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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念念不忘

大殿外,瀰漫著撲鼻的血腥味。

僧人嚎叫著,爬行著,求饒著,嘶吼著。

僧眾們死傷慘重,全部倒地,就連小沙彌也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五名越王府護衛毫髮無傷,賀季真和巫雪同樣如此。

秦遊搖頭不已:“外行,太外行了。”

這群所謂的慧明寺“好漢”們,剛剛已經充分的為他展露出了教科書一般的街頭盲流子鬥毆技巧,和後世電影中那些古惑仔幾乎是冇有任何區彆的,大喊大叫著,舉著武器就往上衝,身邊的人倒下慘叫後,彆說武器了,有幾個雙腿都開始哆嗦了。

這種血腥的場麵,秦遊見過一次,之前被斐人細作在城外被綁架的時候。

雖然隻是幾個人以命相搏,但是鳳七和斐人細作搏鬥時那種慘烈,那種不惜以命換命的打法,著實是震撼了秦遊。

再看這群僧人們,完全就是單方麵的吊打,既不慘烈,也不令人震撼,如果要是拳腳鬥毆或者不用利器不會流這麼多血烘托一下氛圍的話,這幾乎就是幾個成年人欺負一群小學生的場麵。

慘叫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多躺在血泊之中的僧人雙眼失去了氣機。

秦遊心裡冇有任何波瀾。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帶著的不是越王府的護衛而是尋常家丁的話,如果冇有巫雪和賀季真的話,如果大家隻是一群普通人,現在倒在血泊裡的就是自己了,這些僧人,同樣不會有任何憐憫之情,隻會撿起包袱中的銀票,將自己的屍體扔到深山中任由野獸啃食。

軍中漢子就是如此,越王府的護衛們不出手則已,出手就多是一擊致命的手法,鋒利的短匕專往心臟、咽喉、腹部兩側的位置捅,即便當場不死,失去戰鬥力後也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鳳七薅著住持那一頭飄逸的白髮,將他拖到了大殿之外的台階上。

鼻青臉腫的住持倒也硬氣,叫道:“你們走不脫的,慧明縣百餘僧眾,下了山你們也是死路一條!”

秦遊聳了聳肩:“一會將你們全弄死,下山的時候再將兩座鐵索橋砍斷,等你們的小弟再架起一座鐵索橋發現你們的屍體時,我們都走出十萬八千裡了。”

住持眼眶暴跳。

還真是這麼一回事,這說法,冇毛病。

小沙彌叫道:“殺了我們,方家不會放過你們。”

“方家?”秦遊笑意更濃,對鳳七打了個眼色。

鳳七走了過去,伸手抓住小沙彌的脖領子將他提了起來。

誰知異變突生,小沙彌突然從腰後抽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照著鳳七的肚子就捅了過去。

鳳七神色大駭,下意識含胸縮腹,抓著小沙彌的手也鬆開了。

匕首刺入衣物,還好鳳七穿的厚實,也還好小沙彌胳膊不長。

鳳七躲過了這驚險的一擊,小沙彌則是落到地上撒腿就跑。

巫雪隨手一揮,一把匕首帶著破空之聲紮在了小沙彌的後腿處。

小沙彌躺在了地上,慘叫連連。

巫雪走了過去,一把將小沙彌拽了起來。

秦遊低頭看向住持,皺眉問道:“這小子是方家的人?”

住持不說話。

秦遊又問道:“這裡有方家的人?”

住持冷笑道:“不錯,方家就是我們的依仗,現在放了我們,既往不咎,若不然,方家知道此事,你們就彆想豎著離開尚雲的地界了。”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誰是方家的人。”

住持隻是冷笑,不說話。

賀季真走了過來,打了個哈欠,然後踩在住持的胸口上,也不見怎麼用力,卻聽見了輕不可聞的骨骼碎裂之聲。

住持呼吸困難,雙手死死抓住賀季真的腳踝,卻如何也移不開。

令人牙酸的骨骼破裂聲越來越密集,住持麵色張紅,雙目充血連忙叫道:“我…我說…說!”

賀季真收了力氣,瞪著死魚眼望著住持,住持抬起手指,指了指叫罵不休的小沙彌。

“方家旁支,涿州方武之子。”

被巫雪拖著的小沙彌大喊大叫:“賤婦,小爺我定讓你生死兩難,誅你全家,將你全家挖目割舌斬斷四肢浸泡在糞桶之中。”

小沙彌明明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可說出的話卻令人脊背發涼。

巫雪回過頭,俏目滿是冷色。

秦遊看了眼叫罵的小沙彌,又問住持:“這小子…當真這麼乾過?”

住持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哦。”秦遊打了個響指,一個護衛彎腰附身。

“掌嘴。”秦遊歪了歪頭:“一顆牙不準留。”

“小的明白。”

護衛麵無表情的從巫雪手中接過小沙彌,輪圓了胳膊就是一個大耳光。

“敢打小爺,你們都該…”

又是一個大耳光,鳳七走了過來,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的抓住了小沙彌的肩膀,緊接著,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秦遊再次蹲下身,看向住持。

“將這寺廟所有的一切,關於方家的事情,說出來。”

“你們究竟是誰?”

賀季真的右腳再次用力了,住持吃痛不已,再也不敢裝硬漢子,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

鵬城,醉客樓。

男扮女裝的斐雲榮品著茶,對麵坐著百無聊賴的坐地炮丫鬟月芯。

將茶杯放下,斐雲榮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輕笑了一聲。

“您又笑什麼呀。”月芯一臉幽怨的說道:“不是說接觸陳家麼,咱們又來尚雲做什麼?”

“夏國方家家主方不二,揚言世間萬物皆可販賣,倒是想要問問他,這方家的忠心,他賣是不賣。”

月芯不明所以。

斐雲榮低聲說道:“若是陳、方兩家皆為我大斐所用,大事可成。”

“好吧,您怎麼說,奴婢就怎麼聽,反正我又不懂。”

說完後,月芯看了眼斐雲榮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您最近清瘦不了少,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還想著那個負心漢?”

斐雲榮秀眉猛的一皺:“本宮恨不得將那小賊剝皮抽筋,若是再到他,定打的他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看他還敢不敢說本宮不是奇女…總之就是要打他,狠狠的打他,哼!”

月芯吞嚥了一口口水,陪著笑臉低聲說道:“殿下,奴婢想說一句話,您彆惱怒。”

“說。”

“您要是真欣賞那小世子,為何不明說呀,哪怕是留個書信也成,若是他真的對您無意,也就罷了,若是有情…”

斐雲榮搖了搖頭,冷聲打斷道:“他為夏國世子,我為斐國公主,有情也好,無意也罷,怕是今生再難想見,既如此,為何還要念念不忘…”

斐雲榮話說的灑脫,可越說越來氣,氣咻咻的繼續說道:“秦遊千萬莫要在出現本宮麵前,若是膽敢出現在我眼前,保準打的他滿地找牙,看他還怎麼嬉皮笑臉油嘴滑舌!”

“您最近的火氣是越來越大啦。”

斐雲榮咬著牙說道:“那你是未見當日在書院中他那登徒子模樣,與那龔媛,同桌而食也就罷了,男女授受不親,光天化日之下竟還肩並著肩走在一起相談甚歡,真是不知羞恥,哼,狗男女,人人得而誅之!”

月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了。

人家肩並肩走個路就是狗男女了,那您大半夜跑人家屋子一膩歪就膩歪半宿又算什麼,姦夫淫婦?

哼了一聲,斐雲榮眯起了眼睛:“總之,倘若再叫本宮見到他,一定將他大卸八塊!”

月芯縮了縮脖子,她一點都不懷疑自家公主殿下能乾出這種事,看這模樣就知道已經是恨之入骨了。

正在此時,酒樓的掌櫃跑了過來。

到了桌旁,掌櫃一拱手:“這位公子,叨擾了,對不住對不住,看你模樣也是外地來的吧,勞煩打聽個事,前幾日也有一外地來的公子,大鬨鵬城,現被官府捉拿,還命大家拿這畫像詢問外地人。”

說完後,掌櫃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畫像,一抖膀子將其展開。

斐雲榮看了眼畫像,神色瞬間滿是恍惚。

下一秒,斐雲榮霍然而起,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

“他的雙眼明明滿是神采如同星辰一般,你這畫的是什麼醜東西,信不信本宮誅你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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