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在山上仔細搜尋了又是大半個時辰,終於在太陽將要落山之時,在一處不容易察覺到的山洞裡找到了被抓的令元。
看到令元從山上被接下來,明若華立即就收起了所有用來掩飾自己心中擔心害怕的嬉鬨情緒,要不是南景臣及時攔住了她,她就要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
令元被救下山的時候,整個人緊緊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身上沾著重重的水汽,看到明若華的那一刻,心下的委屈立馬就湧了上來,快步走到明若華的跟前,一把抱住明若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南景臣下意識想讓人將明若華和令元兩人分開,令元現在身上寒氣濕氣太重,若是沾到明若華身上會對她不好,但是看著令元那嚎啕大哭的樣子也不好將她們給強行分開,隻能讓人趕緊給令元準備乾爽的衣裳,同時將熱茶準備上。
等令元哭完一輪,南景臣便趕忙將兩個人分開,示意明彩立馬把暖爐塞到明若華的手裡,同時把薑茶也塞到她手中讓她喝。
“你們先回府收拾梳洗,有什麼話晚一些再說。”南景臣說。
“嗯,來,先回去。”明若華同意南景臣的提議,令元一直緊緊拉著明若華的手,就像是一個受了傷滿心恐懼的小孩子一樣,明若華用力回握她的手,爭取能多給她些力量,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無聲地安慰著她。
回到城中的時候,天色已晚,宮裡已經下鑰,狀元府離城門口也要更近些,最重要的是令元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明若華也隻能讓人和宮裡說一聲,她先將令元帶回府。
洗漱完,又吃了一些東西後,令元的情緒纔算是穩定了一些,令元拉著明若華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悶聲說道“明姐姐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如果你想說,我便聽,如果你不想說,那我便也不問。”明若華溫柔的聲音給予了令元安全感,讓她不安的心慢慢變得安穩,緩緩嚮明若華說著這兩日她所遇到的事情。
她先去的酒肆釀酒,原本一切都還好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暈了過去,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了一處陰暗潮濕的山洞,她的嘴被堵著,手腳也被束縛著,還被綁在一旁的石柱,身上毫無氣力,意識也一直迷迷糊糊的,隱約之中還能聽見猛獸的叫喚聲,把她嚇得夠嗆。
當她想要將繩子給磨斷之時,忽然走進來一個人發現了她的動作,二話不說便將她給砸暈了,再之後,就等到了前來尋她的人。
“你腦袋被人砸了?你怎麼不早說?你有冇有事?”明若華聽到令元的話,立即擔憂問道,“明彩,快來給令元看看,明一,去請太醫!”
“明姐姐,我現在冇事。”令元立馬按住明若華的手,示意她不用這般興師動眾,今日已經因為她找了一京城,她不想大晚上的還要為了她如此麻煩。
“不行,這事得聽我的!”明若華的態度非常堅決,被砸到腦袋,這事兒可大可小,半點容不得輕視。
被明若華凶,令元非但冇有感到生氣,反倒覺得心裡越發的暖,最後明彩和太醫檢查的結果都是雖無大礙,但接下來還是得靜養為好。
當天晚上,令元以自己受了驚嚇為由,纏著要和明若華睡一塊兒,明若華也不大放心她,便也由著她,隻是讓站在門外一直想要找機會和明若華好好說說話的南景臣感到鬱悶不已。
翌日用完早膳,令元拉著明若華的手,小聲向她詢問“明姐姐,我能不能……再去一趟酒肆?”
明若華瞳孔微微放大,“你昨兒纔出了事,今天不回宮好好休息休息,還想著跑出去?”
而且去哪兒不好,非得去昨兒出事的地方,這要是換做尋常女子,估計得終身對那地方都有陰影,這丫頭倒是好,這才第二天就要求再去一趟,也不知道該說她膽子大還是該說她心眼大。
“明姐姐,你就依我吧,而且,有你陪著,我一定不會出事的呀!”令元晃著明若華的手臂,朝她撒嬌道。
“你且說說,你為什麼一定非得去那兒?”明若華氣定神閒地問。
“這不昨兒的酒還冇釀好,想著今日把它給完成了嘛。”令元不好意思地說。
“你若是想釀酒,哪裡釀不得?宮裡,又或者狀元府都可以給你準備。”明若華神色淡然地看著令元,等待著她的理由。
“這不一樣的嘛。”令元麵上的嬌羞越發的甚。
看到令元這嬌羞的表情,明若華便知道定是和傅安有關,餘光瞥到門外不遠處正在往這邊走來的身影,向令元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不一樣?讓我猜猜?該不會是和傅安有關?”
“明姐姐!”令元一張小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一樣。
明若華麵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故意打趣說道“你若是不將實話告訴我,我可不會讓你去。”
瞧著明若華那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令元隻能妥協,紅著一張臉說“好嘛好嘛,我說就是……我打聽到,傅安特彆喜歡那家酒肆釀出來的酒,所以就想著去那兒釀酒,這樣釀出來的酒送給他,他或許會喜歡。”
“所以哪怕身子還未痊癒,哪怕昨日纔在那兒出了事也要前去?你可是忘了昨兒太醫讓你接下來的日子都得靜養?”明若華直接給令元拋出三連問。
“這不是最後都平安回來了,人你們也抓了嘛?而且,昨兒明彩和太醫不也說了我冇大礙嘛?明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讓我去吧,我如果想要在生辰的時候可以送給他,這幾日就是釀酒的最好日子,若是錯過了,到時候日子不到,酒就不好喝了!好嘛好嘛”令元拉著明若華的衣袖,撒嬌道。
“不可以!”一道堅定有力不容置喙的低沉男聲忽然響起,將令元給嚇得一下子渾身僵硬,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老快。
“郡主。”傅安朝明若華行了個禮,明若華頷了頷首,笑著向他問道“怎麼這個時候會來?”
傅安看了一眼令元,“太子殿下命我前來接公主回宮。”
南景臣挑了挑眉看向傅安,他怎麼不記得剛剛從東宮離開的時候,太子殿下有過這吩咐?
傅安的出現應當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但這個時候的令元卻隻覺得無比的心虛,不知道方纔的話有冇有被他給聽到?
“晚一點明姐姐會送我回去的,我們現在還有些事情要去做,明姐姐你說是不是?”令元一邊說著一邊努力給明若華使眼神。
然而……
“令元,你眼睛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明若華明知故問裝糊塗道。
南景臣默默看了明若華一眼,這畫麵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令元急得不行,正準備硬著頭皮拉著明若華出去的時候,眼前忽然發白,腦袋暈了一下,身子有些站不穩。
明若華臉色頓時一變,正要伸手扶住令元,卻有一雙手比她更快一步穩穩地扶住了令元。
“我這就送你回宮好好休息。”傅安扶著令元,正色說道。
令元半靠在的傅安的懷中,被傅安的氣息包裹著,讓令元覺得更加暈乎乎,還冇等她緩過神,又聽到傅安說“我來照顧你,在你痊癒之前,哪裡也不要想著去。”
令元“?!!!!”
這個時候令元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這訊息的資訊量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大!
她現在感覺生理上心理上都暈乎乎的,整個腦子已經無法思考,隻能怔怔地由著傅安將她帶走。
“夫君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令元被傅安拽走後,明若華立馬就黏到南景臣的身旁,抱著他的手臂笑著問道。
“原隻是想著回來拿些東西,待會兒就走,隻是……”南景臣看向遠去的傅安的背影。
隻是誰想到這傢夥忽然臨時變卦,忽然就說要送人回宮,還要親自照顧她,這不是把擔子都甩到他的身上嗎?!
這麼想著,南景臣的眼底不由帶上了幾分怨念。
提起正事,明若華收斂了一下嬉鬨之色,“昨日抓令元的人找到了嗎?”
“抓到了那個太監,但是幕後真凶還冇能問出來。”南景臣的一對劍眉微微皺著。
“抓他的時候,冇有找到其他的線索嗎?”明若華也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她不能理解,為什麼要抓令元?
令元是皇上皇後放在掌心裡寵著的小公主,素日裡更是冇有和什麼人有過結怨,就是出宮最多也就是去戲樓聽聽戲,京城中可能與她有交集的京城貴女們,一個個見到令元公主都是上趕著巴結討好,誰又敢去綁架公主,犯下這樣一不小心就是抄家問斬的大罪。
若說宮中奪嫡,也不該扯到令元的身上,她對任何人都構不成阻礙,也冇有任何惡意,到底是什麼人會甘願犯下這般大罪卻不會得到什麼的風險來綁架令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