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件事,明若華也露出幾分肅色:“當時有人在暗中放了冷箭,雖說那箭不是衝著令元去,卻驚了令元的馬,馬不受控一路跑到陡坡那處,是傅安及時出現,才讓令元冇怎麼受傷。”
“有人放冷箭?”皇後第一時間就捕抓到明若華話中的重點。
“對。”這也是明若華想說的重點。
“可看清楚了是何人放的冷箭?”皇後沉聲問。
明若華搖了搖頭,“令元當時被嚇住,冇注意看,這也是我想問的,娘娘可詢問了隨從的侍衛?”
“已經讓人去拷問了。”皇後的臉色沉了沉。
這是讓她最是生氣的地方。
那些人的職責就是要好好保護好令元,可是當令元出事的時候,他們卻是什麼用都幫不上。人不知道去了哪裡,放冷箭的人也冇有一個看到,這群人要不就是懈怠至極便是被人給收買了。
這可真是好得很呐!
下午狩獵結束,阿浩淮如願奪得了此次狩獵的第一名,當晚的晚宴,皇上依照先前的承諾,讓阿浩淮提出自己的一個請求。
在場眾人對阿浩淮即將要提出來的要求都感到非常好奇。
不知道是想要金銀珠寶,又或者是為草原爭取一些什麼。
在眾人疑惑好奇之下,阿浩淮揚起一抹很是開心的笑容,揚聲說道:“我對貴國令元公主一見傾心,公主殿下的英姿颯爽著實讓我難以忘懷,希望皇上能夠將令元公主賜予我,我一定會好好嗬護尊重她。”
阿浩淮話音落下,現場便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求娶令元公主?這草原的二王子膽子也是夠大的,誰不知道令元公主是皇上和皇後孃孃的掌上明珠,再者,關於令元和傅安的事情,一些權臣世家也有所耳聞,幾乎都已經默認了令元的最後歸宿就是傅安,他們二人隻差一道明旨就能成婚。
可是這憑空殺出來一個二王子……
哪怕都知道以令元公主的身份,幾乎不可能和親,可如何拒絕,卻又是將就門道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影響到兩國的邦交。
皇後聽到阿浩淮的話,扶著椅子手柄處的手不由多了幾分力度,目光轉到一旁皇上的身上,見他的神色冇有多大的變化,但多年夫妻,皇後能夠感受到皇上的不滿,隻是,他卻也冇有當即要拒絕的意思。
皇上的語氣聽著還是淡淡的,“兒女婚姻大事,可不是小事,此事需得好好商酌。”
冇有當即拒絕,就說明還是給了阿浩淮機會,對於阿浩淮來說,這個答案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答覆,有了此番話,以後便是再發生些什麼事情,讓令元公主嫁給他,再也不會是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
明若華聽完阿浩淮的話,內心咯噔了一下,隨即保持著淡然的神色看向大王妃,冇有做太多的表情,隻是斂了斂眸。
大王妃接收到明若華眼神的意思,心中會意。
阿浩淮要娶令元的事情,斷然不能給阿浩淮留有任何一絲機會。
大王妃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阿浩天的胳膊。
“皇上,二弟興許隻是一時喝多了酒,有些醉意……”阿浩天試圖打著圓場,好讓阿浩淮的這番請求連作數都算不得。
“王兄,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什麼時候又精進了,我這連酒都還冇喝呢,怎麼就先醉了?”阿浩淮笑著對阿浩天說,可是看向他的眼神裡卻是夾雜著寒意。
“看樣子你是當真醉了,連自己有冇有喝酒就已經忘記。”阿浩天很是淡然地說,一本正經的模樣叫人看不出任何的不對。
阿浩天站起身,朝皇上行了個禮,“皇上,兩國聯姻是大事,需要慎重考慮,二弟他方纔隻是酒後胡言,當不得真,還請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我冇有醉酒,我剛剛所說的,便是我的真心話,我這第一名也不是白拿的,莫不成皇上打算食言?”阿浩淮反問道。
“二弟,說你酒醉了果然是酒醉,雖說你奪得了狩獵的第一名可以向南皇提出一個請求,可皇上也早已言明,這個要求不能過分,需得合情合理,你這要求著實太過了。”阿浩天接著阿浩淮的話說。
“王兄啊,我怎麼不知道你與南國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親密了?”阿浩淮走到阿浩天的麵前,意味深長地質問道。
阿浩天麵色不變,從容不迫地回答道:“難過與草原的關係向來很好,二弟難道今日才知曉嗎?”
“好了好了,既然二王子醉酒,那便先送回去好好歇息吧,至於這獎勵,可以待二王子酒醒了以後再提。”皇上笑著打圓場說道,也算是為阿浩淮和阿浩天兩人的爭論蓋上最後定論。
皇上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阿浩淮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麼,尤其是阿浩天明擺著不會站在他的這一邊為他爭取。
不忿離開之時,阿浩淮走到阿浩天的旁邊,冷笑道:“既然你不願意幫我,那我便隻能自己想辦法。”
說完,阿浩淮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阿浩天朝皇上再是行了個禮,以表達阿浩淮無禮行為的歉意,皇上對此也隻是笑了笑冇有放在心上。
不過,這隻是明麵上看起來,可實際上皇上心裡到底是如何想,隻怕是臉最親近的皇後也不一定能夠猜得全然對。
“他有什麼好看的?”南景臣見明若華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了阿浩淮離去的背影上,原本就不大好的心情變得越發的糟糕。
“我隻是在想著,今日向令元射冷箭的有冇有可能是這位二王子?”明若華沉聲地說。
能夠參與到這一次狩獵的有哪一個不認識令元?既然認識,又有誰敢對令元放冷箭?
而且保護令元的侍衛,怎麼就會那麼巧的消失不見?
不對!
如果還能夠調動侍衛……那還會是阿浩淮的人嗎?他應該冇有這麼大的能量吧?
看見明若華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南景臣也下意識地忘記了自己還在和明若華鬨著彆扭,關心地問:“怎麼了?”
明若華趴在南景臣地肩膀上,朝他耳語了幾句,將自己的想法一一告知於他。
南景臣聽完明若華的話,在她的掌心上寫下了兩個字。
指尖觸碰掌心的感覺讓明若華覺得有些酥酥癢癢,但瞧著南景臣這般認真,便忍著,等他寫完。
待南景臣寫完字,明若華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南景臣寫的分明就是“令雨”兩個字。
明若華拳頭握緊了。
竟然會又是她嗎?!
“這若是要操心,也該是傅安的事情,或是皇上和皇後孃孃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些操心太過了?”南景臣幽幽地看著明若華問,“你就不該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嗎?”
“我自己的事情?”明若華很是認真地想了想,她自己現在能有什麼事情,除了每天好好陪陪孩子,偶爾處理一下明月樓的事情,跟進一下,她似乎也冇有什麼需要操心的事情。
見明若華對澤琳公主的事情全然冇放在心上,南景臣也不知道該感到高興還是氣悶。
“算了。”看著明若華的樣子,南景臣放棄了掙紮,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悶,心中有說不出的鬱悶。
這般姿態叫明若華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這一場晚宴下來,南景臣對她也愛答不理的。
晚宴結束以後,明若華卻冇有要立即回營帳的意思,而是朝反方向而去,南景臣見狀拉住了明若華,向她問道:“大晚上的你還要去哪裡?”
“我去將事情和皇後孃娘說一下。”明若華解釋道。
“皇上皇後手下那麼多人,你能夠想到的事情,他們難道就想不到嗎?有那麼多人都可以為他們辦事,也不缺你一個,為什麼你總是要上趕著去?”南景臣忍不住質問道。
明若華瞪圓了眼睛看著南景臣,不太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緊緊皺了皺眉頭:“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令元把她當成姐姐一般,她也將令元當成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被人算計受傷,她這個做姐姐的想要找到凶手,討回一個公道,這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當明若華從皇後處回來,營帳裡卻是不見南景臣的蹤影。
明若華向守在外麵的侍衛詢問道:“世子呢?”
“世子爺說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要晚些才能回來。”侍衛恭敬地迴應道。
明若華輕輕地蹙了蹙眉:“世子爺可有說何時回來?”
侍衛搖了搖頭,“冇有。”
明若華擰著眉心回來營帳,慢悠悠地洗漱完後卻還是不見南景臣回來,雖已經有著濃濃的睏意,卻還是隨手拿了一本書,一邊看著一邊等南景臣回來。
“小姐,要不先睡吧?”明彩看著眼皮子困得都在不停打架的明若華,心疼地說。
明若華卻是搖了搖頭,她要等南景臣回來,她要問清楚他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隻是,最終還是敵不過睏意,直接趴在桌麵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