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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欺世盜名之輩

陳平明顯是冇遭受過社會毒打。

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精良的重甲,絕對晉昌軍卒中最靚的仔,恨不得告訴全世界的人他就是這座城的主將。

這也就是秦遊特意下過命令,要不然他早死好幾回了。

飛雲騎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將領,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普通軍卒,一見到敵方主將出現了,不少人都下意識的挽弓拉弦。

這就是斐雲榮的厲害之處,都給飛雲騎培養出了應激反應,一見將領就想射死。

陳平並不是酒囊飯袋,要不然也不會坐鎮甫岬城統領數萬軍卒,而這些軍卒冇有任何一人是廣懷道折衝府後是屯兵衛的,全都是晉昌軍卒。

能夠跨海而來潛伏在鄰國,可想而知都是軍中精銳了,管理這些驕兵悍將的

晉昌和大夏沿襲的都是前朝的軍製,遊擊將軍屬於是中層將領,五品官。

遊騎將軍不是是指職務,而是個武散官,就如同後世的中尉中校似的,相當於一個軍銜,不是類似於連長團長之類的具體職務。

相比於靠著經商起家人丁不興的方家,陳家可謂是樹大根深枝繁葉茂。

方家能拿的出手的,除了家主方不二外,方近方遠倆兄弟就和奔波兒灞和灞波爾奔似的,完全就是倆逗逼,能夠統軍的方井還是個三姓家奴。

至於溫家,能征善戰者不勝其數,可是卻缺少經略之才,更是冇有那種野心和格局。

這也就是為什麼說方、溫是二姓,而陳卻是一“家”。

這個“家”不同,是指真正的家族,傳承數百年的世家門閥,陳家最注重的就是人才方麵的培養。

一切為了家族,家族就是一切,為了家族,家主都可以死,這就是世家門閥的底蘊,忠君愛國,不存在的,隻忠於家族。

陳家既有內政方麵的經略之才,也有能征善戰的馬上將軍。

陳平能成為晉昌的遊擊將軍並且在甫岬城統管如此多的軍卒,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飛雲騎埋伏在了製高點,陳平何嘗不是讓軍卒兵分數路的將對方包圍了起來。

陳平今年才四十出頭,管陳洛魚叫諸父,也就是伯的意思。

長的倒是像那麼回事,騎在馬上帶著幾分威風凜凜的味道。

手持鐵盾的軍卒組成了兩道盾牆,長槍兵將閃著寒光的槍頭穿過了盾牌的縫隙,弓箭手已經將箭矢搭在了強弓上。

馬上的陳平望著百米開外的不速之客們,眼眶暴跳。

強弓陌刀明光鎧?!

這些不速之客們,雖然冇有結成戰陣四散而站,可是那一雙雙漠視律法與生命的雙眼,一看就知道都是沙場上的滾刀肉。

在戰場上,這種表情和眼神是裝不出來的,新兵與老卒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來。

陳平太瞭解箇中區彆了。

新兵會緊張,會恐慌,會不由自主的東張西望或是呆若木雞。

而老卒能夠氣定神閒,能夠坦然麵對生死。

還有一種人,叫做殺才!

他們既不是新兵也不是老卒,而是渴望鮮血,期待著砍人,或者被砍。

目光所致,都是這種殺才。

陳平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個新兵,彷彿這數千人全都是久經戰火考驗的老殺才!

“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何要襲我城城池毀我船隻!”

換了其他將領,早就下令進攻了。

但是陳平並冇有,而是先問話,哪怕自己的手下已經形成了包圍圈,依舊不著急下令進攻。

一切發生的太過莫名其妙了,他需要知道原委。

根據兵卒所說,一艘大船出現,然後就是滾滾雷聲,緊接著港口和東城區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這個世界冇有無緣無故的愛,更冇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就是陳平的特殊之處,沉著冷靜,穩,很穩,哪怕是回家見到老婆和隔壁老王在床上成長快樂,他也會先問一聲“這到底是是擁務點啥呀”?

損失已經造成了,可陳平心中卻滿是困惑,所以他想找到一個原因。

當然,主要也會秦猙等一眾人馬帶給了他巨大的壓力,要是一群散兵遊勇,他早就一聲令下打過去了,大不了全殲了對方後再問個一二三。

冇有人回答他,隻有一杆大旗豎了起來。

陳平眯著眼睛望了過去,看著黑色大旗上醒目的“藍”字,滿麵困惑。

“藍?”陳平策馬前行,親隨高舉著盾牌將其護在了中間。

陳平絞儘腦汁也想不到哪一支軍馬和“藍”姓有關。

“討賬!”一個異常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陳平定睛望去,神情微變。

滿麵用植物汁液繪製而成的戰痕,身材雄壯,扛著一柄斬馬大刀,披著熊皮大氅。

這就是秦猙的新行頭,今天他cosplayer的是土番勇士。

秦遊考慮到自家大哥的外形太過紮眼,就是那兩米身高的出頭都容易讓人聯想到越王府大世子,所以給秦猙綁了個臟辮,弄了個熊皮大氅,又在臉上等裸露的皮膚處弄了一大堆骷髏頭之類的圖案。

最牛B的還是項鍊,上麵全是骨頭,串成了一串,和沙和尚似的。

秦猙對自己的造型很滿意,相當的滿意,他喜歡這種“野蠻”的裝束,換裝之後就想砍人。

秦猙一聲“討賬”後,身後的雜牌軍爆發出叫罵之聲。

“讓陳修德出來,他孃的,欠了賬不給,給我們個說法!”

“陳家又如何,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打他孃的,打到他們還錢!”

“抓了他的婆娘,燒了他的屋子!”

“我們小侯爺的錢也敢欠,活膩味了不成!”

“搶他婆娘,抓的崽子,討賬!”

秦猙將斬馬大刀重重的望地上一砸,指著陳平吼道:“把陳修德交出來,若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不客氣!”陳平滿麵怒意:“襲我甫岬城,毀我甫岬港,傷我甫岬軍民,不客氣的,應是本將纔是!”

一語落畢,四麵八方跑出來上千名強弓手,成扇形合圍之勢。

陳平之所以冇有一見麵就動手,除了問話之外,主要就是為了給弓手爭取時間。

現在見到掌握了主動權,陳平心裡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這群不速之客的眼神,太野了,野的令他心驚,哪怕隻有三千之眾,依舊讓他心生出一種必須要付出慘痛代價才能擊潰敵人的感覺。

擊船、毀港、燒城,雙方勢必要打上一架,可陳平依舊想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猙破口大罵:“他孃的,這錢,你們就是賴到底了,是也不是。”

“不知死活。”陳平冷哼一聲,剛要下令弓手開射,誰知秦猙又回頭喊道:“兄弟們,都聽著了吧,這群天殺的狗賊賴賬,死不認賬,等見了咱侯爺,可得說清楚了,是這群狗東西自尋死路,可不是咱不給小侯爺麵子!”

“轟”的一聲,三千之眾舉起了武器。

陳平瞳孔一縮:“你們說的侯爺,又是何人!”

要知道夏朝是冇有勳爵的,除了一個越王府,而贏島更不可能了,斐國倒是有不少勳貴,可斷然冇有來東海的可能性,那麼剩下隻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晉昌!

晉昌,王爺滿地走,勳貴多如狗,都快成勳貴批發市場了。

“他孃的,還能有誰,瞎了不成,看不到這大旗嗎?”

陳平望向藍字大旗,緊接著滿麵古怪之色:“莫不是隆城藍家?”

“廢話,除了我們小侯爺,還有哪個藍家。”

晉昌不少人齊齊看向了陳平,一臉懵。

陳平也是滿臉懵逼。

那廢物點心手下,竟有如此多的精銳之士?

可即便這些人是藍良禾的手下,為何出現在甫岬城,又為何說陳修德欠了賬?

秦猙大喊道:“兄弟們,準備動手,這群狗纔不見棺材不掉淚!”

“慢著!”

陳平大喝一聲,滿麵莫名之色:“你們是隆城那個紈絝小兒的手下?”

秦猙忍著笑,但是還要裝作滿麵憤怒的模樣喊道:“你敢說我家小侯爺是紈絝小兒,找死!”

“本將問你,是也不是,你們當真是那藍…”

旁邊的親隨提醒道:“藍良禾。”

“對,便是這個名字,藍韌山之子。”陳平高吼道:“你們當真是那藍韌山之子藍良禾麾下?”

“廢話,若不然你以為我們是誰。”

“笑話。”陳平冷笑不已:“那隆城小兒不過是個靠父輩功勞胡天胡地的豎子罷了,你當本將是三歲稚童嗎。”

秦猙“怒”了,破口大罵:“你敢辱我家小侯爺,老子捏爆你的卵!”

陳平眉頭擰成了川字,凝望著藍字大旗,依舊是滿麵困惑,旁邊一個親隨突然高喊道:“莫非你們是晉昌已故齊國公藍韌山的手下?”

陳平朗聲道:“藍韌山不過是誇誇其談欺世盜名之輩,手下哪裡來的如此虎賁之士。”

一個身穿銀盔的年輕人走到了秦猙的身旁,攥緊了雙拳,雙眼如同快要噴出火來。

“你…”藍良禾咬牙低吼道:“說誰是誇誇其談欺世盜名之輩,誰又是靠父輩功勞胡天胡地的豎子!”

陳平冇見過藍良禾,高聲喊道:“你又是誰?”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藍良禾剛過來就聽見有人埋汰他爹,以及他。

還是那句話,小藍同學這輩子最忌諱兩件事,而陳平一個冇落下,埋汰完人家的爹,又埋汰人家兒子,父子二人一個都冇放過。

藍良禾深吸了一口氣,大喊道:“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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