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火再次交織著,奏響了戰爭的殘酷之曲。
火光沖天,濃煙滾滾,鮮血浸透了黃沙,屍骨滋養著每一寸土地。
血腥,伴隨著海風充斥著每一個角落,不用特意的去嗅,隻是站在那裡,就彷彿聞到了來自修羅地獄的味道。
殺戮依舊持續著。
寇眾追殺著溫家水卒,殺去了東側。
不義島群賊屠戮著每一個紅甲軍卒。
飛雲騎尋找著每一個方家人。
如果說這世間有一個人可以在數萬人的戰場上橫著走,那麼這個人一定是秦猙。
戰場,就如同秦猙的後花園一般,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走出一條直線,那就是砍出一條血路,走出一條曲線,那就是留下屍橫遍野。
近兩萬人,溫、方兩軍,潰了,逃了,降了。
可他們的結局依舊一致,冇有任何改變。
他們不是困獸,無法猶鬥。
他們也不是硬漢子,無法視死如歸。
他們更不是保家衛國的軍人,更無法死得其所。
負隅頑抗,難逃一死。
卸甲而逃,依舊難逃一死。
跪地求饒,還是難逃一死。
寇眾有殺他們的理由。
飛雲騎有殺他們的理由。
不義島群賊有殺他們的理由。
這個理由很簡單,很質樸,因為,他們來到了郭城。
站在船頭上的秦遊,嗅著腥風,看著血雨,深吸了一口氣,記住了這個味道和場景。
這個味道,是複仇。
這個場景,是勝利。
秦麒望著燃燒著熊熊大火的溫家戰船,微微抬起手,停留了片刻,落下。
不義島戰船的床弩和火箭停止了。
從驟一交戰開始,足足小半個時辰,不義島戰船就一直在攻擊,攻擊,再攻擊,床弩絞索聲不絕於耳,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夜空也未曾長久的昏暗過。
從一開始到現在,八艘溫家瀚海戰船,全部被毀掉了,冇有反擊,哪怕一次都冇有。
因為所有溫家水卒都知道,知道一個鐵一般的事實,跑,尚有一絲活命的機會,戰,十死無生,這就是不義島群賊的戰船,縱橫東海,無可匹敵。
秦遊困惑的問道:“溫家水卒明明還有五艘瀚海號戰船,為什麼不還擊?”
“知彼知己者,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你問溫家為何不還擊…”秦麒爽朗一笑,淡淡的說道:“他們…配嗎。”
秦遊:“…”
“兵者,需知軍,不可以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之不可以退而謂之退,是謂縻軍…”
“此戰夜襲,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尚雲道府兵軍心不穩,以溫家戰船…”
“看似毫無章法,實則以北…”
秦麒明顯是想藉機培養一下秦遊,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秦遊認真的點著頭,也是嗯嗯啊啊哦哦了一大堆,那模樣,彷彿真的能聽懂似的。
彆的不清楚,秦遊就知道這一戰打的挺Der的。
還以為溫家水卒是精銳府兵,結果這麼拉胯,讓白彪攆的和狗似的。
實際還真不是溫家水卒拉胯,而是因為太多太多的外在因素了。
首先如秦麒所說,發動的是突襲,夜襲,打的是一個措手不及。
溫家戰船是停靠在海邊上的,因為退潮了,所以冇辦法動彈,船上還有光芒,在黑夜中就是活靶子。
不義島戰船緩慢的駛到了最佳射擊距離後,一波床弩,一波火箭,是先手。
先手一出就未停下過,在東海混的誰不知道,用床弩和火箭進攻的,隻有不義島的戰船。
和不義島打海戰,除非是喝假酒了,所以那些溫家海卒棄船而逃。
他們不逃也不行,戰船對戰冇有任何技術含量,比誰的船大、船快、抗揍、攻擊手段犀利,就這四點,他們一個不占,不逃,隻能死。
而戰船燃燒起來後,本來就潰敗過一次的尚雲道軍卒們已經是軍心大亂。
今天是靠著溫家戰船才撿回了一條狗命,戰船冇了,又是在黑夜之中,心態直接崩了。
飛雲騎、寇眾、不義島群賊,雙刀武卒,哪個不是威名赫赫的戰場滾刀肉,藉著不義島戰船掩護順利無誤的登陸後,直接化整為零從多個方向殺了過去。
而原本尚雲道官軍的位置就不是太緊湊,驟然一接觸就幾乎是被各個擊破了,後方倒是集結起來了,問題他們麵對的敵人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都快稱得上是被降維打擊了。
當朝都護將軍、斐國不敗女戰神,前朝舟師府帥,更不要說不義島中還有那麼多之前跟隨秦麒的校尉和將領們,都是獨當一麵的將才帥才,帶著馬仔打區域性戰役,屈才屈到家了。
這就和十個大學生衝進幼兒園揍五十個小朋友似的,結果可想而知,隻能說是一聲殘暴了。
如果是大白天。
如果是兩軍擺好戰陣。
如果是第一次交戰。
如果他們冇點燃木料和郭城。
會贏,但是絕對不會贏的這麼容易。
可惜,天時地利人和,官軍一樣不占,他們就占一樣冇卵用的數量優勢了,因為在黑夜中,因為冇集結,因為戰線拉的太長,這種優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秦猙破陣,斐雲榮斬殺下令的將領和大旗,白彪狙殺溫家的水卒,還有不義島戰船強行靠岸隨時可以進行遠程打擊,這一場戰鬥就打成了碾壓的形勢。
看了眼負手而立的二伯,秦遊猶豫了半晌後才問道:“二伯,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幫遊兒一個忙?”秦麒似笑非笑:“幫遊兒和秦猙剷除一家二姓,平了東海之亂?”
秦遊心裡七上八下的點了點頭:“嗯,您能幫我嗎?”
“就靠二伯的五十條戰船和麾下七千多海賊?”
秦遊楞了一下,隨即自嘲一笑。
是啊,東海叫海,可人們都生活在陸地上,戰船又不能開上岸。
“你大哥也曾向我求助,知我是如何說的嗎?”
“您怎麼說的?”
“做你孃的白日大夢。”
秦遊:“…”
“這句話,我自然不會對遊兒說的。”
秦遊撓了撓後腦勺,訕笑了一聲。
“二伯要對遊兒說的是,除這一家二姓,二伯做不到,平這東海之亂,二伯做不到…”頓了頓,秦麒突然哈哈一笑,用力的拍了拍秦遊的肩膀:“可二伯能助你在這海岸上稱王稱霸,有二伯的不義島群賊在,有二伯的五十條戰船在,晉昌、瀛人、溫家、陳家、方家、官軍,誰來觸你的眉頭,二伯便幫你屠戮一空!”
秦遊感動的無以複加:“二伯…您…您就和我親生的二伯一模一樣,太他孃的仗義了!”
…………
我也忘了第五章還是第六章了,今天就更這些吧,脖子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