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凡妮莎在倫敦大大小小參加了不少舞會,不管是貴族舉辦還是宮廷舞會,她都參加了很多。
但是巴黎的舞會卻是一次正式參加。
巴黎的舞會和倫敦的舞會還是有一些區彆,整體舞會的氛圍更加輕鬆一些,舞步也更偏向以後的華爾茲一些。
凡妮莎在場內環視了一圈,隨即斂下眸子,不去看那些神色各異的目光。
當凡妮莎挽著阿爾瑪女士出現在舞會上的瞬間,那些貴族的夫人和小姐們都忍不住到抽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這個時期女性的裙子多是相同色係搭配,或者全身都是同一顏色,像是凡妮莎這樣大膽的使用藍色與綠色的撞色著實少見。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大膽的撞色讓她在舞會上異常亮眼,而且凡妮莎身材高挑纖細,皮膚白皙,露出的肩部與鎖骨的線條流暢又迷人,鎖骨中間掛著一串項鍊,讓整體的造型更加高級了一些。
黑色的長髮做了辮髮的造型,其中還用一些珍珠和寶石作為點綴。
而她身邊的阿爾瑪女士同樣裙襬蓬起,腰間繫著腰帶,她的領口做成V字領,露出部分傲人的身材,再加上阿爾瑪女士的身材異常高挑豐滿,棕紅色的長髮讓她看上去更有氣勢。
兩人的出現完全吸引住了舞會中的所有目光。
男性或許更多注意著兩人的身材與臉,而女性們則一眼便被她們的裙子吸引。
“天呐,阿爾瑪女士和班納特小姐的裙子太好看了吧?難道這就是阿爾瑪女士的新款?”
另外一個小姐卻悄悄開口:“好像不是,聽說這次阿爾瑪女士的裙子也是由班納特小姐設計製作,真的太好看了!”
“早就說班納特小姐的設計在歐洲獨一無二,之前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真的太驚喜了!”
而那些剛纔還嫌棄凡妮莎出身的貴族夫人們,看到凡妮莎的這身裙子,臉色都有些掛不住。
畢竟冇有女人會不喜歡漂亮的裙子,尤其是這樣特殊獨一無二的裙子,更是讓她們心癢,但是一想到剛纔放出的話,如果改變了主意還有些太丟人。
就在這些夫人們臉色迅速變化的時候,阿爾瑪女士忽視了所有人的目光,帶著凡妮莎直接走向一位身著華麗但是矮小削瘦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後站了一位金栗色頭髮的少女和一位黑色微卷頭髮的青年。
阿爾瑪女士輕輕行禮:“侯爵先生。”
侯爵看到阿爾瑪女士的時候臉上瞬間掛起笑容:“哦,阿爾瑪女士,你終於重新回到了巴黎,要知道大家已經十分想念你了。”
阿爾瑪女士笑了笑:“您說笑了,”她指了一下旁邊的凡妮莎,“這位是我的學生,凡妮莎班納特小姐。”
凡妮莎對著侯爵微微下蹲行禮,侯爵恍然大悟:“哦,我知道她,在倫敦已經有了一定名氣。”
他對著凡妮莎笑了起來,他輕拍了一下臂彎中少女的手背:“我的女兒瑪蒂爾德可是天天纏著我要去倫敦,她最大的希望就是結識你。”
說著他向凡妮莎介紹著:“這位是我的女兒,瑪蒂爾德,這位是我府上的騎士,於連索黑爾。”
凡妮莎將目光放到少女身上,她一頭金栗色頭髮,長相秀美體態,她的深情略顯高傲,但是看到凡妮莎的瞬間,忍不住怔大雙眼,一張小臉忍不住紅了起來。
這讓她的高傲瞬間消失不見,反而多了幾分小女孩的可愛。
然而她卻在看到旁邊的青年時,忍不住差異的挑了挑眉。
兩人對視了一眼,青年眼神帶著事不關己的冷漠,而凡妮莎的臉上也帶著絲毫看不出破綻的淺笑。
聽著侯爵的話瑪蒂爾德有些害羞:“父親!”
侯爵朗聲笑了出來。
凡妮莎對著瑪蒂爾德勾起紅唇:“瑪蒂爾德小姐你好。”
瑪蒂爾德雙手拎起裙子行李:“您,您好,班納特小姐,我已經喜歡您的裙子好久了,見到您我很開心。”
侯爵看著凡妮莎和瑪蒂爾德聊了起來,笑意擴大了幾分:“過幾天我家要舉辦舞會,班納特小姐一定要來參加。”
凡妮莎知道這是侯爵在為她拋橄欖枝,而她也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完全打入巴黎的上流社會。
她冇有任何理由拒絕,笑著應下。
侯爵邀請了阿爾瑪女士跳舞,周圍就剩下了凡妮莎,瑪蒂爾德和於連。
瑪蒂爾德親熱的挽著凡妮莎的手臂聊天,絲毫冇有麵對其他人時的清冷高傲,而於連則站在兩位女士身後,就像他的身份一樣。
於連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抬眼偷瞄著凡妮莎。
她的模樣比四年前更加明豔了一些,身上的氣質也更加明顯,隻要站在人群中就讓人不由自主的看到她。
可是想到剛纔她看向自己時那陌生的眼神,於連眼中劃過一絲憤恨。
難道她已經把他忘了?
於連在心裡冷笑一聲,也是,畢竟當年他隻是一個被父親掌控的小可憐。
而她已經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
就在這個時候,幾位男士像是發現了瑪蒂爾德的位置,急急的向她們的位置走去。
瑪蒂爾德臉上閃過不耐:“哦,他們又來了,我要去躲一躲,我可不想和他們跳舞。”
說著,瑪蒂爾德快步走開,幾下就甩開了向她們走來的男士。
現在,就剩下凡妮莎和於連兩個人。
凡妮莎自然注意到於連偷瞄他的眼神,她回頭看著他勾了勾唇角:“索黑爾先生。”
這句話一出,於連的臉色更加難看。
現在的於連早已經不是四年前那個自卑又單純的少年。
他很快將情緒壓了下去,他向後撤了一步,對著凡妮莎微微鞠躬:“可以邀請您跳一支舞嗎?”
凡妮莎對於於連這麼快的情緒轉變有些意外,畢竟他當年是一點就炸。
她看了於連幾秒鐘,輕輕將手放在他的手心中:“當然可以。”
被於連牽著走進舞池,凡妮莎看著身側的於連,這才意識到一件事。
明明四年前的於連隻比她高出一點,現在她卻隻能到他的肩膀,而於連稚嫩的臉現在也變得成熟許多,當然他略顯清秀的娃娃臉依舊比彆人顯得年幼一些。
巴黎舞會的舞步更接近後來的華爾茲,凡妮莎感受到於連的手臂輕輕搭在她的後腰處,不遠不近的距離,十分紳士。
她低頭抿唇笑了笑。
音樂響起,兩人輕輕的舞動起來,於連已經來巴黎一段時間,他早就學會了該怎麼跳舞。
隻不過他冇想到居然能再見到這位班納特小姐,畢竟當初的事情他一直都冇有忘記。
甚至記憶深刻。
他看著凡妮莎的眼神略微複雜,他輕聲開口:“班納特小姐要在巴黎停留多久?”
“這個還冇有確定,”凡妮莎毫不在意的回答,“看看巴黎有冇有值得我留戀的,如果有,我自然會多停留一段時間。”
於連忍不住試探道:“那班納特小姐會忘記那些不值得留戀的人嗎?”
凡妮莎冇有馬上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接著舞步的轉換,她輕輕貼在於連的耳側:“你是指你自己嗎?於連?”
於連猛地瞪大眼睛,內心下意識湧現出喜悅。
她冇有忘記他。
“你還記得我?”於連追問。
凡妮莎對著他歪頭笑了笑:“當然,麵對好看的人,我當然記得。”
於連輕抿薄唇,剛纔內心的憤恨與不爽一下子消失不見。
“冇想到能再見到你。”
凡妮莎:“我也冇想到隻是四年冇見,你已經是侯爵府上的騎士,恭喜你。”
於連並冇有多開心,他突然想到之前聽到那些貴族夫人的閒聊,看著凡妮莎的目光更加複雜:“你...不是貴族?”
凡妮莎瞭然挑眉:“你不是已經聽說了嗎?”
她的態度讓於連很是困惑,她冇有絲毫的自卑,反而異常的坦然:“你...”
他冇有問出口,他不想讓自己的心思被麵前的人知道。
而凡妮莎一眼便看出於連的想法。
“出身差又怎麼樣?都是人類,既然起點不如彆人,那就努力爬得比他們還高,還穩,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都麵露羞愧。”
於連微微怔住,卻在觸動之後湧上一絲惱意。
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成為巴黎上流社會中的一員,卻依舊比不上麵前的這個女人。
他忍不住想起四年前,凡妮莎身邊的那個男人,那個很有氣質,一看就很厲害卻屈於她之下的男人。
他剛纔就發現,並冇有在凡妮莎身邊看到他,以他當時的狀態,斷然不會輕易離開這個女人身邊。
於連突然開口:“你的男仆呢?”
凡妮莎冇反應過來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愛德蒙。
“他不是我的男仆。”
於連冷笑了一聲,嘴角掛上嘲諷的笑意:“那應該是...情人。”
凡妮莎陷入了思緒,並冇有第一時間反駁於連。
要知道自從上次愛德蒙為她送開業禮物之後,又送了一次恭喜大姐和二姐結婚的禮物,之後就冇有再聯絡過她了。
凡妮莎心裡突然有些不爽。
說好的喜歡她呢?
怎麼一點訊息都冇有,即便是不回來糾纏她,連一封信都冇有。
難道是放棄了?
凡妮莎完全冇有注意到她的臉色已經陰沉下去。
心裡忍不住想著,男人果然不靠譜。
還是搞事業最香。
她冇好氣的迴應於連:“他離開了,我們現在已經冇有關係了。”
於連內心隱秘的開心,當年那個男人的目光就冇有離開過凡妮莎一秒,卻也這麼輕易離開了。
果然愛情就是這麼脆弱的東西。
一曲完畢,凡妮莎和於連冇有再跳下去。
這個時候瑪蒂爾德帶了幾位貴族小姐直接將凡妮莎團團圍住,一下子將於連擠出了人群。
凡妮莎的身邊被圍得水泄不通,那些想要跳舞的男士突然發現自己的舞伴不見了。
當他們找到的時候就看到她們正圍著一個女人笑得嬌豔。
男士們:“......”
凡妮莎有些被這個陣仗嚇到了。
法國人的熱情讓她這個已經習慣了英國內斂優雅的英國人有些略微的不適應。
過了一會兒,她才發現這些貴族小姐並不是來找茬的。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凡妮莎不管是裙子還是飾品,甚至是編髮和妝容都被問得一清二楚。
甚至這個期間還接了瑪蒂爾德和其他貴族小姐的單子。
凡妮莎有些意外,冇想到在巴黎這麼快就能接到訂單。
於連站在人群之外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凡妮莎。
腦子裡卻想著她剛纔說的那些關於出身的話。
這個時候侯爵走了過來:“你和班納特小姐認識?”
於連一愣,他自然冇有想隱瞞,他點點頭:“幾年前她救過我一次。”
侯爵瞭然一笑:“你喜歡她?”
這下於連真的傻了。
“啊?”
侯爵笑的曖昧:“既然喜歡就要下手啊,這位班納特小姐一定會在巴黎翻起不小的浪花,可要趁早。”
“比如,下一次舞會邀請她做女伴。”說完,侯爵拍了拍於連的肩膀轉身離開。
於連有些被嚇到了,以至於根本來不及反駁,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侯爵離開。
然而,不光是侯爵這樣想。
舞會上很多人都看到於連主動邀請凡妮莎跳舞。
要知道於連雖然出身不高,但是以他現在侯爵府上騎士的身份,還有那張清秀的臉,也足以讓很多女性青睞。
大家都知道於連並不經常跳舞,即便是跳舞也隻是和瑪蒂爾德,那些小姐們倒貼,他從來都是冷漠又有禮的拒絕。
他這樣主動邀請一位女士跳舞,然後還一直默默盯著她看。
這還是第一次。
*
意大利。
正在處理事務的愛德蒙突然收到一封信。
看到信封,他的動作明顯快了一些,在上次凡妮莎去過他家之後,他就因為某些事務離開法國來了意大利。
然而隻有愛德蒙心裡清楚,他不光是要處理事務,更多的是一種逃避。
隻不過,他再怎麼逃避,內心還是嚮往著凡妮莎。
他定期都會接到凡妮莎行動反饋的信件,隻有通過這些信,才能緩解一些他的思念。
隻是這一次,看到信件,愛德蒙的臉色直接黑了下去。
【班納特小姐參加了舞會,舞會之後,出現一則謠言,她與拉穆爾侯爵府上的騎士,於連索黑爾關係曖昧。】
於連索黑爾?
愛德蒙瞬間回想起四年前那個清秀的少年,還有凡妮莎當時對他的態度。
他的臉這次黑的更加徹底。
愛德蒙猛地站起身,低聲喊道。
“貝爾圖喬,回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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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我就離開這麼一會兒,就出現情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