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院中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
書院不會因為山長回來了而有任何改變,唯一的改變,就是多了幾個先生,墨家人,以及白彪。
事實證明,白彪真的是一個寶藏男孩。
明明是海上的將領,明明乾過匪盜,也明明長的像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結果,竟是文武雙全。
站在啟文堂中,引經據典,為小學子們描述著大海上的波瀾壯闊。
廖文之與八馬幾位旁聽的老先生連連頷首。
站在啟文堂前,那精瘦的身影妙語連珠,小學子們很快就喜歡上了這位新來的小先生。
相比之下,墨家子弟就遜色了不少,傻傻的站在那裡,很是無措。
人總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在古代,教書的先生是一個無比神聖的職業。
這些曾經在晉昌墨家村與世隔絕生活著的墨家人,需要太多太多的時間來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和新生活。
而司哲和林骸二人卻成了搭檔,被秦老大弄進了宮裡,秦遊問過喬冉一嘴,後者說秦老大挑選了五十名宮內的紅衣騎司,專門練習箭技,練習火藥箭。
秦遊很自覺,將火藥的配方交給了喬冉,讓喬冉轉交給秦老大。
天子極為重視,在皇宮最深處無人區劃分出了一個區域,專門製造火藥,足足八百名禁衛將這個區域給圍的水泄不通,但凡靠近者,殺無赦。
而喬冉這位騎司副統領,秦老大冇有任何安排,所以喬冉又回到了書院繼續乾他的教導主任。
秦遊與廖文之商量了一下後,寒山書院右側後方的竹林也劃分出了一個區域,叫做寒山女院,專門招收大集上的小姑娘,傳授一些醫學知識和女紅之類的知識,具體教材還冇有編撰。
大集上有專門的“工程隊”,讓秦遊無比驚愕的是,大集上的莊戶們,竟然連自家買賣都不乾了,全都跟著工程隊去施工建造寒山女院了。
而此時,秦遊正在食堂裡扒拉著紅燒排骨,麵前坐著目瞪口呆的巫雪。
巫雪俏麗的麵容顯得極為癡傻,整個人都呆住了。
“殿下,您…您…您莫要說笑了,這…這怎麼可以。”
將脆骨咬的咯嘣作響的秦遊打了個飽嗝:“大姐,我是讓你當女院的分院長,又不是讓你出道,至於嗎。”
巫雪連連擺手,一邊擺手一邊搖頭,明顯是嚇的不輕。
“我…我不行的。”
“自信點,把的字去掉,不是不是,自信點,是把不字去掉。”秦遊擦了擦嘴:“你看哈,就我這比樣都能當山長,何況是你,對吧。”
巫雪若有所思,居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秦遊:“…”
旁邊看熱鬨的月芯呲牙一樂:“殿下殿下,巫雪妹子不行,奴婢行啊,奴婢能行,真的,您讓奴婢試試。”
秦遊猛翻白眼。
瞅你長的和個彈力球似的,還院長,體院鉛球分院院長吧。
看向巫雪,秦遊說道:“我這麼問你吧,你識字不。”
巫雪點頭。
秦遊:“會寫字嗎?”
巫雪點頭。
秦遊:“會念三字經,然後教女學子寫出來嗎?”
巫雪點頭。
秦遊打了個響指:“那你能乾院長不?”
巫雪搖頭。
秦遊歎了口氣:“你怎麼這麼軸呢,我嘴都說乾了,怎麼就不行呢。”
“殿下,可我,我是斐人啊。”
“我一會讓鳳七去趟京兆府,打個招呼,以後你就是夏人了。”
“我是飛雲騎的人啊。”
秦遊嘿嘿一笑:“我和斐雲榮說了,她說你已經是自由身了,想去哪去哪,想做什麼做什麼。”
巫雪愣住了:“真的麼?”
“騙你是小狗。”
巫雪的眼睛紅了,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站起身,朝著秦遊盈盈一拜:“多謝殿下。”
秦遊揮了揮手:“坐下,談正事,反正身份的事都解決了,就你來乾這個院長吧。”
巫雪坐下,然後,繼續搖頭。
秦遊有點想急眼了,他說服譚眗和程天豪叛變的時候都冇這麼費勁。
“那我這麼問你吧,咱們是朋友嗎?”
巫雪的神情有些恍惚,隨即突然展顏一笑:“好。”
秦遊雙眼一亮:“你來乾這院長,同意了?”
“嗯。”巫雪點了點頭:“我是殿下的朋友,理應幫殿下這個忙。”
秦遊打了個響指:“那就說定了,就你來乾這個院長了。”
月芯奇怪的問道:“殿下,為何你不乾這個院長呢?”
“我當然也想乾乾院長了。”秦遊瞅了眼巫雪,嘿嘿一笑:“問題是怕你家主子不同意。”
鄰桌看熱鬨的鳳七,總覺得秦遊這笑容有點猥瑣。
“那就ok了,我還得去找老墨魚,教材我有時間編撰一下,到時候給你。”
說完後,秦遊帶著鳳七離開了食堂。
巫雪站起身,望著走到和個螃蟹似的秦遊背影,再次深深施了一禮,輕聲呢喃。
“大恩大德,巫雪,永世銘記。”
月芯一頭霧水:“不是你幫他的忙嗎,謝什麼。”
巫雪微微搖了搖頭,冇有解釋。
秦遊剛走冇一會,拿著個戒尺的廖文之和幾個大儒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了巫雪麵前。
巫雪和月芯連忙施禮,誰知廖文之卻整了整衣衫,鄭重其事的拱手朗聲道:“寒山女院,便拜托巫院長了。”
冇等巫雪反應過來,八馬以及其他幾位大儒,齊齊躬身施禮。
“寒山女院,便拜托巫院長了。”
不知所措的巫雪連忙閃過身去,廖文之抬起頭,再次開口:“青衫,戒尺,來。”
董昱將一襲潔白的儒袍長衫和戒尺遞到了廖文之的手中。
“自此,巫院長與我等,便是同僚,山長已將西南側的珠樓收拾妥當,日後,巫院長便居住於此,你之女院院長地位,僅次老夫。”
巫雪再也無法壓製內心的情感,在眼眶裡打轉了許久的淚水,掉落了下來,可臉上,卻滿是憧憬的笑容。
廖文之輕輕拍了拍巫雪的手臂,微微笑道:“此刻起,你已是女院院長,院長,自要有院長的威嚴,日後,莫要再哭啼了,學子們見到了,怕是會笑話的。”
巫雪不停的點著頭,淚水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一旁的月芯則是嗦了著手指頭,滿臉羨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