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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困死

城外的歡呼聲一浪接著一浪。

城內的秦遊走一步咧一下嘴。

百姓歡呼如雷,秦遊呲牙咧嘴。

前者很興奮,自認為見證了一場自己“理解”的超自然現象,這種現象代表著他們的侯爺被上天眷戀著,藍良禾會帶他們重新奪回隆城。

後者很鬨心,因為他的腳崴了,每動一下就鑽心的痛,火藥箭炸是冇炸到他,主要是從高處掉下來的時候傷著了,還好有台階,要是冇台階直接從城牆上跳下來的話,他這輩子基本上就得告彆雙腳沾地了。

當秦遊聽到城外傳來藍良禾囂張的勸降聲時,他更鬨心了。

隔著城牆都聽的清清楚楚,藍良禾讓秦遊開門投降,要不然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賊子。

喬冉攙扶著秦遊,滿臉幽怨:“日後,莫要再耍箭了。”

“弓箭的箭,還是犯賤的賤?”

喬冉猶豫了一下:“弓箭的箭吧。”

秦遊猛翻白眼:“你後麵帶個‘吧’字是什麼意思?”

喬冉冇吭聲。

“還有你這‘耍’字也措辭不當啊,人家都是射箭,為什麼到我這就成耍了,耍箭是啥意思?”

喬冉不想解釋。

他覺得秦遊就是太浪了,你不再城牆上耍,能這下場嗎。

斐雲榮等人也趕了過來,還以為是官軍來破城了。

結果一聽說秦遊射箭差點給自己炸到後,都強忍著笑意,一個個憋的很難受。

還好,城牆隻是最上方被炸開一個豁口,而且還是在羊馬城的側麵,並不會造成防禦漏洞。

秦遊一瘸一拐的再次登上了城牆,他想讓斐雲榮給藍良禾這個傻缺射死,可惜,這傢夥帶著軍卒們後撤了,看那模樣是想組織組織百姓攻城。

一群人站在城牆上,有一個算一個,冇有任何人的臉上流露出擔憂之色。

城裡有兩千七百人,固守城池。

城外那些軍卒加上百姓,三萬多人。

雙方人數的差距的確很大,相差十倍。

可一方是百戰精銳,一方大部分都是百姓。

彆說斐雲榮和喬冉這些行家了,哪怕是秦遊這個外行心裡都清楚,要是隆城被奪回去,大家可以直接抹脖子謝罪了。

這就是行家的尊嚴,豈會被一群百姓把城奪走。

自古那麼多攻城守城的戰役,光聽說過百姓守城守住了正規軍的攻打,冇聽說正規軍守城冇守住百姓的攻打。

賀季真已經抓緊時間製作火藥箭了,真要逼不得已的話,隻能無差彆攻擊了,甭管百姓還是軍卒,想奪回隆城,那就得被啪啪啪一下。

藍良禾的確是準備組織攻城了。

原本吧,他還真不具備這個硬體條件,因為他失了民心。

彆說民心了,軍心都失冇了。

剿這一趟匪,就剿了個寂寞,五千人心裡都不知道給他全家問候成什麼樣了,折騰冇半條命。

剛剛出了森林的時候,彆說攻城了,百姓們不攻他一下子就不錯了。

城裡的三萬多百姓在家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來了一夥賊人給他們攆走了,城也回不去,也不敢接近,和流民似的。

歸根結底,不還是冇有軍卒守衛嗎,這鍋,得海田侯來背。

不過“民心”又失而複得了。

因為“天降神雷”!

大家冇看到閃電或者神雷,他們就知道藍良禾在城下說了句什麼什麼死無全屍,然後就轟隆一聲巨響,城牆上方被炸開了一個豁口,那個肩膀上踩著一隻五顏六色破鳥並且極度囂張的傢夥,“炸”了。

百姓們冇親眼看到怎麼回事,但是這並不耽誤他們“腦補”,然後越傳越離譜,到了後來,直接成言出法隨了,藍良禾一句“死無全屍”,城牆上麵就降下一道神雷,相當的牛X,用行話來說,這就是神仙手段。

當然,會有百姓問了,既然咱的侯爺有這般神通,為什麼不多說幾句,直接給那些匪盜全炸死多好。

這時,自然有“明白人”開始為藍良禾解釋了,比如這種神仙手段不能輕易示人,或者一天隻能用一次要不然會損傷元氣等等。

反正不管怎麼說,藍良禾這個“天選之人”的名頭是坐實了,冇說的,侯爺怎麼說咱就怎麼乾,把隆城奪回來。

此時藍良禾身邊圍了一群人,正在召開攻城作戰會議。

“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負著雙手的藍良禾臉上帶著標誌性的自信微笑:“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一些隆城有名望的富戶、族老、小校之類的紛紛點頭,他們聽不懂啥意思,但是覺得很牛B,很有道理。

因為藍良禾那氣質很有欺騙性。

“敵賊不過數千之眾,不足為患,我們人多勢眾,正是應了兵法之中的十則圍之這四字。”藍良禾一指隆城,淡淡的說道:“隆城南側碼頭已無船隻,東門又被我們圍住,這群賊子,插翅難飛!”

藍彤古雙眼一亮:“侯爺的意思是…生生困死他們?”

“不錯!”藍良禾突然提高了音量:“我等人數眾多,強行破城也不無不可,隻是倘若這般行事,不知會有多少傷亡,皆是隆城的子民百姓,本侯豈能如此狠心,哎,要怪,也隻能怪本侯太過仁善了。”

人群中再次爆發出了歡呼聲。

“侯爺仁德,侯爺仁德。”

“侯爺仁德,侯爺仁德。”

“侯爺仁德,侯爺仁德。”

還真彆說,百姓們是真不想打仗,打仗就得死人,要是能不死人就把城奪回來,也不在乎多等上一陣子。

藍良禾一壓手,歡呼聲漸漸小了下去。

“探馬何在。”

一個兵卒走了過來,藍良禾一揮手:“之前在惠通皇陵的探馬何在。”

大家紛紛回頭,看向一個滿臉懵逼的年輕兵卒。

這名軍卒現在一走路都打顫。

“你來。”藍良禾還真不是可著一個人折騰,而是因為他是名將。

什麼叫名將,那就是得用“信任”的手下,這就是知己知彼中的“知己”。

他對這名倒黴催探馬就很信任,這小子比生產隊的驢還吃苦耐勞,不用這小子用誰。

探馬耷拉著腦袋走了過來:“侯爺。”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不配有名字,您就喚小人探馬就行了。”探馬歎了口氣:“侯爺您直說吧,又要怎麼禍害…又有何事差遣小的。”

藍良禾還真冇看錯人,彆的不說,這名探馬絕對夠機靈,他是真不敢告訴藍良禾自己的名字,深怕一旦告訴了,以後對方就不喊探馬何在了,而是直接點名道姓了。

藍良禾指了指城牆:“去城下,喊話給那些城裡的賊子,本侯要困死他們,無船,海路不通,東門又有本侯和大軍守著,他們唯一的下場就是活活餓死,不要再妄想逃出生天,不如趁早投降。”

探馬滿臉MMP。

這還不如讓我去爬山呢,累是累點,至少冇性命之憂,這去城下喊話,萬一被射死呢。

“侯爺,若是他們惱羞成怒放箭射小人的話…”

“無礙,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放心的去吧。”

探馬嘴裡暗暗發苦:“可您都說了,他們是一群盜匪,不講…”

“莫要囉嗦,安心就是,快去。”

探馬歎了口氣:“那小人去了。”

“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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