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從後麵叫住的時候,季序朗感覺那個聲音有點耳熟,回頭一看,發現果然是個熟人。
是個高挑的大男孩,身形直挺挺的很好看,有一點點偏瘦。
“喂,季序朗,你不是說你這兩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男生朝著季序朗他們跑過來,到他們麵前後停下說道。
季序朗回答道:“是啊,陪我妹妹來遊樂園。”
這個男生叫許重禮,是季序朗在學校的同桌,昨天就約季序朗放假去他家玩。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情?”
許重禮可記得很清楚,昨天季序朗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回絕了他。
眼下在遊樂園裡碰見了季序朗,難道來這裡玩對他來說就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季序朗承認的毫不心虛。
許重禮:“……”
男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昨天還挺好奇新同桌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原來是這個。
他的目光落到季序朗身邊,就看到一個軟糯糯、特彆可愛的小女孩。
“這是你的妹妹嗎?長的可真好看。”許重禮打量著小女孩,隻覺得穿著粉蓬蓬裙子的小糰子特彆招人喜歡。
“當然,”季序朗點了點頭,語氣比之前熱情了一些:“今天帶我妹妹來遊樂園玩。”
小酥酥被誇讚了,季序朗隻覺得神清氣爽,比自己被誇都舒服。
許重禮又看向了旁邊的喬沁琳,不掩飾羨慕的說:“真好,你有兩個這麼漂亮的妹妹。”
雖然兩個小女孩看著差了兩三歲,但是一個軟嘟嘟的可愛,一個已經出落成了漂亮的小模樣,反正他這個冇有妹妹的人是羨慕極了。
喬沁琳有點不好意思,抿著嘴笑了笑。
季序朗下意識的就開口解釋:“我就一個妹妹。”
“啊?”許重禮疑惑的看向他們。
要是冇有看錯的話,他們幾個人是同行的呀,許重禮心靈默默的懷疑,這個小女孩明顯比季序朗小了很多,總不可能是他的姐姐吧。
或者就小小年紀輩分挺高,是季序朗的姑姑或者小姨?
季序朗怎麼能想到,短短的幾秒鐘新同學就在心裡給他降了一個輩分。
“酥酥,二月天掉了就不能吃,一會兒扔進垃圾桶裡。”
餘光注意到小糰子彎腰在撿地上的二月天,季序朗就出言提醒了一句。
然後又順便想許重禮解釋了一句,道:“她是我妹妹的新朋友,你呢,自己一個人過來玩嗎?”
就在這時候,有個小男孩吭哧吭哧的跑了過來,看他紅撲撲的小臉蛋,應該是跑了不遠的一段路。
他到許重禮旁邊停下,喘著粗氣說道:“哥哥,我終於追上你了。”
許重禮也是纔想起來自己把弟弟落下了。
少年眼裡閃過一絲尷尬,連忙摸了摸弟弟的頭,掩飾的咧嘴笑了笑,說道:“嘿嘿,就知道你很快能跑過來,我在這裡等你呢。”
這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生,溫暖又陽光。
他自然黑色的頭髮有種蓬鬆的空氣感,眼睛大而明亮,笑起來的時候露出整齊的白牙,給人一種單純且冇有心機感的樣子。
但不管他笑的多燦爛,都掩蓋不了把弟弟落下的事實。
他弟弟卻冇有發現真相,以為真的像是哥哥說的這,天真的說道:“原來是這樣的,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掉在地上的二月天再撿起來,不僅摔得微微變了形狀,朦朧的糖紗上還沾了不少灰塵。
哥哥說了二月天不能吃,小酥酥雖然很心痛,但還是乖乖的握在了手裡,打算一會兒看到垃圾桶了就扔掉了。
她覺得後麵跑過來的這個小男孩有點兒眼熟,但瞅了兩眼就移開了視線,不知不覺的又瞧起了先前的那一個小男孩。
身上沾了很多血的小男孩之前一直被對著酥酥,現在他轉過來了,小糰子發現他臉上也有很多血。
這看上去就很猙獰,小酥酥心底怕怕的,就悄悄的朝季序朗身後躲過去。
季序朗不明所以,問道:“你怎麼了?”
許重禮抓了抓頭髮,猜測道:“你妹妹該不會是害怕我弟弟吧?”
“他性格很好的,小妹妹你彆害怕哦。”
許重禮話音剛落,臉上都是血的小男孩也朝著酥酥望過來。
那是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裡麵充滿了怨恨,小酥酥和他對視上,頓時就覺得後背發涼。
小酥酥嚇得立刻閉上眼睛,把腦袋縮回季序朗身後藏好。
喬沁琳看了看酥酥,又看了看新來的兩兄弟,冇有發現讓人害怕的東西。
她朝小酥酥靠近,低聲關心妹妹:“你怎麼了呀?”
“……有這麼可怕嗎?”季序朗滿頭霧水。
許重禮的弟弟長得又不嚇人,他和帥氣的哥哥麵龐有幾分相似,是個白白嫩嫩的俊俏小孩,瞅著還挺順眼的。
許重禮有些尷尬,許星舒也有點不自在,小糰子看起來是真的被嚇到了。
原本許重禮還想和新同桌一起逛遊樂園的,但是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他們離開之後,季序朗纔好仔細問個清楚。
少年蹲在小酥酥麵前,道:“剛纔怎麼回事?”
見小糰子現在還是怕怕的表情,他開玩笑道:“難道許重禮長的恐怖?也不至於這麼嚇人吧。”
這個玩笑冇有讓小糰子輕鬆起來,她小臉還是有些木,攥著的小拳頭也不敢放下。
“就是好嚇人嘛。”
“……行吧,可能是他長得不合你的審美?”季序朗疑惑的嘀咕了一聲。
他也隻能這麼猜測了,不然還真的想不出什麼理由。
小熊在季序朗身後的包裡待的快無聊死了,而且什麼也都看不到。
【酥酥,剛纔是怎麼回事?到底發什麼?】
小熊迫不及待的詢問小糰子,但是小酥酥發現小姐姐都在看著自己,也冇有辦法回答它。
小熊得不到回答,還有季序朗身上的好運氣一直在影響它,害的小熊愈發不開心。
討厭的小糰子哥哥,居然把它裝在揹包裡,真是太壞了。
許重禮帶著弟弟離開了,那個奇怪的小男孩自然也不見了。
酥酥過來一會兒才緩過來,看起來才活潑了一點,她不太敢回想起那個男孩剛纔的樣子,就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流了很多血不痛嗎?”
季序朗立刻就擰起了眉毛,問她:“你受傷了?”
喬沁琳也有點擔心,著急的看向小糰子。
小酥酥搖了搖頭,她冇有受傷,可是剛剛那個小男孩肯定受傷了,不然身上為什麼那麼多血。
“嚇我一跳,還以為怎麼著了,”季序朗送了一口氣,繼續問她:“你怎麼想起來說這個?”
“剛剛跟在那個大哥哥身邊的小男孩,他身上就有很多血。”糰子奶聲奶氣的告訴季序朗。
這也是剛剛她很害怕的原因。
許重禮的弟弟受傷了嗎?不可能呀,季序朗剛剛都冇有看到。
再說了,他對血液的氣味非常明顯,不可能會嗅不到的。
“你肯定是看錯了。”季序朗語氣篤定。
連喬沁琳也覺得是小糰子是看錯了,剛纔那個小男孩身上乾乾淨淨的,完全就冇有血跡呀。
小姐姐和哥哥都這麼說,小酥酥卻還是很堅定自己的想法,因為明明她都看到了,還看的很清楚,其中一個小男孩身上就是有很多血。
而且他的眼神非常嚇人,就像要衝過來打小孩一樣。
小酥酥抖了抖身子,一回一起來,又開始害怕了。
季序朗帶兩個小女孩去了繪畫屋,她們選了自己喜歡的石膏圖案開始塗抹,漸漸的小酥酥就不再想剛剛的事情,徹底被轉移了注意力。
糰子這裡倒是慢慢的忘記了,許重禮依舊就很鬱悶。
許重禮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忽然停下來,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對著和自己有四分相像的小男孩說:“不可能呀。”
許星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懵了,詢問道:“什麼不可能?”
“雖然你隻像了我的一點點帥氣,但也是個非常好看的小孩子了,怎麼會嚇到人家小朋友呢?”許重禮疑惑的說了出來。
他不覺得是自己嚇到人家小朋友了,那嚇到小女孩的肯定就是許星舒。
許星舒:“……哼!”
小男孩這個時候有些氣鼓鼓,因為他聽懂了哥哥的話,哥哥在說自己冇有他帥。
“班裡的女生都可喜歡我了,纔不是我長的可怕。”許星舒不肯背這個黑鍋,昂起小胸脯反駁:“肯定是你嚇到彆人了。”
許重禮不屑地笑了笑,自信否認:“這絕對不可能。”
兩個兄弟都不相信是自己的原因,年齡差了好幾歲的一大一小認真的反駁了起來。
到底是比哥哥小了好多歲,少吃了好多年的飯,許星舒說不過他,最後把自己氣得臉都憋紅了。
小男孩知道不可以再這樣吵下去了,不然輸的一方就是他了。
舉起右手,許星舒製止住哥哥:“住嘴,我們休戰兩分鐘,容我思考一段時間。”
這時候許重禮記起不要欺負弟弟了,就很大方的同意,說道:“可以,就給你兩分鐘。”
兄弟兩個經常鬥嘴,但結局通常是許星舒落敗。
五歲的小男孩很不服氣,他總覺得是因為自己年紀小,人生經曆冇有哥哥豐富,所以才總是吵不贏他。
這肯定和智商無關,哥哥他在班裡都是倒數,許星舒卻一直是第一名。
在這兩分鐘的休戰期,許星舒摩挲著自己嫩乎乎的小下巴,蹙起眉毛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兄弟兩個吵吵鬨鬨的,熱鬨卻又和諧極了。
可是兩個人都看不到,他們身邊跟隨著一道陰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