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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榜一大哥

秦遊剛入敬儀殿就打了個哆嗦,看向旁邊的白千嘟囔道:“怎麼這麼冷?”

他不問這話還好,一問之後,前麵走的秦老大猛然轉過身,冷冷的說道。

“朕這敬儀殿,當然不如你書院鋪設地火的房間。”

聽聽這話說的,滿是怨念,要是秦老大這怨念能換成錢,都能馬上買好幾套《寒山雜談》了。

秦遊瞬間反應了過來,絲毫猶豫冇有,直接給秦玄賣了。

“陛下,侄兒也想將地火鋪設到宮中,之前還主動詢問了太子殿下,結果他說您最忌諱的就是鋪張浪費以及大興土木。”

其實秦遊還真問過秦玄,隻不過他是問有冇有可能將“地暖”賣到宮中,鋪設一米多少錢來著,秦玄嫌貴,覺得自己老爹消費不起,所以就冇考慮。

要是免費鋪設的話,秦玄絕對會屁顛屁顛的,更不會拿什麼秦老大忌諱“鋪張浪費”這種藉口當理由了。

畢竟是當太子的嗎,肯定要麵子,怎麼可能大大方方的和秦遊承認自己老爹是個大窮逼。

“秦玄這混賬東西。”秦老大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結果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了,轉頭看向秦遊:“五日內,將地火鋪設到敬儀殿。”

父子二人,高下立判。

秦遊本想問問秦老大有冇有預算來著,話到嘴邊隻能說了聲是。

秦老大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正寧殿。”

“是。”

“泰豐宮也要…盛乾宮與泰豐宮不遠,一道鋪設吧,對了,廣隆殿也鋪上吧,還有鳳熙、翠景二宮。”

秦遊到底還是鼓起了勇氣說道:“陛下,鋪設地火都是大集的那些刁…那些莊戶手工操作的,即便是寒山書院鋪設的時候也給了他們工錢。”

“鋪設個地火罷了,你還想向朕討錢?”

秦老大滿臉的不樂意,不過他也不知道造價多少,看秦遊的模樣還以為很貴。

可能是覺得占晚輩的便宜不好,秦老大隨口問道:“那鋪設地火造價幾何?”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像議政殿那麼大,少說也要三百貫吧。”

“三百貫?”秦老大心裡計算了一下,滿臉的肉疼。

白千在旁邊也是哭笑不得。

人家都恨不得給天子辦事,秦遊倒好,還敢要錢,看秦老大那模樣就知道,估計心裡盤算著少鋪幾個宮殿算了。

誰知秦老大微微一笑,風輕雲淡的說道:“讓你的那些莊戶明日就進宮鋪設地火吧,冬日動工多有辛勞,每間宮殿四百貫吧,還要加上東璃、福隆、太清、泰昌等一樓三宮五殿。”

秦遊雙眼大亮。

這可是個大工程,幾乎囊括了小半個內宮了,天子太豪氣了,這一套工程下來,自己少說也能拿個一千貫中介費。

“陛下放心,明日侄兒就讓人過來鋪設。”

“對了,彆忘了議政殿,將議政殿也鋪設上吧。”秦老大淡淡的說道:“這鋪設地火的錢糧,去找戶部要去,議政殿乃是群臣奏對之所,這錢,理應他們出。”

秦老大繼續往前走,背影如同榜一大哥一般令人可望而不可即。

秦遊下意識的問道:“找戶部隻要議政殿的錢還是…”

話冇說完,白千連忙給他打了個顏色,秦遊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秦遊衝著秦老大背影豎起大拇指。

天子就是天子,怪不得給了這麼多工程還和榜一大哥似的那麼豪氣,感情是不準備花他自己的錢啊。

待秦老大坐到了案幾後麵,白千搬來了個繡墩,秦遊坐在了對麵。

二人一坐,白千就開始忙活了,又是倒茶又是搬銅盆的,累的滿頭大汗。

秦遊望著折騰半天的白千,一直想不通,好好的男人為什麼要做太監呢。

你要說你和嶽不群或者東方不敗似的,老二祭天法力無邊,那也行,問題是當太監還得伺候人,動不動就要成出氣筒,何必呢。

“敢在朕的麵前走神的。”秦老大捧著茶杯似笑非笑道:“秦遊,你是第一個。”

秦遊趕緊滿臉堆笑的說道:“陛下您誤會了,侄兒是在想怎麼能儘快將敬儀殿鋪設好地火,這不是怕您總在這批覆奏摺凍著麼。”

“也不知你這油嘴滑舌的模樣是和誰學的。”秦老大喝了口熱茶:“朕剛剛看你那賊眉鼠眼的模樣一直盯著白千看,難道白千這老奴還和地火有關不成。”

秦遊裝傻充愣的笑了一聲,不敢再找藉口了。

“不過朕倒是好奇,好奇你每日心中都在想著什麼,不妨與朕說說,也好叫朕知道你每日都想些什麼才能作出《寒山雜談》這等奇書。”

“哦,冇想什麼。”秦遊指了指白千,訕笑道:“侄兒在想,白公公好好的男人不當,為什麼要做太監。”

秦老大先是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

白千滿麵尷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秦遊覺得秦老大這人挺低俗的,這有什麼可笑的。

止住了笑容,秦老大望著秦遊,若有所思的說道:“朕知道了。”

秦遊眨了眨眼睛。

什麼玩意就知道了。

“在常人的眼裡,便是再常見不過了,可你秦遊遇到了,卻會思索,思索這世間萬物的本質。”

說到這裡,秦老大頗為感慨:“就如同那馬蹄鐵一般,人會穿鞋子,馬兒又為何不可穿鞋子,如此簡單之事,卻無人想到,隻有你秦遊想到了。”

秦遊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

“是啊,這世間萬物,看了,道是尋常,可為何尋常,為何又不尋常,思索其中道理的人少之又少。”秦老大微微點了點頭:“朕一直在想,為什麼總覺得你與他人不同,這不同之處,又在哪裡,現在朕知曉了,你的不同之處,便是在於思索,思索本不應該思索卻理應思索之事。”

秦遊重重的點了點頭。

您是皇帝,您說什麼都是,聽聽這話說的,雖然聽不懂,但是覺得逼格蹭蹭漲。

放下茶杯,秦老大麵帶著幾分欣慰:“不錯,朕身邊缺乏的,便是整日奇思妙想之人,你與越王不同,與你大哥秦猙亦不同,若說你像誰…”

秦老大放下了茶杯,語氣中帶著幾分莫名:“像齊王,像朕的二弟,秦麒便是如此,善於思考,常有驚世之舉,事過之後,卻又令人恍然大悟,遙想當年中州大亂時,秦麒雖是書生,卻可憑三尺青峰威懾群雄,奈何…”

秦老大長長的歎了口氣,眼底帶著幾分悲傷。

秦遊對秦麒知之甚少,也不敢隨意接茬。

其實對於自己這位二伯,秦遊也覺得挺可惜的。

秦氏三兄弟中,秦老大自不必說,都當皇帝了,秦烈是越王,常勝將軍,二人在民間的傳說不勝枚舉,唯獨秦麒,民間和朝堂都快淡忘了,也無人提及。

可作為三世子,秦遊很清楚,二伯秦麒足智多謀,老爹秦烈能征善戰,要是冇這一文一武,秦老大未必能得了中州,不是未必,而是肯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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