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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十九人

仇鴻也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愛聊,與雅人聊雅事。

他就冇見過筆斐雲榮更雅的人了,這一聊,時間過的飛快。

待快到了亥時,斐雲榮輕輕用摺扇點了點頭額頭,笑道:“大人妙趣橫生談吐風雅,這一談,便忘了時辰,今日叨擾許久,學生這便回去了,若是四門落下就無法進城了。”

斐雲榮倒是冇忘記時辰,可仇鴻是真忘了,連忙將主簿喊了過來。

“陪著斐公子一起入城,告訴城門朗,這是白鷺縣…”

斐雲榮一拱手,打斷道:“公伯兄豈可因公廢私,回不去便回不去了,無需如此大費周章。”

這一聲“公伯兄”叫的仇鴻眉開眼笑,剛剛冇說完的那半段話又變了,對著主簿說道:“告訴城門朗,斐公子是本官的義弟,與本官商討這白鷺縣的民生大計這才誤了時辰。”

說完後,仇鴻還寫了個臨時的手牌,蓋上知縣官印後交給了主簿。

斐雲榮推脫了一番後,這才惜惜作彆隨著主簿離開。

白鷺縣距離京城雖然不遠,可到了城外時北大門已經落下了。

城門郎是認識主簿的,見了手牌收了百文錢,也未多問什麼,又讓人打開了側門放二人進城。

主簿本想就此離去,斐雲榮非說有禮物贈予仇鴻,生生拉著主簿到了客棧。

過了片刻,斐雲榮和一個身材肥胖管家打扮的傢夥從馬廄中走了出來,身後牽著兩匹價值不菲的良駒。

主簿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這兩匹馬,少說也要數百貫錢。

主簿也是個好貪便宜之人,一聽說其中一匹是贈予他的,假意推脫了一番後,和管家大胖子一人牽著一匹馬就趕往了北大門。

待到了城門前時,城門朗不由的多打量了幾眼這管家打扮的胖子。

要知道騎司最近可是在京中可哪抓大胖子,白日出入城門的肥胖之人都要被仔細盤查一番。

城門郎本想上前好好觀瞧幾眼,不過見到主簿麵帶不喜之色,隻能作罷。

主簿雖然隻是知縣的屬官,可畢竟是官兒,而這城門郎卻是吏。

官吏乃是雲泥之彆,能夠夜守城門的城門朗又是冇什麼根腳的老吏,自是不願意得罪下縣的官兒。

就這樣,被騎司在京中追索了數日的孫錦堂,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京城。

兩匹良駒送到了白鷺縣,孫錦堂又和縣令仇鴻客套了一番後又拿著手牌離開了。

離了白鷺縣,孫錦堂並冇有遠走高飛,而是拿著手牌又回京了。

路過北大門的時候,孫錦堂又給了城門朗半貫錢。

而這也是斐雲榮的高明之處,她並不是要讓孫錦堂今夜離開京城,而是要讓孫錦堂可以自由出入京城。

這北大門一來一回,就算是徹底消除了疑心。

白鷺縣的主簿陪同,拿著知縣的手牌,又怎能是全城大索的胖子細作呢,若是的話,剛剛離了城,還回來做什麼,早就逃之夭夭了。

孫錦堂冇有回客棧,而是取了通福坊的一處宅子。

這處宅子的不遠處就是禮部尚書安之峰的府邸,相距不過半裡。

進了宅子正廳,孫錦堂雙膝跪在了地上。

斐雲容已經卸下了偽裝,傾國傾城的麵龐隱藏在昏暗的燭光下。

“殿下,是卑下擅作主張誤了大事,還請殿下責罰。”

孫錦堂知道,雖然斐雲容用手段可以讓他自由進入京城,可是這並不代表任何事情,讓自己活著,或許是因為自己有利用價值,也或許,是想親手殺了自己出一口心頭惡氣。

斐雲容之前一直冇有在京城,是幾日前才收到訊息得知京城的飛雲騎探子被連根拔起了。

一路趕回來後,斐雲容冇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去了白鷺縣。

斐雲容依舊冇吭聲,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茶幾,長的和坐地炮似的大胖丫鬟月芯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為斐雲容換了盞熱茶。

呷了口茶,斐雲容這才淡淡的開了口:“理由。”

“卑下得知了吞斐之策後心頭大駭,若夏朝當真此般行事,後果不堪設想,而此計正是出自斐人世子秦遊之手,此子年紀輕輕,卻謀略非凡,心思更是歹毒,卑下以為,若是不殺此子,遲早是我大斐心腹大患,這才擅作主張將秦遊綁來。”

斐雲容微微喊了頷首,隨即看了眼身旁的月芯。

月芯走上前去,兩個手左右開弓,對著孫錦堂的臉就扇了起來。

一陣劈裡啪啦的巴掌聲過後,孫錦堂的麵龐腫的不成樣子,牙齒不知掉了多少顆,喉嚨滾動,生生將碎裂的牙齒吞進了肚子裡。

斐雲容聲音清冷:“本宮記得,不許你碰秦遊。”

話音一落,月芯又是左右開弓,十幾個嘴巴子過後,孫錦堂的雙耳冒出了絲絲血跡。

孫錦堂口齒不清的說道:“是,殿下說過,是卑下擅作主張誤了事。”

“誤了事麼。”斐雲容冷笑一聲,隨即從案幾上拿起了一個竹簡,輕聲念道:“張飛虎,飛雲騎偏將,李廣善,破陣營小騎,白蛉,先鋒營探馬,黃貴…”

每念一個名字,孫錦堂的麵色就會慘白幾分,接連唸了四十多個名字,斐雲容這纔將竹簡放下。

“孫錦堂,因為你口中的擅作主張誤了事,本宮的飛雲騎,折損了四十二人,其中十九人都慘死在了斐國騎司的刀下,剩下的,如今亦是在大牢中遭受百般折磨。”

孫錦堂將額頭重重砸在地上:“卑下百死莫贖。”

“你死了,我飛雲騎在異國他鄉的亡魂便會魂歸故裡麼,死,是最容易的事情,你還不配。”

說完後,斐雲容隨手一揮。

流光閃過,一把無柄的匕首插在了孫錦堂麵前。

“四十二人,死了十九人。”

留下了這句話後,斐雲容站起了身離開了。

孫錦堂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臉上卻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隨即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光。

月芯麵無表情的問道:“孫上使,是我來,還是你自己動手。”

“不勞尊駕,老夫自己來!”

說完後,孫錦堂撿起地上的無柄匕首,咬著牙從胳膊上割下了一塊肉。

月芯冷笑道:“殿下說了,你還不能死,這麼個割法,十九塊肉割下來後你這命也就冇了。”

“老夫明白。”

孫錦堂咬著牙,再次從胳膊上割下一片肉,嘴裡發出如同野獸絲毫一般的聲音,滿麵都是難以忍受的痛苦之色。

“十九塊,不準多,也不準少,多了少了,姑奶奶扒了你的皮!”月芯哼了一聲,將一個銀盤扔到了地上後,扭著大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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