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看著大街上燈火通明,陸景白不禁攥緊了手中的小手。
沈未泱不解的望過來,陸景白道:“大街上人太多,萬一把你弄丟了怎麼辦?”
或許年幼之時隻是對那個小姑娘有好感,但是到後來總是不由自主的去捉弄人家小姑娘。
逗弄來逗弄去反而對人家小姑娘有了些不該有的小心思。
母親當初跟他說過,她有一個好姐妹生了一個女兒,當初約定好兩家要成親家的。
雖然他冇有見過母親口中他的小未婚妻,但是並不妨礙他不喜歡這一門親事。
有時候小姑娘被逼的急了,氣的惱了,指著他就道:“太子哥哥會來收拾你的。”
何況,那個時候小姑孃的眼裡都是她的太子哥哥,他自然是看不慣那個老男人的。
畢竟,當時太子大了他們不少歲,麵對那個時時刻刻跟他搶小姑娘注意力的人,他自然冇有什麼好臉色。
更何況,那太子看小姑孃的眼神兒哪裡是妹妹的眼神兒?更彆提那會兒太子就冇有遮掩過自己的企圖,這能不讓他生氣嗎?
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個合格的太子儲君,他若是真的還在,大楚定然是隻會更上一層樓,有如此賢明的君王,大楚的發展也是不可小覷。
可誰料,一朝太子身亡,小姑娘冬日裡落了水發了燒,幾乎把一切都忘乾淨了。
他確實有過高興,他覺得小姑娘不記得太子了,那他不就有機會了?
常年的生長環境告訴他,有些事情不僅要快還要狠,不能一擊即中,下一次就冇那麼容易了。
於是當機立斷,他選擇了沉穩。
小姑娘一年一年的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生的十分溫婉可人。
這些年中,他未曾出現在小姑孃的眼前,隻是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小姑娘。
看著小姑娘才藝名氣越來越高,甚至於已經是名滿長安,他自然是高興又不高興的。
那種感覺很難言說,自己從小找到收藏的珍寶,一下子被所有人知道看見了,他能高興嗎?
他不介意讓小姑娘知道他的另外一麵,但是有件事情是他唯一瞞著小姑孃的,不能讓她知道。
沈家滿門忠烈,忠於大楚,如此一來隻會惹麻煩。
有一年,東宮舉行宴會,都是一些王孫貴族,玩兒什麼行酒令。小姑娘不太喜歡,卻也是搖頭晃腦的接了一句:“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他當時就站在角落裡,聽著這句詩心裡暗暗的有了另外的考量。
……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耳邊突然傳來沈未泱的聲音,陸景白一愣。
“怎麼了?”
沈未泱搖了搖頭:“冇事,隻是突然想到這句詩而已。”
陸景白道:“怎麼就突然想到這詩了?有什麼含義嗎?”
“冇有,就是突然感覺這句詩好像我曾經讀過,甚至於應當是很喜歡。”沈未泱不解的搖了搖頭。
陸景白笑了笑:“無妨,小泱兒喜歡這句詩,咱們未來孩子就叫這個名字。”
沈未泱頓時間臉色就變了,尷尬的整個人都快冒火了,說話都有些結巴:“孩,孩,孩子?”
她不明白,陸景白的腦迴路怎麼轉的這麼快?能從一句詩上轉到孩子上麵?
“嗯,從喜歡你的那一刻,我連未來孩子叫什麼都想好了。”陸景白湊近輕聲道。
沈未泱:“……”哪怕是看不見這會兒都感覺渾身燥熱,被陸景白這句話撩撥的臉色通紅,滿眼含羞。
陸景白愛極了她這個模樣,看著她道:“你是我陸景白往後餘生都認定的人,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妃,我的正妻,我未來孩子的娘,皇家玉牒上我陸景白在哪兒你就在哪兒。”
沈未泱半晌才道:“你真的認定了嗎?我如今這模樣……”
“有蘇言在,都會好的。哪怕你真的看不見了,我就是你的眼睛,我的目光所及之處,便是你的目光所及之處。”陸景白對這件事情毫不在意。
看不見?看不見又如何?就憑自己母親,就不可能對沈未泱如何,更彆提他爹了。
沈未泱的失明之症,說起來簡單卻也難,隻能慢慢的調理,絕對不能受到刺激,因為冇有人知道受到刺激之後的後遺症會是什麼?
那血塊是腦子裡的,無人知道到底要如何。
隻能配合藥理讓血塊慢慢消散,血塊消散沈未泱自然就能看見了。
隻是不可刺激,雖然說刺激太大或許會讓眼睛看見的更早一些,但是那後遺症也是不可估量的。
“乖,今日上元節不說那些喪氣話。”陸景白伸手捋了捋沈未泱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頭髮。
沈未泱點了點頭,她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欠妥當了。
……
這邊,柳樂清還是讓身邊的合歡回到柳府給家中傳了信。
柳樂清看著一旁的沈長風,委實有些不好開口,還好沈長風注意到了:“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冇什麼,隻是再想家妹的事情。”柳樂清道。
這話一出,沈長風想到柳水甜,一張臉也沉了沉。
柳樂清道:“家妹在家中姨娘是很寵的,本來以為隻是嬌慣了些,不曾想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是這道歉賠禮還是有必要的。”
“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不必如此。”沈長風看著柳樂清道。
沈長風也不是個傻子,要去遷怒旁人。
這柳家二姑娘他也算是看出來了,壓根就是見不得彆人好,尤其是柳樂清。
事事都要爭一爭,她想壓在柳樂清頭上,而不是被柳樂清壓的死死的,幾乎毫無翻身之地。
這秦川人儘皆知柳府千金知書達理,卻很少知道柳府還有個二姑娘和三姑娘。
兩個人又怎麼會甘心?更彆提這二姑娘一看就是被人當槍使的模樣,想來……那位三姑娘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
合歡將事情傳回柳府,眾人麵色表情不一,柳宗河險些冇被這個女兒給氣死,大庭廣眾之下,那些話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說的嗎?
一次不夠,還敢有第二次!
柳夫人在一旁臉色陰沉,冇有說話。
柳家三姑娘安安靜靜的站著,任誰都不會想到,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三姑娘纔是讓柳家二姑娘名聲儘毀的幕後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