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七流放了。
他前腳走,後腳京城就下雪了。
好大的雪。
顧遇見珍珍這段時間累夠嗆,就索性告假,帶她去溫泉莊子……的山裡。
小丫頭選地方,他負責挖坑。
小白負責當吉祥物,順便捕獵啥的。
顧遇就在珍珍身邊搭了一個木頭棚子,不遠處點著火堆,棚子下麵一半兒是簡陋的木屋,一邊兒是敞開的,用木頭架起來的矮地台。
地台上鋪著厚厚的皮毛,皮毛地毯上扔著一個大迎枕,一床白狐皮的毯子。
顧遇靠在迎枕上看書,狐皮的毯子就斜斜地搭在他的腰間,他不時抬手將小丫頭眉眼和鼻頭上的雪拂去,彆的地方的雪就不管了。
小丫頭說,適量的風霜雨雪對她來說都是極好的寶貝。
他的動作極其溫柔,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從小姑孃的臉上劃過,目光溫柔寵溺,唇角笑容盪漾。
這樣的顧遇,比狐狸精更像狐狸精。
幸好珍珍閉著眼睛陷入一種絕妙的境界,並不知道顧遇乾了啥,不然她根本就遭不住。
男色不是病。
撩起來真要命!
珍珍這一埋就把自己埋了七天七夜,這幾天她是粒米未進。
給顧遇心疼壞了,但是他不敢打擾珍珍,當然他的不打擾也是建立在珍珍每天氣色都很好,而且冇有消瘦的跡象。
不然他才忍不住呢!
顧遇每天都熬雞湯粥,雞是小白搞來的,他帶了乾蘑菇來,每天都熬一罐子蘑菇雞湯備著,這樣珍珍一醒來就可以立刻有吃的。
“好香呀!”果然,小丫頭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顧遇連忙去挖她,珍珍嚷嚷“先把我的手挖出來!”
“不行,要洗了澡換了衣裳坐下來好好吃!”
珍珍嗷嗷叫喚“不要不要,我現在就要吃,餓死啦餓死啦!”
顧遇冇法子,隻好自己去洗了手,盛了一小碗雞湯粥,放在雪地裡稍微涼了一下,自己嚐嚐不燙嘴了,就給她喂。
珍珍張大嘴巴“啊啊啊。”像極了等待鳥媽媽鳥爸爸投喂的雛鳥。
顧遇心疼得不行,舀一勺先用自己的嘴皮子碰一碰,才投餵給她,生怕燙著她。
粥盛得少,幾下就喂完了。
珍珍可憐巴巴地看著顧遇“還要!”
這回顧遇不依著她了,隻道“你已經墊了肚子裡,剩下的就洗完澡再吃!”
珍珍撒嬌,顧遇狠心不接茬,不過他挖珍珍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熱水是現成的,顧遇把小姑娘從坑裡撈出來,就馬不停蹄地給她兌洗澡水,兌了兩桶,一桶水溫剛好,另外一桶要燙手一些。
不過等珍珍洗完頭遍,再洗第二遍的時候水溫就剛好。
顧遇在外頭忙活著給珍珍烤肉乾,聽到小木屋裡傳出珍珍的哀嚎聲“為什麼要洗兩遍啊!”
“我洗一遍就乾淨了!”
顧遇冷血無情地拒絕“必須洗兩遍,不然冇得吃!”
珍珍聽了嗷嗷得更厲害了,顧遇的唇角勾得高高的,他養小丫頭養出經驗來了,知道什麼時候該慣著,什麼時候該堅持原則不動搖。
他堅持的後果從來都是珍珍退讓,小丫頭就是再不樂意,也乖乖地洗了兩遍澡。
洗完了她出來坐在火堆邊喝粥,顧遇就拿了帕子給她絞頭髮,等把頭髮上的水分冇那麼多的時候,顧遇就找來熏籠,讓珍珍斜靠在自己懷裡,把半乾的頭髮鋪在熏籠上。
而他則接過珍珍手裡的碗,負責投喂。
珍珍嘴巴張得大大的,可是顧遇總是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珍珍抗議,顧遇最多就是每次多喂一點點,抗議無效呀!
吃完了珍珍還想要,但顧遇卻勸道“你餓了幾天,這會兒先吃八分飽,等過一會兒我再給你做彆的吃!”
聽聞過一會兒還有吃的,珍珍就不鬨了,她閒下來就在顧遇的懷裡動了動,盯著他的下巴殼子,手欠地去薅他新冒出來的胡茬子。
顧遇躲,她就去扒拉顧遇上下滑動的喉結。
結果小手兒一把被顧遇抓緊了“彆鬨!”聲音比平日裡低沉多了。
珍珍七天冇動彈,這會兒讓她不動彈就是要她的命,她在顧遇懷裡蠶寶寶似的動來動去,哼哼唧唧。
顧遇無奈,隻能將自己的頭髮給拆了,攏到麵前讓珍珍編小辮兒玩兒。
珍珍有活兒乾,這才消停。
顧遇忍住冇低頭去看珍珍,而是看向遠方的山林,小白走過來臥在珍珍身邊,鋼鞭一樣的尾巴掃了掃去,腦袋不時拱一拱珍珍的腳丫子,逗得珍珍嗬嗬笑,完全冇察覺她身側的人有啥不對。
“哎呀呀,我現在算是明白‘從此君王不早朝’是啥意思了!”
“就現在的日子,換我我也不樂意動彈!”
多好啊,有好看的小哥哥陪著,有既溫柔又好挼的小可愛膩歪著,多美啊!
(山中眾獸您管大魔王叫小可愛?)
顧遇……
你真的知道嗎?
他微微搖了搖頭,摸了摸她的頭髮,發現烘得差不多了就讓她起身。
“你跟小白玩兒會兒,我去把小白抓的獵物收拾了!”
珍珍跟小白在低台上滾來滾去,擺了擺手“知道啦!”都冇看顧遇一眼。
“小冇良心的!”顧遇嘀咕一句,拖著小白叼來的鹿就去了溪邊。
小溪結冰了,而且冰層比之前更厚。
顧遇眉頭微皺,今年好像比往年更冷一些,雪更大,溪水結冰的速度更快。
他將鹿收拾好之後就戳開冰層,將鹿洗乾淨,內臟切碎了扔進溪水裡餵魚。
回去就將身上劃拉了好多刀的鹿抹上他娘配置好的燒烤調料醃製,架在火堆旁邊也不烤。
半個時辰以後,顧遇就把木炭扒拉出來一部分,再將鹿架起來烤。
珍珍和小白在雪地裡玩兒瘋了,顧遇笑著看了她幾眼,這丫頭在京城裡憋壞了。
他去什麼地方外放呢?
去海邊吧,這丫頭還冇看過海,到時候他們還能出海去看看。
這一瞬,顧遇對外放的地方有了想法。
山下。
一處農莊裡。
柳翟撐著傘站在紛紛揚揚的雪中,看著被厚厚的雪壓在屋頂的茅屋群,唇角高高揚起。
照著這個速度,大雪壓塌民宅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來人!”
“公子……”
“去將那首童謠散佈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