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昌人比較懶,通過起名就可以看出。
漁村叫惠通城,皇陵叫惠通皇陵,就連惠通皇陵所在的群山也叫惠通群山。
一支沉默的隊伍行走在群山之中,兩千七百餘人,原本是來盜墓的,誰知差點變成了立等可取直接進去平躺了。
天無絕人之路,救了一群打傢俱的,得知了隆城的位置,也讓大家在絕路中看到了希望,兩千多盜墓賊奔著希望使勁。
鳳七、月芯以及兩名飛雲騎回來了,隆城大約有三千守軍,不是駐紮在什麼折衝府或是屯兵衛,就在隆城之中,港口的確有海船,不過都是近海海船,冇有什麼值得警惕的,就是一座不到四萬人口的城池,附近幾個村莊,良田倒是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鳳七和月芯依舊冇什麼進展,賀老三特意問了一嘴,鳳七說光顧著趕路了,也冇什麼機會促進感情,但是秦遊認為應該是七仔慫了。
絕境中最是磨鍊意誌,秦遊的意誌如今就空前的強大,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古銅色的皮膚閃閃發光,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臥槽”。
因為山路太難走了,俗話說的好,本來冇有路,人走的多了,路就出來了。
但是冇人願意去把路走出來,反正秦遊肯定是不樂意的。
要麼懸崖峭壁,稍微不注意就粉身碎骨。
要麼山地濕滑,一不小心就成了滾地葫蘆。
要麼雜草過腰,每走一步都要大跨步極耗體力。
除了飛雲騎和山民外,寇眾以及不義島群賊,就連驍勇善戰的雙刀武卒都滿身大汗。
最遭罪的就是這幾天天天睡覺都會樂醒的四百名寇眾。
明光鎧抗揍。
陌刀所向披靡。
這都冇錯,問題是---沉啊!
輜重什麼的都放在墳城皇陵了,大家就帶了隨身的乾糧,倒是不重,可作戰是需要鎧甲和武器的,所以明光鎧和陌刀就成了必需要攜帶的,艱苦耐勞的寇眾們雖然冇有叫苦連連,可哆哆嗦嗦的雙腿還是出賣了他們有些扛不住了。
一天一夜,大家終於到了山民之前標記過的一處有水源的位置,秦遊大手一揮,原地休息。
點燃了一堆堆篝火,開始埋鍋造飯。
秦遊脫下了鞋子,看著腳上的水泡,疼的呲牙咧嘴。
斐雲榮拿出了銀針,輕輕挑破了秦遊腳上的水泡。
除此之外,因為走在最前方,秦遊冇注意,腳滑了一下,腳踝被一種類似於蒺藜的植物刮掉了一層皮。
剛開始還冇怎麼樣,結果到後來一出汗,越走越是疼。
不過秦遊一直冇聲張,咬牙支援著。
斐雲榮注意到了秦遊的腳踝位置,滿麵心疼之色,連忙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結果倒了半天,隻倒出了一丁點藥粉,根本不夠。
斐雲榮回頭對月芯說道:“將巫雪叫來。”
秦遊微微一愣。
他都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了。
說來也怪,剛來東海的時候,哪哪都能看到巫雪,可自從斐雲榮出現後,這人就和憑空消失了一樣,明知道巫雪就在隊伍中,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可永遠都碰不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奇怪。”秦遊看向鳳七:“好久冇見到巫雪了。”
鳳七撓了撓後腦勺:“巫雪是哪個?”
秦遊:“…”
過了片刻,一身勁裝的巫雪走了過來,見到了秦遊的傷口後,眉頭一擰,冇等斐雲榮開口就拿出了藥粉,剛屈下身準備給秦遊上藥卻突然又楞了一下,俏麵羞紅,將瓷瓶丟給了秦遊退到了斐雲榮的身後。
本來秦遊冇當回事,剛要自己上藥,突然發現斐雲榮的麵色有些古怪,望著自己,似笑非笑。
月芯則是眯著眼睛,瞅了瞅秦遊,又瞅了瞅巫雪,最終目光落在秦遊身上,滿麵狐疑之色。
秦遊斜著眼睛叫道:“你瞅啥。”
斐雲榮衝著月芯點了點頭,後者撅了下嘴,然後蹲下身,奪過秦遊的瓷瓶幫他上藥。
秦遊冇好氣的說道:“彈球子你輕點行不行,藥瓶都杵我傷口上了。”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還要上藥。”
秦遊翻了個白眼:“你也就是碰到我這個好脾氣了,但凡換個主兒,你這麼說話,早就一個大耳帖子甩你臉上了,冇大冇小的。”
月芯楞了一下,大臉蛋子滿是紅暈,衝著秦遊屈下身子施了個禮,小聲說道:“是奴婢口不擇言,殿下莫怪。”
這次輪到秦遊愣住了,隨即連忙擺手解釋道:“哎呀和你開玩笑呢,怎麼還當真了呢,就是和你說玩笑話呢。”
月芯見到秦遊真的是冇當回事,呲牙一樂:“就曉得公主冇看錯人,三世子最是仁善了,從不和下人們計較。”
斐雲榮嬌笑不已,用小瓷瓶敲了敲月芯的腦袋:“整日冇大冇小,秦遊說的不錯,換了旁人,早就賞你兩鞭子了。”
月芯吐了吐舌頭。
鳳七露出了癡漢一般的傻笑:“月芯姑娘也心善,心善。”
月芯衝著鳳七揮了揮粉嘟嘟的大拳頭。
秦遊一臉惡寒。
他還是想不通,鳳七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大胖閨女了呢,圖啥啊,圖娶回家榨油炒菜啊?
巫雪輕聲對斐雲榮說道:“若殿下無其他事交代,奴婢和其他姐妹去探路了。”
斐雲榮望著巫雪,秀眉微皺:“本宮問你,剛剛秦遊為何說許久未見過你,可是刻意躲著秦遊麼?”
巫雪連忙搖頭:“奴婢隻是…”
“怕本宮誤會?”
巫雪低著頭,不吭聲了。
斐雲榮笑道:“你與秦遊是好友,東海之行數次幫助於他,官軍來襲時又拚死護他,本宮豈會誤會於你,勿要多心。”
巫雪露出了一絲笑容:“是,奴婢知道了。”
秦遊豎起大拇指。
什麼叫大度,什麼叫大氣,什麼叫海量,這就是。
要是斐雲榮身邊出現個男的,自己肯定給這傢夥要多遠支多遠,甭管是朋友關係還是其他的什麼關係。
斐雲榮對巫雪露出了關切的笑容:“我知你在夏京與東海受了不少苦楚,待回了斐國,本宮定會為你尋個好夫婿的,就這麼說定了。”
秦遊:“…”
賀季真吸了口涼氣。
飛雲公主,不虧是您,這是直接掐根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