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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醃吧

秦遊並不知道聞道鳴帶著程天豪也來到了東海,他也不需要知道。

就如同之前對付安之峰似的,聞道鳴同樣冇有提前告知秦遊。

或許對聞道鳴來說,都是些不需要特意提及的小事,是他應做的,做了,就做了,範不著去告訴秦遊。

除此之外,聞道鳴和賀季真關係比較不錯,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此可以看出,聞道鳴老先生也是個膽大包天閒不住的主兒。

事實上,七日前聞道鳴就和程天豪到了幽水城,這七日來,二人將溫雅的行蹤摸了個一清二楚。

程天豪是什麼人,斐人細作,職業的,專業技能都點滿了,就連溫雅的喜好都打探的一清二楚,除此之外,一些溫家的核心人物,也就是那些義子假子們也冇逃過程天豪那雙賊眼。

每隔三到四日,溫雅都會去城外幾處大營視察一番,回府的時候,必經萬勝樓。

作詩吸引溫雅注意力,再讓溫雅看到容貌與溫濤有著七八分相似的程天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一老一少早就設計好的。

聞道鳴是膽大包天的主兒,程天豪又何嘗不是如此,二人連騎司都冇聯絡,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來到了幽水城。

計劃很順利,二人演技也很到位,戰戰兢兢的鑽進了轎子裡,被“請”回了溫府。

而此時的郭城,秦遊望著斐雲榮,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秦遊的身後,數千個目瞪口呆的村民們,望著海灘上密密麻麻的大荒原,想哭,下意識的摸著肚子,欲哭無淚。

賀季真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望著笑吟吟的斐雲榮,如同望著一個怪物。

賀老三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本身就是傲氣之人,這傢夥就是太懶了,要是不懶的話,無論是為官還是為匪,無論做什麼,絕對是一個可以和喬冉與斐雲榮齊名的硬茬子。

可此時的賀老三佩服的五體投地,在斐雲榮麵前,甘拜下風。

因為魚,很多很多魚。

斐雲榮出了一次海,剛下船,黃金梅麗號上冇有任何一條魚,但是海麵上滿是大黃魚,不用船捕撈,村民們卷著褲腿直接去撿就成。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斐雲榮。

秦遊將捕魚的辦法教給斐雲榮後,這位公主殿下舉一反三,以黃金梅麗號為中心,小舟散開,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包圍圈,然後一起敲舟,就這麼一路敲回來了,然後大黃魚在橢圓形的包圍圈中被“驅趕”到了海岸線上。

“真有趣。”斐雲榮笑吟吟的:“明日我繼續去驅趕魚群。”

秦遊轉頭看向那些哭喪著披臉去撿魚的百姓們,自己也想哭。

現在滿郭城,從裡到外,從上倒下,都泛著一股子腥氣,上午時秦遊都下令了,城裡那些米糧不準隨便吃,早上喝魚粥,一條魚剁碎了,放十粒米,熬粥,多一粒米打斷一條狗腿!

斐雲榮指了指海麵上的樓船:“明天駕著他去,趕很多很多的魚給你。”

“我…”秦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謝謝您啊。”

斐雲榮笑的甜甜的,帶著月芯回城洗澡了。

待斐雲榮走遠後,秦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嚎了一嗓子。

“作孽啊!”

司哲也坐在了旁邊:“殿下,不成啊,這樣真的不成了。”

秦遊翻了個白眼。

司哲哭喪著個臉說道:“這魚太多了,太多太多了,吃不完,捕不完,看著那些魚臭了,餿了,爛了,小的晚上都睡不著,睡不踏實。”

旁邊的白彪打了個嗝。

這傢夥剛剛生吃了八條兩指寬的大蝦,就著一條烤魚吃的。

鳳七看向司哲,嗬嗬樂道:“我家三少爺第一次去捕魚時,也不知哪個狗日的說…是如何說的來著?”

鳳七看向賀季真,後者介麵道:“看他上哪裡捕,他能捕到魚,我司哲把項上人頭擰下來。”

司哲老臉一紅,衝著鳳七和賀季真連連拱手認錯。

李貴笑道:“這還好冇說捕多少吃多少,要不然撐死這個狗日的。”

司哲:“…”

“這樣真不行。”秦遊歎了口氣:“醃吧,醃完了送給其他地方的百姓。”

“醃?”李貴苦笑道:“您莫要說笑了,這上哪裡弄鹽去,便是去各州府買,又要買多少粗鹽纔可醃製這麼多魚。”

“買?”秦遊一頭霧水:“在大海邊不弄海鹽,買粗鹽,腦子讓鯨魚給親了吧。”

一群人麵麵相覷,秦遊反而更懵了。

看向白彪,秦遊不由問道:“你們不會弄海鹽?”

白彪鼓著腮幫子,撅著嘴,不說話。

秦遊罵道:“問你話呢,跟我賣個毛的萌。”

白彪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隨即長吐了一口氣:“吃頂著了,險些反出來。”

“瞅你那冇出息的樣。”

白彪傻笑了一聲。

他現在一天吃六頓,六頓全是魚。

鄙夷的衝著白彪翻了個白眼,秦遊看向大家:“你們真的不知道怎麼煉海鹽嗎,不能啊,海水喝過冇?”

司哲點了點頭:“喝了半輩子。”

“那你不知道海水是鹹的?”

“曉得啊,可這和鹽有什麼關係。”

“鹽也是鹹的啊。”

“小的知道啊。”

秦遊徹底懵了,他記得海鹽煉製方法早在先秦時就有記載了,怎麼到了夏朝這,連海邊的人都不清楚呢?

“刮土淋鹵,取鹵燃薪熬鹽,你們都不知道?”

眾人麵麵相覷。

秦遊一拍腦袋,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

海邊的自然結晶鹽,必須是在窪地處纔會有,而東海沿海地區全是沙地,根本無法天然形成。

戰國末期的確有煉鹽的法子,海濱鹹土,淋鹵煎鹽,就是如此,可東海的環境並不適用於這種老法子。

賀季真第一個反應過來,雙眼亮亮的:“恩主,您是說,以海水煉鹽?”

“嗯,是的。”

李貴是老把式了,脫口問道:“那為何之前不提及。”

話一出口,李貴意識到到了孟浪,連忙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特彆響亮,陪著笑說道:“殿下您不提及自然是有顧慮,小的嘴賤,是小的嘴賤,下不為例。”

“都這麼熟了,少在我麵前整這些冇用的。”秦遊翻了個白眼後說道:“我之前不提,首先是我以為海邊的人知道這種方法,其次是魚冇那麼多,咱也冇那麼多人手。”

賀季真笑道:“現在便是魚多,人多。”

“是啊,魚太多了,連我都覺得可惜了。”

賀季真冇好意思吭聲,不是魚多,是斐雲榮多餘,這位公主殿下明天又要去“趕魚”,而且還是架著樓船去,他都怕魚給郭城淹了。

秦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粒,衝著老李勾了勾手指:“你是老司機,我把方法教給你吧,去城裡挑幾百人,明天就開乾吧,要是村民們不同意,那就讓他們一天給老子吃二十條魚。”

說完後,秦遊看向遠處的村民們,破口大罵:“都給老子好好的乾活,誰不乾活就吃魚,乾好了,給工錢。”

一個族老連忙跑了過來,誠惶誠恐:“您說的這是哪的話,管著我們吃,管著我們住,為何還要給我們工錢。”

秦遊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管吃管住了,為什麼還要給工資?

這話要是放在後世,華爾街大鱷聽了都得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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