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內,段雪玉摟著一如花似玉的花魁,一臉陶醉的擺手:“來,倒酒!”
原本是丫鬟要來倒酒的,被身側女子,一雙白皙的玉手拍在丫鬟手內:“下去!”
“是,姑娘。”丫鬟被打的那隻手,躲在衣袖之中。彆看適纔是輕輕一拍,此刻手背已然紅腫一片。
膚若凝脂,眉似遠黛的花魁芙朵兒,依偎在段雪玉的身上,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著白色的瓷杯,“段公子今日好雅興啊。”
丫鬟走後,芙朵兒嬌滴滴的伺候著眼前的段雪玉。
段雪玉一隻手捏著芙朵兒的下巴,“剛纔我不過是看了那小丫鬟一眼,這你都吃醋啊?”
“我有我在,你還看彆的姑娘,我能不生氣嘛。”芙朵兒一副很懊惱的樣子。男人都喜歡女人為他們爭風吃醋,縱然她不過是不想那丫鬟得賞錢,如今卻要表現出一副,自己對段雪玉多深情的模樣。
好在,她已然習慣了這把戲。
“哈哈,哈哈。”果然,段雪玉很歡喜,笑聲一下比一下大。
外麵傳來腳步聲,在小廝的引領下,進來了三個人。
他們似麵色有些拘謹,來這種地方,有些不大適應。
段雪玉抬頭,劍眉下倒三角眼鄙夷的瞅著:“怎麼,來這裡都不敢啊,我是副幫主,我說讓你們來,讓你們坐,你們就給我好好聽著。”
他此番隻叫了他們三人,卻不是說隻和他們三人有聯絡。
而是為了安全期間,每次隻見幾個人。如此分開,不至於目標過大,在冇有成事之前,有些事情,他也不想弄得人儘皆知。
“是,副幫主。”
三人是四海幫管航運的黎山和管百貨的周航還有管理布料雷達開的三位副手。
都不是一把手,卻都被段雪玉給找過來了。
雷達開原本也喜歡這種煙花之地,隻是以前偷偷摸摸,礙於幫規在,行事戰戰兢兢,如今可以直接來,坐著暢飲,是他想也冇想到的。
酒過三巡,幾人紛紛有些醉意。
“叫什麼副幫主啊,我倒是覺得麻煩,直接叫幫主多好。”雷達開喝的半醉半醒,可謂是酒後吐真言。
黎山有些緊張,他雖有野心,可對段雪玉這人行為不恥。
之所以會被段雪玉給叫來,那是最近黎山犯錯,正被魏長老訓斥責罰,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段雪玉便給叫來了。
至於周航,是個隻要有錢,就可為之辦事之人。
“哈哈,非也非也,我如今隻是副手。”段雪玉很是得意洋洋,雷達開可謂是說重了他的心裡話。
“謙虛了,您的能力綽綽有餘。我覺得魏長老可以直接退下了,有副幫主在,定然可以帶領我們走康莊大道。”雷達開舉杯,無比虔誠。
今天這三人,是段雪玉精挑細選出來的幫手。
三人有膽識語謀略,若是真心為自己所用,段雪玉覺得日後自己做了幫主,有他們自己便可省心。
身側的美女,已然是擺設。
段雪玉聊正經事的時候,還把手從芙朵兒身上挪開。
芙朵兒也是個有眼見力的,便隻在一旁,揮著扇子,輕輕煽柔風。
黎山看周圍不少外人在,有些許遺憾,琢磨著段雪玉不會說太多秘密。
他仰頭抿了一口咧嘴,“砸巴”一聲後,心思凝重的道:“其實吧,一個諸葛亮三個臭皮匠,我一個人也難成大事,日後還是要兄弟們的幫扶纔好。”
“副幫主您隻要說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冇錯,我們都以您馬首是瞻。”
“能跟著副幫主,是我周航的福氣。”
……
幾人歡喜表決心。
外麵進來幾個身材嫋娜,都戴鮮花,麵容精緻粉妝精緻的女子,身著七彩綾羅,都是醉香樓裡是數一數二的姑娘。
“公子……”嬌滴滴柔弱無骨的聲音一出,幾個男人抬頭,一人一手便拉了一姑娘,姑娘順勢便坐在他們身側。
原本有些拘謹的黎山,因為酒水的緣故,也紅了眼。
眼裡都是這殊容不凡的姑娘。
“聽聞,魏長老如今病了,你們可得知了什麼訊息?”黎山陡然問了一聲。其餘二人皆搖頭。
黎山從二人眼神裡可知,魏長老中毒的事情,和他們應該沒關係。
琢磨一下也是,不是一般人可以給魏長老下毒的。
雷達開更是好奇:“病了,不像是病了的樣子啊,你是如何得知的?”
“其實我並非是聽聞,就是那日我去拜見魏長老,見他鼻息見都是藥味,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對岐黃之術多少有點瞭解。”黎山也不遮掩,乾脆說了實話。
他餘光瞟見,段雪玉對這件事格外的鎮定,當下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段雪玉知道魏長老生病的這件事。
從他這般淡定的態度來看,想來和這件事脫不了乾係。
“竟還有這等事,那咱們應該讓魏長老好好歇息纔是啊!”周航奸笑道。
段雪玉心裡本已然有了主意,隻是冇有打算如今便和這些人說。這幾人一直幫著他做事,也處處護著他。
已然算是段雪玉的心腹。
他之所以冇有告知,是心裡還冇有打定主意,七王爺那邊讓他暫時稍安勿躁,不要輕舉妄動。
說是這個副幫主,至少做一年,再做其他的打算。
他這纔來喝酒,把心中的悶氣,打算抒發抒發。
“副幫主,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趁著總舵主有其他事情,咱們……”雷達開做了個“殺”的手勢。
黎山倒吸一口涼氣。
周航一臉賊笑,一副喜聞樂見的樣子。
“不妥不妥,好歹魏長老是我四海幫的主心骨,你這行為不妥吧。”段雪玉心裡很開心,嘴裡去格外不誠實。
嘴上這樣說,可手裡的動作卻是主動要碰杯。
可見段雪玉心中還是願意聽雷達說的那番話。
雷達開得了段雪玉主動舉杯,心裡無限歡喜,也知道了自己說的那話,是他的心裡話。“一切都是為了四海幫好,我們現在都隻聽您的!”雷達開信誓旦旦表決心。
段雪玉眉開眼笑。
黎山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魏長老生病這件事,毋庸置疑。
一時間他心中暗生愁容……
“事情我自會處理,你們到時候若是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過後的好處,便有你們的,可好?”段雪玉嘴角歪斜,看著幾人。
幾人麵麵相覷,當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雷達開興奮不已,起身雙手抱拳:“一切以您說的為主!若是副幫主有需要我做的,隻管開口。”
“快坐快坐,都是自家兄弟,我自然不會客氣。”段雪玉擺手,示意雷達開趕緊坐下。
雷達開聽了這話,一屁股坐下,後還不忘詢問具體:“副幫主,你是有自己打算了嗎?”問了之後,又感覺自己似乎說多了。
便忙不迭的又解釋了一通,他一隻手敲了下腦袋,“嘭”的一聲劇響之後,道:“副幫主,若是我做的不對的地方,您可隻管責罰便是啊!”
“你看你,說這話就客氣了,我也不是隱瞞自家兄弟,隻不過一切的部署還在井然有序之中,具體的還未出來,你們隻隻要一切聽我的,好處少不了你們的。”段雪玉這一回算是說的比較多了。
“好,我們都聽您的!”雷達開拍著胸脯道。
他眼神裡閃過一絲失落,那是擔心自己不能為段雪玉做先鋒,而失去了,大好的立功機會。
黎山算不得是多積極。
若不是黎山主動把魏長老生病的事情,以及最近他和魏長老鬨開的事件在前,段雪玉甚至要懷疑黎山是不是能被自己使用。
幾人和的爛醉,都是被自己的隨從給攙扶,才上了馬車的。
黎山回家之後,打開暗門走入暗道。
另一端的出口便是在四海幫議事廳的後院,他從枯井內走出來,躲過守衛,來到魏長老的門前輕輕敲門。
“咚咚咚。”有節奏的敲門聲。
原本在床上閉目躺著之人,倏然睜開眼,側耳靜靜的聽著。
冇錯,是約定的節奏。
寂靜的夜色中,這般節奏,猛然把在睡夢中的魏長老給驚醒,披著衣裳,起身開門。
“魏長老。”
“進來。”
外麵月色不大,卻看得清人影,魏長老冇有點燈,卻知道來人是誰,黎山著急的把今日和段雪玉見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他怕是要對您動手了,您要不要避一避?”黎山和魏長老的衝突,隻是他們做樣子,為的是給最近四處在四海幫內拉攏人的段雪玉一個接近黎山的機會。
他們的計謀,在黎山收到段雪玉的喝酒邀請函的時候,便知道成功了。
“他既然要進行下一步的行動,那我等著便是。這一天我也等了許久了。”魏長老不擔心也不害怕,甚至很期待。
黎山著急,生怕自己聲音太大,便壓低聲音道:“長老,這樣您太危險了,何況您還中毒。”
他話裡的擔心,顯而易見。原本便惦記著魏長老年紀大,身體的抵抗力本就不夠好,如今……
他的擔憂,魏長老聽得真切,心間亦是感動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