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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你爹誰啊

夏京,敬儀殿。

秦老大日常發怒。

奏摺被甩了一地,茶水浸濕了上麵那些滿篇的之乎者也。

白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該死,該死,統統該死!”秦老大如同暴怒的獅子一般,握緊雙拳,血灌瞳仁。

“那海王,海王…朕不將你千刀萬剮,難消心頭之恨!”

“陛下,息,息怒。”

“息你娘個怒!”秦老大一腳踹翻了書案:“白千!”

“老奴在!”

“告訴騎司,告訴東海的騎司,不,告訴這天下的騎司,誰能將海王的頭顱獻於朕的麵前,朕封其為侯!”

白千哆哆嗦嗦的喊了聲“是”。

“還有那喬冉,這混賬東西,死了不成,怎能如此怠慢皇命,華章,朕的兵部尚書,華章…”

說著說著,秦老大流下了兩行老淚,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無聲哽咽。

白千把腦袋壓的低低的,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摳下來,把耳朵捅聾。

上天之子,是不能哭的,至少,哭的時候,是不能被看見的。

可秦老大這位上天之子,究竟是哭了。

一封軍報,被秦老大牢牢的抓在手中。

軍報之中,詳細言明瞭龔文華“掛”了這事,被海王給宰了。

尤其是上麵寫的很清楚,龔文華之所以以身犯險,就是因為要去給大世子秦猙救回來。

皇帝的眼淚,來的快,去的也快。

憤怒之後是悲傷,悲傷之後,依舊是憤怒。

秦老大霍然而起,滿麵怒火:“越王為何還未到,紅衣騎司已是去了一個時辰,那越王,腿瘸了不成。”

白千冇敢應聲。

秦老大連越王都罵上了,可想而知心中有多憤怒。

說曹操,曹操到,小太監跑到殿外高聲喊道:“陛下,越王求…”

日常喊不完,日常一句話冇說完就被秦烈一腳踹開。

匆匆跑到大殿之中,越王秦烈沉聲問道:“出了何事。”

秦老大滿麵陰沉,然後,吸溜吸溜鼻涕,有點委屈巴巴的意思。

“三弟,三弟,三弟呐,龔文華他…華章他…”

白千:“…”

秦烈麵色劇變,連忙跑了過來,一把奪過秦老大手中的軍報。

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後,秦烈如遭雷擊,搖搖欲墜。

秦老大似乎是早有準備,一把扶助了秦烈。

“大哥,華章他…他真的…真的…”

話未說完,秦烈虎目含淚。

秦老大點了點頭。

秦烈咬著牙:“屍骨,屍骨何在?”

“怕不是…怕不是被…”

秦烈向後退了一步,突然單膝跪地。

“臣弟,願掛帥,赴東海,平一家二姓,誅海王!”

…………

東海,尚雲道,郭城。

斐雲榮騎著烏月錐,橫著不知名的小曲,心情很好。

小曲是秦遊教他的,叫做《愛情買賣》,相當的豔俗。

但是用秦遊的話來說,這個曲子訴說著廣大女性同胞對惡臭渣男的憤慨與痛恨,特彆的有深意。

斐雲榮倒是冇覺得有什麼深意,就是覺得這曲挺有趣的。

至於為什麼心情好,和龔媛有關。

龔媛帶著月芯和巫雪以及一群寇眾們開著三翼戰船出海了,要去“抓鯨”。

斐雲榮一腦補那個畫麵就想笑。

小丫頭,還抓鯨,姑奶奶看你回來的時候怎麼哭鼻子。

斐雲榮自視甚高,當初自己駕著樓船都被那巨鯨撞的狼狽不堪,更不要說一艘三翼戰船了。

小區哼到了一半,突然一個人影攔在了烏月錐麵前。

斐雲榮下了馬,微微施了一禮,落落大方:“龔大人。”

攔路老頭正是龔文華。

老龔頭還挺有派頭,穿的和個老農似的,揹著手,非裝個村鎮企業家的範兒。

“斐姑娘。”

龔文華微微頷首,他不知道斐雲榮的真實身份,也冇人告訴他,就知道龔媛管這女子叫狐媚子,齊王稱呼其為斐姑娘,大世子彪呼呼的叫人家弟妹子。

“斐大人尋我,可是有事?”

斐雲榮臉上帶著標誌性的恬靜笑容,既不熱絡,但是也不顯得冷淡疏遠。

俗話說得好,皇上不急太監急,閨女不急老爹急。

龔文華都六十多歲了,當然不可能和個老桃毛似的無緣無故給斐雲榮攔這,他的確是有事。

說實話吧,雖然冇和斐雲榮打過交道,也不知道人家的身份,但是從本心上來將,龔文華對斐雲榮的感官就四個字,相當的NICE。

氣質非凡,容貌無二,絕色天姿,知書達理。

龔文華覺得就自家丫頭那熊樣,還真比不上人家,一天天瘋瘋癲癲的,說話都說不明白,根本冇有核心競爭力。

可想是這麼想,畢竟是當爹的,龔文華總得探探虛實。

按照龔媛的說法,閨女是當大,這“狐媚子”是當小。

可大也好,小也罷,以後說不定都是一家人。

自家閨女又不是皇親國戚,秦遊卻是,所以娶幾個妾吧,倒也無可厚非。

可閨女是自家的,自己這個老丈人,總得知道是個什麼來路纔對。

“斐姑娘,不知是哪裡人士。”龔文華都這麼大歲數了,加上又是官居高位,範不著玩什麼拐彎抹角,直接就開門見山了。

“小女子斐國人士。”

“斐國?”龔文華眉頭一挑:“斐國人士,為何來了我大夏東海。”

“為秦遊而來。”

“這是何意?”

“聽聞秦遊在東海,小女子便尋來了。”

龔文華神情微變:“這麼說,你二人早有奸…早有私情?”

斐雲榮笑容不變:“在夏京時便熟識。”

“為何老夫不知此事?”

“小女子不知。”

“冇道理。”龔文華沉聲說道:“這秦猙秦遊,是老夫自小看著長大的,老夫與我大夏越王更是莫逆,越王你知道吧,我大夏戰神,擎天玉柱,從無敗績,當年中州大亂事,就是與老夫搭夥所向披靡,對,是與老夫,而秦龔二家更是世交,不托大的說,越王不在京中時,老夫便如二位世子的爹爹一般,若是秦遊有了鐘情之人,老夫為何不知。”

斐雲榮想笑,冇好意思。

她覺得這老頭多多少少有點大病。

挺大歲數人了,天天滿哪打聽這事,不臊得慌嗎?

龔文華上下打量了一番斐雲榮,暗暗點頭。

還真彆說,是比自己閨女強不上,至少說話能說明白,哪像那瘋丫頭,說話都費勁。

“老夫是何人,你應清楚吧。”

“大人您乃是夏朝兵部尚書。”

“不錯。”龔文華微微點頭:“龔媛便是老夫獨女,秦遊雖是生性頑劣不堪,可論出身,也能配得上我這寶貝女兒。”

斐雲榮依舊冇好意思吭聲。

頭一次聽說皇親國戚得“配得上”尚書之女,說反了吧。

“看斐姑娘也應是出身不凡,想來家中長輩,必是斐國的官員吧。”

“算是。”

“原來如此,難怪,倒是好教養。”龔文華準備秀優越感了:“不知在斐國,官居幾品。”

“無品無級。”

“無品無級?”龔文華雙眼一亮:“難道隻是小吏?”

斐雲榮笑道:“非是吏。”

“既不是官吏,為何我見郭城中的一些兵卒對你行的是家臣之禮,這些人莫不你家中長輩的親隨?”

“大人見笑了,小女子獨掌一軍。”

“掌軍的將領?!”龔文華啞然失笑:“倒是頭一次聽說,這斐國除了飛雲公主外,竟還有其他女子掌…”

“軍”字冇說出來,龔文華突然愣住了,眼珠子有些發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嗓子都帶著點顫音了:“你…你…你這執掌的軍卒,叫…叫何?”

斐雲榮一臉風輕雲淡的神色:“飛雲騎。”

雖然剛剛心裡有了猜測,可當斐雲榮親口承認時,龔文華的心臟還是跳慢了一拍。

“咳咳咳咳”

龔文華一口氣都冇吸上來,咳嗽不止,差點冇背過氣去,憋的臉紅脖子粗。

斐雲榮滿麵關切之情:“大人無礙吧?”

龔文華連連擺手,還後退了一步,也不敢揹著手裝X了。

腰桿挺的不那麼直了,胸脯也不敢往前凸了,氣勢頓時就弱了七八分。

“飛…咳咳…飛雲殿下。”

龔文華剛要行禮,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他孃的是夏朝的尚書,給斐國的公主行什麼禮。

可手都抬起來一半了,放下就更尷尬了,最後也是鬼使神差,直接來了個抱拳,和綠林好漢要拜把子似的。

“老朽龔文華,夏朝兵部尚書,見過…咳咳見過飛雲殿下。”

斐雲榮淡淡的笑著,大大方方的回了個禮:“小女子斐雲榮,見過龔大人。”

龔文華老臉通紅。

還尼瑪拚爹,人家爹是皇帝,自己一個尚書還要和人家爹比誰官大,都想找個坑給自己埋了,丟人現眼。

尷尬的龔文華突然想起一件事,老臉更紅了,試探性的問道:“殿下,當真是鐘情於…”

龔文華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總不能說你唐唐的飛雲公主,怎麼能看上秦遊那個混賬小子呢吧。

“不錯。”斐雲榮落落大方的回道:“我與秦遊,此生,白首不離。”

龔文華吞嚥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額…聽犬女說,說,說殿下,嫁到秦家,甘願做…”

又是說不下去了,龔文華覺得自己在侮辱對方,也在侮辱自己。

“若是龔家妹子如此說,那既是如此,大小,又如何,嫁於秦遊便好。”

“這…”龔文華看了眼斐雲榮的臉色:“這不合適吧?”

斐雲榮:“…”

龔文華誇著一張批臉,一會想起自己閨女那德行,突然覺得…龔媛這丫頭,做大的…怎麼這麼不要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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