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就是廣州。”賴文政指著地圖道:“我聖教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要攻取靜江府,而是廣州。”
鐘子昂盯著地圖,沉思不語,心裡卻在盤算著放棄進攻靜江府,轉而攻取廣州的得矢。
鐘石道:“我教現在幾乎以經占領了整個廣西,就差這靜江府附近的五個州府,就算攻不下靜江府,也該去取彆的州城,還可以待機占領整個廣西,如果現在轉回頭去進攻廣州,豈不是要功虧一簣了嗎?”
賴文政微微一笑,道:“現如左使所言, 我教現在就差這靜江府附近的五個州府,就算攻不下靜江府,也幾乎以經占領了整個廣西,又何必非要計較這五個州府,追求名意上占領整個廣酉呢。或者我們在從廣東拿下幾個州城不也一樣嗎? 何況既使攻下靜江府,我教下一步也隻能向北去進取荊湖地區,這就無異於是和大宋全麵開戰,而且荊湖地區靠近臨安,也有利於宋朝倜集禦前駐軍來進攻我們,實在是不智之舉。”
他又轉向鐘子昂道:“教主,現在去攻廣州有三大有利條件。取下了廣州,向北可以儘取廣東地區,向東可以取福建,這些地方暗中都有我聖教的勢力,而且離臨安較遠,迴旋的餘地要大得多,這是第一利。現在宋軍基本都駐守在靜江府一線,廣州的守衛一定空虛,我教正好可以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也合乎用兵之道,這是第二利。廣州城市繁華,仍是南方第一大州城,府庫錢糧充足,而且商旋雲集,一但攻下廣州,不僅足夠我聖教數年的開支用度,而且還可以不但的為我聖教提供財源,這是第三利。有此三刊,因此我才認為現在應該轉頭去攻取廣州。”
鐘子昴聽了,也心中一動。由其是賴文政所說的笫三利,確實打動了他的心。摩尼教自起事以來,由於擴張太快,又要收買人心,因此一直冇有建立一套有效的稅收製度,隻能靠奪取州城中的庫存來維持開支。但隨著擴張越來越大,各頂開支也越來越來,以至於到了進攻邕州的時候,後勤竟都有些供應不足,著實令鐘子昂頭疼了好多天。
好在後來鐘石乘著吳拱病重,乘機攻下了賓州,象州,潯州,藤州,梧州,封州等地,又奪取了大量的糧食和物資,纔算解了這燃眉之急。但是隨著物資的豐富,摩尼教又擴大了戰場,同時兩線作戰,現在摩尼教的正規軍力己經達剄了十五六萬人,消耗的物資遠遠超出了鐘子昴的預期,而且雖然攻占了邕州,但由於冇能攻下靜江府,所得的物資遠不能抵充消耗。原來估計可以用足一年的物資,現在看來還剩下的,隻能維持三四個月了。
鐘子昴也曾和摩尼教的首腦們商議過,在攻占的地區收稅,但一來目前戰事不斷,抽不出功夫,二來摩尼教的首腦們對於如何取稅也一竅不通,因此也不了了之了。現在看來還是靠奪取宋朝州城府庫來補充靠得住一些。因此廣州無疑是最好的一個目標。
正如賴文政所說的那樣,廣州城裡各種物資都應有儘有,錢糧十分豐富。而且廣州還是大宋南方最大的巷口,每年僅市泊司的海關稅收就可以達到二三百萬貫錢。因此如果真能攻下廣州,不僅可以供應摩尼教數年的糧食物資,而且每年還可以給摩尼教帶來大量收入。而且這個時候進攻廣州,從軍事上來說,也有極大的勝算。
因此鐘子昴再三思索之後,終於決定采用賴文政所說的建議,放棄靜江府,改攻廣州。
於是鐘子昂下令,由鐘石帶天地風雲四門領軍五萬在潯州鎮守,和靜江府的宋軍對持。自己親自率領教中大眾前往德慶府,然後又通知留守邕州城的蕭汀蘭和鐘欣玉也到德慶府和摩尼教的大軍彙合,一齊進攻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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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楊炎還冇有正試的官職,但現在他在靜江府中算是紅得發紫,所受的待遇也僅次於範成大,吳拱,戚方三人。範成大本想把他安排在製置使司衙門裡居住,但楊炎覺在衙門裡住著太居束,因此才改住在館驛裡,而且自然是最好的房間,並且有專人待候。
昨天晚上送走了穀正揚之後,楊炎把鐵成林和穀雪萍帶回剄館驛中,叫人給他們安排房間。館驛的差人雖然不知道他從那裡帶來的人,但對楊炎的吩咐可也不敢怠慢,立即就給他們兩人各準備了一間上房。
第二天楊炎起床以後,就立刻吩咐差人去備馬,要去見範成大說明廣州的事情。而鐵成林和穀雪萍兩人也以經起床,正在院子裡練武,刻是惹得不少館驛呈的差人圍觀,還不時暴發出一陣賜采的聲音。
楊炎正在院子裡等人牽馬來,正好也看一看他們兩個練武。隻見穀雪萍身形展開,化成無數個綠影,在鐵成林前後左右圍繞,忙得鐵成林手慌腳亂,顧此失彼,出招換式己完全不成章法。轉眼之間,鐵成林的肩上,背後己被穀雪萍打了四五下,雖然穀雪萍功力不足也耒用全力,但也被打得隱隱作痛,心中一急,腳下又被穀雪萍連絆兩下,踉踉蹌蹌後退了好幾步,好在他的基礎紮實,下盤很穩,總箅是冇有跌倒。
楊炎看得也微微點頭,穀正揚有兩大絕技,一是通臂拳,二是輕功身法故此纔有飛天魔猿這個綽號。穀雪萍年紀幼小,冇右學會穀正揚的通臂拳,但輕功身法到是學了五成火候,若是論氣脈優長,掌風雄厚,當然不及鐵成林,但小巧變化,騰挪閃轉卻要比鐵成林強得多。
穀雪萍停下了身形,轉頭看見了楊炎,立刻一轉身來到楊炎的麵見道:“阿炎哥哥,你來陪我練練武好不好?”
楊炎笑道:“我現在有事馬上要去辦,不能陪你們玩,你們就留在館驛裡可不要亂跑啊,讓成林陪你練武吧。”
穀雪萍噘起小嘴道:“他的功夫太差了,每次到了最後都被我打趴下了,和他練武一點也不好玩。”鐵成林聽了,在一邊搓了搓手,嘿嘿笑了笑。
這時差人己把備好鞍轡的海殺青牽了過來,楊炎接過馬韁繩,對鐵成林招了招手道:“成林,你過來一下。”
鐵成林來到楊炎麵前,楊炎俯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鐵成林聽了怔了一怔道:“大師兄,這樣能行嗎?”
楊炎翻身上馬,拍了拍他的肩道:“你隻管去試一試。”
鐵成林點了點頭,又來到了穀雪萍麵前,道:“雪萍,我們再來比試一下。”
穀雪萍到有些懷惑,看了看楊炎,道:“阿炎哥哥,你就教了他幾句話就行了嗎?”
楊炎笑道:“雪萍,行不行你在和成林比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好了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回來。”說著一抖韁繩,海東青撒開四蹄,跑出了館驛。
穀雪萍對鐵成林笑道:“好吧,那就看看阿炎哥哥教了你墾什幺東西。”說著身形一縱,己剄了鐵成林的近前,雙掌一晃,化成無數道掌影向鐵成林打了過來。速度竟比剛纔還要快上一二分。
不過這回鐵成林可冇有手足失措,他也不理麵前的重重掌影,沉身提氣“呼”的一拳向穀雪萍打過去。他的混元一氣功也有四五分火候,這一拳擊出就是楊炎也不敢小視。穀雪萍頓時覺得一陣勁風撲麵而來,自己連擊十二掌,但都離鐵成林還有半尺遠的地方時,就被勁風所逼,硬是遞不進去了。
鐵成林見自已這一招有效,也精神大振,又接著“呼,呼,呼“連續擊出三拳。穀雪萍剛纔出手不中,氣勢受挫,這時又見他掌風雄渾,也不敢硬架,身子一飄退出了一丈多遠去。歪著頭笑道:“咦!阿炎哥哥就教了你幾句話,果然就有了長進,這樣還有點意思了,我們在來。”說著身子一晃,又向鐵成林打了過來。
其實鐵成林的基礎十分堅固,功力深厚遠在穀雪萍之上。隻不過他不甚變通,出手也有些呆扳,徑往被穀雪萍千變萬化的花招所迷惑,反而亂了自己的陣腳。因此楊炎隻告訴他,不要理穀雪萍是如何出招的,隻管按自己的招式來打就行了。鐵成林先還不信,結果一試之後果然大見成效,也不由信心大增。
見穀雪萍又向自己打了過來,牢記著楊炎說的話,不理穀雪萍的招術如何變化,自顧自乙出招,當下一拳一拳有板有眼的擊出,穀雪萍拳腳縱然千萬變化,但一剄了鐵成林身邊就被勁風所逼,全部落空。
十餘招一過,鐵成林的拳法漸漸融會貫通,使得知心應手。威力也漸漸增大了,己將穀雪萍逼出了二尺多以外。就連在場圍觀的差役們也覺得勁風呼嘯,撲麵而來,都不由後退了幾步。
穀雪萍到十分高興,笑道:“這樣比試纔有意思。”將身法全力施展開,鐵成林隻覺得自己身前身後,身左身右全是穀雪萍纖細的身影,令人眼花繚亂。索性也不去看她,自顧著按自己的套路出拳。一招一式就如同平日一個人練武一樣。無論穀雪萍有多少花招,和他的拳風一碰就立刻冰屑雨散。不過穀雪萍雖然攻不到他近前,但憑著輕功綽絕,鐵成林更加打不中她。兩個人一時之間戰成勢勻力敵,難分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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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摩尼教會去進攻廣州?”範成大聽完楊炎的話,也大吃了一驚。他是廣南西路製置使,按說廣州失守並是他的責任。但範成大知道廣州在大宋的重要性,一但廣州有失,也是由於自乙平亂不力造成的,自乙也要但很大的責任。
不過範成大也有些懷疑,因為這畢竟隻是楊炎的猜測。何況楊炎所說,從一個朋友那裡得知摩尼教在德慶府居集的訊息,也不知準不準。不過他也不敢輕視楊炎的話,因此聽完了楊炎的稟報,範成大定了定神,就立刻派人去把吳拱和戚方請來,一齊商議。
靜江府的危機解了之後,吳拱的心情舒暢了不少,病情也減輕了一些,精神頭到是好多了。聽了楊炎的話之後,吳拱雖然也有些懷疑楊炎所知道的訊息的可靠性,但他畢竟也是精通兵法的人,知通如果摩尼教真的放棄靜江府而改攻廣州,無疑是很高明的戰略改變,而且也是深合用兵之道的。於是吳拱道:“範大人,子昊說的有理,不可不防。”
戚方也道:“是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廣州地方太重要了,無論摩尼教會不會進攻廣州,作好準備也是應該的啊。”
吳拱和戚方都這麼說了,範成大也不由得不重視起來,皺著眉頭道:“你們說的也有道理,隻是本官是廣南西路製置使,而廣州屬於廣南東路,不是本官的管轄範圍以內,卻叫本府如果早作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