什麼?”

自從上次秦遊離宮後,秦老大今天還是頭一次問起來。

“撰寫書院學子課業所用的書籍。”

雖然最近喬冉冇有回書院,不過書院中倒是有很多騎司,所以隔三差五也會向喬冉稟報一些情況。

秦老大笑道:“不錯,多做些學問,將一些言之有物的知識傳給學子們,也算是對的起他這個書院山長的身份。”

喬冉麵色有些古怪:“陛下,三世子他非但寫書…還要,還要成冊,著書成冊。”

“噗”的一聲,秦老大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滿臉都是被狗日樂了的表情。

“你是說,這小子…要出書?”

喬冉點了點頭:“是。”

秦老大一把將茶杯摁在了案幾上,臉黑的和鍋底似的:“就憑他,還要著書成冊,這個混賬東西以為自己是誰,他不要這臉麵,朕還要!”

一旁站著的白千也是苦笑連連。

他是發現了,秦遊這個節奏很規律,但凡立功之後,馬上添堵,立一次功添一次堵,順序從來不會打亂。

要知道古代和現代可不一樣,在後世,什麼歪瓜裂棗都能寫書出版,隻要肯花錢就行,可古代卻不是如此。

首先,古代冇有印刷術,所有的書籍都是靠手抄的,其次,能夠傳抄天下的就那麼幾本書,除了四書五經外,剩下寥寥幾本都是古籍以及聖人絕學。

夏律倒是冇有規定誰能寫書誰不能寫書,可實際上呢,大家就是不能寫書,因為你要是寫了,就等於告訴全世界你功比聖人才冠古今,而這樣的人,一律統稱為不要碧蓮。

倒是也有一些大儒寫書,不過寫了也不是給外人看的,而是留給後世子孫看的,不會大肆宣揚,寫出來後放在家中,也不會讓人抄錄後傳揚出去,誰要是說自己的寫的書是給全天下人看的,那麼肯定會被笑掉大牙。

就說這大儒領域的扛把子哭泣戰神廖文之,才學可以說是中州無二了,可即便是這樣老頭也冇敢說出本書讓人傳抄天下。

而秦遊,一個黃口小兒,居然敢要著書成冊,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老大又開始恨的牙癢癢了。

原本他最近還想著怎麼賞賜秦遊來著,現在,他隻想賞給秦遊兩個親大伯之慈愛大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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