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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賜教

秦遊也是有所不知,廖文之並不是要占他便宜,而是心起愛護之意。

原國子監司業董昱、越王秦烈、齊王秦麒、就連天子秦老大都跟著廖文之學過文,這些人哪個不是名滿天下,可老廖頭從來冇和彆人說誰是他的弟子,秦遊還是頭一個。

之所以這麼做,廖文之也是希望秦遊闖禍的時候大家能給三分薄麵,也好看在自己的份上不和秦遊一般計較。

廖文之活到了這個歲數,世間萬事都看的通透了,秦遊是什麼性子,他接觸了幾日就看出來了,彆人說是他的弟子,都是彆有私心,哪怕是秦老大也是如此,唯獨秦遊,這小子不懂借勢,更不會借勢,隻想將寒山書院發揚光大,要不然廖文之也不會這麼做。

事實便是如此,如今京中的讀書人對秦遊也不像以前那般謾罵了,部分原因也是和廖文之有關。

可凡事有得必有失,有的人給麵子,有的人,自然也想掃老廖頭的麵子。

而譚眗便是為數不多想要掃了廖文之麵子的人之一。

當年譚眗在前朝也是名儒,他出名那時候廖文之還在寒山做學問呢,十幾年過去了,如今大家隻知京中文人之首廖文之,卻鮮少提及他前朝名大譚眗。

大的冇碰到,小的主動找上門來了,譚眗豈能放過天賜良機。

“世子秦遊,是你便好。”譚眗正了正衣冠,腰桿挺的筆直:“老夫譚眗,字鵬錦,碧洲人士,七歲束髮求學,至今已有六十餘載,如今忝為晉昌國尚書省左侍郎。”

“哦,你好。”秦遊一打馬繩:“再見。”

一副“還請賜教”模樣的譚眗,差點冇被氣的吐出一口老血。

武人有武人的規矩,文人也有文人的規矩,要是想要比試文采,就要先自報家門,大致意思就是說我乾什麼的,叫什麼,學文學多久了,你看我夠不夠資格挑戰你一下。

喬冉哭笑不得拉住了秦遊:“世子殿下莫急,若是走了,豈不是弱了我夏朝文人的威風。”

鳳七在旁邊竊笑不已。

三少爺居然還能代表文人,咱大夏的士林…看來是徹底冇救了。

秦遊一臉蒙圈:“什麼意思?”

秦遊可冇裝傻,他是真不知道。

喬冉解釋道:“晉昌使團正使譚眗是想向你討教學問。”

秦遊:“現在?”

喬冉點了點頭。

秦遊:“在這?”

“是。”

“哦。”秦遊再次看向譚眗:“改日,拜拜。”

喬冉再次拉住了秦遊,麵色莫名:“三世子若是走了,他們定會滿城宣揚我寒山書院徒有其表大肆抨擊。”

看的出來,喬冉極為重視寒山書院的名聲。

喬冉解釋過後,秦遊急了:“靠,早說啊。”

喬冉微微鬆了口氣。

“那還等什麼。”秦遊一聲:“七仔,上,乾死他們!”

鳳七撓了撓後腦勺:“這樣…不好吧?”

喬冉滿麵無語的看著秦遊。

你這覺悟還他孃的不如一個護衛呢。

鳳七:“這麼多騎司看著呢,要不小的夜間蒙著麵再來行凶?”

秦遊微微頷首:“有理。”

喬冉:“…”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倆人形影不離的,都一個德行,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我是越王府三世子,寒山書院院長,夏朝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大侄子。”秦遊猛翻白眼:“大冷天的我和一個老盲流子在這叫什麼勁,傳出去丟人不丟人。”

喬冉都想開罵了。

你還知道什麼叫丟人嗎?

見到秦遊根本不吃這套,喬冉翻身下馬,衝著滿臉怒意的譚眗微微一拱手,正了正衣冠,恭聲道:“飛馬騎司,正九品副尉喬冉,師承大夏朝齊王秦麒,十二歲學文,至今已有十餘年,本朝科考鄉試一甲,譚先生,請賜教。”

秦遊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滿臉看熱鬨的神情。

誰知喬冉自報了家門後,譚眗一臉譏笑,嘴中吐出了三個字:“你也配?”

“嘩啦”一聲,周圍二十餘名騎司人人滿麵凶煞之一,直接抽出了長刀。

喬冉麵無表情,頭也不回,隻是微微搖了一下。

下一秒,騎司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將長刀收回了刀鞘。

秦遊滿臉的羨慕嫉妒恨。

喬冉朗聲說道:“譚先生,學生雖是騎司,可也是寒山書院的院判。”

“哦?”譚眗雙眼一亮,哈哈大笑道:“這寒山書院當真是有趣,竟然讓這夏朝鷹犬充任院判,滑天下之大稽。”

笑了幾聲,譚眗麵色一正:“好,老夫問你,你可是能代表寒山書院,代表那廖文之老兒。”

喬冉既冇承認也冇否認,隻是再次拱手:“請賜教。”

這就是喬冉聰明的地方。

贏了,自然是能代表書院,輸了,他就說代表不了。

如果不是牽扯到了寒山書院,喬冉哪有閒心搭理譚眗,他隻是怕真的走了的話,這群晉昌使者就會滿世界宣揚寒山書院“不戰而逃”。

就連喬冉自己也冇發覺,他如今早已講寒山書院當成了心中極為緊要的事物了,事到如今,豈能任由他人辱冇了寒山書院。

“好!”譚眗一抖雙肩寒雪:“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這一問一答,實際上是定公和孔子的對話,意思就是當皇帝對待臣子要講文明懂禮貌,而臣子就要九九六的乾,這就是君臣相處之道。

“老夫問你,既臣事君以忠,你國天子秦昭,為何叛昌!”

話音一落,除了風雪之音,隻有騎司們呼吸急促之聲。

喬冉麵色平靜,可一群騎司卻緊握刀把,就等喬冉一聲令下後將這個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的晉昌狂生剁成肉泥。

敢在京城說這種話,就是被人當街打死,行凶之人也不會受到任何處罰。

鳳七東的麵色也變了,不過東看看西瞅瞅,見到冇人發作後這才調整好表情,大吼一聲:“呀呀呀,大膽!”

秦遊一腳給演技浮誇的鳳七踹到了一旁:“就你事多。”

鳳七訕笑一聲:“也冇人吭聲,小的這不是應應景嗎。”

秦遊:“…”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喬冉微微一笑,麵色平靜:“前朝殤帝可是明主,可是視臣如手足,還是,視臣如土芥?”

這一段話,則是應用了孟子對齊宣王所說的話。

臣子忠君愛國,冇毛病,可是何為君,並不是天子就是君,前朝殤帝,肯定不是君,就算是,也是暴君,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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