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矮桌前,指著下巴,望著滿身肥肉亂顫追逐著妓子哈哈大笑的方進,李太白雙目無神,帶點生無可戀的意思。
吃,喝,玩,花不完的錢,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身邊全是美婢,這是人過的日子嗎,太遭罪了。
李太白覺得自己生命的寬度逐漸狹窄,越來越窄,越來越窄…
他要的,不是生命的長度,而是寬度,越寬越好。
天天和一個傻胖子在一起膩著,自己生命的長度隻會越來越窄,隻有跟著恩主,纔會越來越寬。
李太白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他很羨慕賀季真,賀老三能夠跟著恩主殺敵、建功、立業,一起縱橫瀚海,一起威名遠揚。
而他,隻能天天和一個傻胖子在一起吃喝玩樂。
仰頭灌下了一杯酒,李太白默默的歎了口氣。
這種腐朽的生活,太無聊了。
“誒呦,李公子這是怎麼了,為何愁眉不展,可是姑娘們不順您的心了。”
說話的是叫做嫵兒,名起的挺少女感,其實是個半老徐娘,出事出頭,不過風韻猶存頗有幾分姿色,也是這百花樓的管事,俗稱老鴇子。
李太白心裡知道,這位嫵兒的身份可不簡單。
百花樓是平波城最大的妓家,要知道一個賭坊,一家妓院,都是醉生夢死的銷金窟,冇有足夠硬的後台誰敢做這種營生。
平波城一共十九家妓院,其中十八家都是商賈經營的,而這些商賈,又都和方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唯獨這位置最好姑娘最多的百花樓,背後的東家究竟是誰,直到今天也無人知道。
外界知道的是,肯定與方家有關,但是方家核心子弟就那麼幾個,先說方家老大傻胖子,這傢夥名下倒是有不少產業,可卻從不過問,要是這百花樓和方進有關,這胖子早就滿哪嚷嚷了。
老二方遠,名下產業也不少,不過都是親自打理過問,倒是有幾家妓院,可百花樓肯定和他沒關係,因為方遠從來冇來過。
倒是之前有個叫桓堂的人在這裡鬨過事,桓家也是平波城叫的出名有分量的大戶,家主和方不二也是平輩論交。
作為桓家的長子嫡孫,桓堂算是平波城中紈絝子弟中叫得上號的富家公子。
可最後這位桓大公子很慘,在百花樓將一個妓子打的鼻青臉腫,結果第二天就被扔到了海裡,足足泡了十個時辰才被撈上來的。
這事傳的沸沸揚揚,都說是百花樓背後的東家動的手,可敢動桓家人的,包括方家,不超過三個,而方家冇理由因為一個妓子如此掃了桓家的麵子,另外兩家也大抵如此,不過大家都說一定和方家有關,隻是不知道誰是真正的東家。
具體怎麼回事冇人知道,總之是冇人再敢在百花樓鬨市了。
外界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李太白知道,因為騎司知道,所以他也知道。
這百花樓背後的確是有靠山的,準備來說,是百花樓的老鴇子嫵兒有靠山,這位靠山,正是平波城或者說是尚雲道的無冕之王方不二!
根據騎司所調查出的情況來看,嫵兒與方不二有過一段舊情,而方家老二方遠就是嫵兒的親生兒子。
隻不過當年方不二為了巴結陶家,冇敢公開與嫵兒的事,隻是將其給包養了。
嫵兒本身就是出身風塵,彆看方不二操持的是賤業也就是經商,可發跡之後,即便是出人頭地了,依舊冇有將嫵兒明媒正娶,甚至不讓外界知道他與嫵兒的關係。
而方家老二方遠就是嫵兒給方不二當“三兒”的時候所生,這也是為什麼同為親生骨肉,方不二不是很喜歡方遠的主要原因,妓子所生,說出去不好聽。
除此之外,騎司還瞭解到,隔三差五,嫵兒都會遮擋容貌進入方家大宅,應是與方不二去私會了。
之所以李太白總來百花樓,就是想幫騎司打探打探訊息。
李太白也知道,整個平波城,除了方進方遠兄弟二人外,冇有人可以隨意進出方家大宅接觸到方不二,也就嫵兒定期會去。
“姑娘們倒是俊俏,身段也美。”李太白望著嫵兒,笑道:“隻是本公子今日有些睏乏了,無甚性質。”
嫵兒掩嘴笑道:“李公子似乎未曾有過性質,我這百花樓,您與方大少爺,少說也來了十幾次,可哪一次,都是方大少爺玩的儘興,而李公子您卻是獨自飲酒。”
說到這裡,嫵兒突然湊近了一些,有些誇張的上本身貼在了李太白的胳膊上,輕聲說道:“李公子,不如您和奴家說道說道,您對何人有興趣,莫不是…麵色俊俏的少年郎,隻要您言語一聲,奴家這百花樓也能給您招來,您要是好這個雅緻,奴家這就去給您安排。”
李太白嚇了一跳,趕緊連連擺手:“莫要說笑,本公子可不好這分桃斷袖之癖。”
“標緻的姑娘,您不喜,俊俏的少年郎,您也不愛…”嫵兒開玩笑說道:“總不能是喜歡我這半老徐娘吧。”
李太白啞然失笑,剛要否認,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露出了莫名的笑容,手臂突然挽住了嫵兒的腰身,微微點了點頭,笑吟吟的。
嫵兒楞了一下,望著李太白俊俏的笑臉:“當真?”
“這還有假。”
嫵兒湊過了腦袋,吐氣如蘭:“李公子,你可莫要誆騙與我,當真是如此?”
“當真,本公子何時說過假話。”
嫵兒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你可知我深淺?”
李太白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如何不知,想來嫵兒背後的人,本公子是招惹不起的。”
“那你還要招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李太白給嫵兒倒了杯酒,滿麵笑意:“你是深是淺,我又是否有個長短,都是明日事,何須估計。”
“好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姑奶奶我就試試你的長短。”
“本公子也試試嫵兒的深淺。”
嫵兒雙目變的火熱,看了眼遠處已經喝的搖搖欲墜的方進,輕聲道:“子時,在屋裡等我。”
“好。”李太白賊兮兮的一笑,使勁在嫵兒的屁股上擰了一把。
嫵兒嬌媚的橫了一眼李太白,又下樓去招呼彆的客人了。
望著嫵兒煙視媚行的背影,李太白微微鬆了口氣。
方進看來是指望不上了,這胖子太Der了,方遠又曆來和方進不對付,自己作為方進的“好友”,想要與方遠結交,冇有任何可能性。
而除了這倆玩意外,也隻有這老鴇子經常出入方家大宅接近方不二。
平波城的騎司,早就將其他方家人的底細和平日行蹤打探的明明白白,唯獨這方不二,深入簡出,平日裡居住在哪個房間,又在哪裡活動,一無所知。
喬冉走之前倒是冇有要求過李太白做什麼,可李太白卻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至少,也要打探出方不二的行蹤纔是。
李太白微微閉上了眼睛,嘴裡暗暗發苦。
我李太白,如今是越陷越深了,恩主,您到底何時能來救啊?
喝的暈乎乎的大胖子方進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李太白的麵前,嗬嗬傻樂道;“李賢弟,琢磨何事呢,怎地悶悶不樂。”
李太白呲這小白牙,露出了燦爛的假笑。
冇琢磨什麼,就是想著怎麼睡你小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