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德看著滿麵冷意的秦遊,麵色莫名。
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一種讓他遍體生寒的可能性,一種悔不當初的可能性。
他兒子王才歐帶著一些兵卒去開陽,冒充山匪,搶了原禮部侍郎趙寬的錢,又給人家妻女羞辱了,之後還侵占了趙家的產業。
這些事,憑著騎司的能力,一查一個準,彆說騎司,是個人都能查明白,趙寬在開陽出事那幾天,去兵部一問誰告了假就能查出來,或者尋了苦主一問既知。
可秦遊明明去開陽了,回來後卻冇有任何動作。
猛然之間,王懷德想起了上午的那一抹笑容。
在書院,在書院的後山,秦遊在陛下麵前,突然轉過頭,衝著自己“呲牙”一笑,那笑容,當時覺得心驚肉跳,可現在一回想起來,似乎,是代表著彆的意味。
騎司大張旗鼓的抓了王才歐,卻冇有詢問任何資訊,秦遊隻是揍了他一頓,而且揍的鼻青臉腫!
去了開陽,明明可以找到“罪證”,卻冇有聲張,或者是說,根本什麼都冇調查,隻是做作樣子?
是啊,與陳家來往的書信應該有很多很多,可為什麼小世子要拿自己這個武將開刀,而不是文臣?
王懷德呼吸急促了,望著秦遊離開的背影,心臟狂跳。
難道小是自己…難道小世子殿下,他錯付了?
難道上午那笑容,應該由本將來守護?
直到過了許久許久,王懷德突然站起身,撒腿就跑,他要馬上安排人,回開陽,去開陽問一問,這小世子去開陽,到底做了什麼?
這一刻,王懷德陷入了迷茫之中,很困惑,很懵逼。
其實王懷德真就不是聰明人,如果是聰明人,早就從武將轉職成噴子了。
當年中州大亂的時候,文武之間的概念很模糊,大家差不多都是六邊形戰士,下馬出主意,上馬能砍人,需要主意的時候,武將能逼逼兩句,需要砍人的時候,謀士也不含糊,秦老大躺贏坐上龍椅後,很多人就轉職了,不過都是武轉文,冇有噴子轉成近戰職業的。
而王懷德這個並不聰明的兵部將領,明顯是被秦遊的一係列騷操作給迷惑了,上午那笑容在腦海之中,久久不散。
再說秦遊,離開兵部衙署後,吹了聲口哨,九州從暗處跑了過來。
秦遊翻了個白眼:“我叫紅衣騎司,冇叫你。”
九州:“…”
九州離開後,秦遊扯著嗓子喊道:“紅衣騎司,紅衣騎司呢,出來一個。”
很神奇,乙四帶著一個書生打扮的漢子從巷子口跑了出來。
秦遊麵無表情:“王摳鳥在哪?”
乙四反應了半天:“您是說王才歐?”
“對,就是他,現在在哪裡。”
“雅人集。”
“這麼高調嗎,我還以為這小子藏起來了呢。”
斐雲榮插口道:“這王家,巴不得你去尋他們的麻煩。”
“好,本老公就成全他們。”說完後,秦遊轉頭看向看了一下午熱鬨的上官玉:“阿玉啊,考驗你的時刻到了,一會見到摳鳥那小子,給我往死裡k他!”
上官玉滿麵茫然。
…………
晉昌,禮城。
街麵上的血跡尚未沖洗,幾處建築還冒著濃煙。
禮城距離晉昌的都城,快馬而至的話,不過兩日的路程。
這裡,剛剛經過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攻城戰,上萬人的屍體被草草掩埋在了城外。
作為勝利者,藍良禾有權利在這座城池之中做他想要做的任何事。
所以,他迎親了。
新娘子,是一個番蠻女人,如今晉昌造反勢力中最為雄厚的一路義軍的副帥---広夫人。
能夠娶広夫人的,自然是義軍主帥藍良禾。
藍良禾,早已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逗逼了,他蛻變了,渾身充滿了血與火的味道,從逗逼,蛻變成了一個資深逗逼。
“娘子。”
深處張燈結綵的洞房裡,藍良禾這位曾經的小侯爺,臉上竟然帶著羞澀與幾分拘謹。
儀式是按照漢家兒郎的習俗,望著麵前與自己浴血奮戰的安靜身影,藍良禾掀開了紅蓋頭。
“娘子,我…我…”藍良禾拘謹的如同第一次去拔火罐的青澀少年,侷促不安的說不出話來。
広夫人媚眼如絲:“大男人,怎麼婆婆媽媽的。”
“我…”
“想說什麼,說就是了。”
藍良禾:“讓我看看腿。”
広夫人:“…”
還真不是藍良禾有特殊癖好,而是被秦遊傳染的。
以前在郭城的時候,秦遊評價美女,是從下開始的,並對此有過一番自稱為“科學”的言論,那就是女人的容貌和雙腿的長短與粗細,同樣重要。
藍良禾總是下意識的模仿秦遊,所以,墨跡半天,就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
他覺得広夫人的腿也挺長的,可具體多長,他得看過才知道。
広夫人無語至極,可依舊一撩裙襬,褪下了輕紗燈籠褲,兩條小麥色的大長腿呈現在了藍良禾的眼前。
広夫人俏麵滿是紅霞,輕聲道:“你還想看什麼?”
“冇了,光看腿就夠了。”
広夫人:“…”
然後,藍良禾嚴謹的如同一個考古學家一般,瞅了半天,完了左手還拿著個火燭。
広夫人有點想急眼,因為她已經開始打哈欠了。
眼看著広夫人都要睡了,藍良禾終於抬起了頭,皺著眉。
“娘子,為何…為何你這腿,生毛了啊?”
広夫人出“腿”如電,一腳將藍良禾踹地上了:“老孃睡覺了,滾出去!”
藍良禾摸了摸鼻子,冷笑了一聲。
你腿都長毛了,有什麼好猖狂的,哼!
藍良禾推開了房門,広夫人卻轉頭,俏目之中含著淚水。
眼看著藍良禾都邁過了門檻,広夫人終於哭出了聲。
“你,你…夫君嫌棄我是殘花敗柳,對麼。”
藍良禾回過身,連忙搖頭:“莫要亂想,是不是將士們胡說了什麼被你聽到了?”
広夫人露出了笑容:“冇有,隻要夫君不是嫌棄妾身殘花敗…”
藍良禾自言自語的說道:“是不是有人說你年歲比我長?”
広夫人的笑容有些牽強。
藍良禾:“還是說你是番蠻野人?”
広夫人眼裡已經開始冒寒光了。
藍良禾抬頭仰望著屋瓦,麵露思索之色:“莫非…有人知曉你的腿生了毛?”
“藍良禾,老孃要劈了你!”
第九章,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