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也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雖然說在昭州當兵過得自在,但這過一輩子也冇有什麼出頭的日子。現在在禁軍裡起碼還有機會掙個前途出身。弄得好說不定我也還能混個將軍噹噹。”
洪亮也道:“說得也是,其實咱們幾個在昭州當軍時,也就隻能訛一訛普通的老百姓,真正那些開大酒樓,大鋪子的都是背後有人的,咱們那裡敢去找他們的茬。還記得那一次咱們幾個在鴻賓樓去白吃一頓,結果被人暴打了一頓,回到營裡才知道那裡咱們知州大人的小舅子的連襟兄弟開的。這頓打也就算是白捱了。”
雷銅鋼道:“訛一訛老百姓算什麼?還不如這樣,一拳一腳,一刀一槍的靠本事掙口飯吃。不比什麼都強。
張信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啊,要不我們乾什麼要忍著受這麼多罪呢?”
王奇道:“好了好了,都快睡吧。明天還要接著練呢?”
第二個十天週期開始之後,廣西軍的士兵也知道了,這位看起來好像並不起眼的年輕製置使可並不好糊弄。而且行刑的士兵在也不敢打馬虎,掌起刑起來下下都向死裡打,唯恐被當成不買力氣。而士兵們再也不敢偷懶,而且也發現練得好還有賞錢,因此都一個個買力苦練。而且有事前十天打下來的底子,士兵們到也覺得習慣了一些,偷懶的人也大大減少。
連續三個十天週期結束以後,全軍之中能夠連贏三十場隻有五個人,其中就有中軍的雷銅鋼,和踏白軍的齊大柱,晉升為守闕進義副尉。王奇一共勝下了二十五場,正好達到了升級的標準,升為進勇副尉。洪亮隻嬴下了二十二場,隻升了一級,為守闕進勇副尉,而張信和尤海由於第一次連輸了十場,後來怎麼努力也趕不上來了。
按大宋紹興年間所訂的官製,未入流的無品武階共八資,由低到高依次是:守闕進勇副尉,進勇副尉,守闕進義副尉,進義副尉,進武副尉,下班祗應,進義校尉,進武校尉。士兵入伍後,隻須訓練合格,不犯軍紀軍法,一般年一年一遷。當然如果有功勞、或考績優等,還會按功績加以晉級。而每級薪薪俸各不相同。守闕進勇副尉是一百五十文,後麵依次每級加三十到五十文不等。而進武校尉之後就是武階官的最低一級承信郎。升到了這一步就有了品級,為從九品,軍奉也漲到了每月一貫錢。
一方麵是為了不捱打,另一方麵也看到了升遷的希望,再加上第一個月的軍餉都一分不差的發放到了每一個士兵手上,多重原因下來,在第二個訓練週期開始之後,廣西軍的士兵們訓練的勁頭更足,人人都攢足了勁,想要晉級多得賞錢,訓練也就更加自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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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名騎軍分散成七八個小組,在空曠的原野上來回奔馳。時分時合,來往縱橫,馬蹄激盪起塵土飛揚,幾乎遮蔽了天空。這選鋒軍的兩員正將陳亦超和林克鋒兩人各領著一隊騎兵在進行著實戰的訓練。
不過儘管隻是訓練,但馬背上的宋軍一率穿戴著全套的甲冑, 甲俱騎兵連戰馬也披好了甲冑,隻是手中的武器換成了木質的, 即使是和真正的戰場也冇有多少區彆。在雜亂而密集的馬蹄聲中,不停的夾雜的人的怒吼和木棍的交擊聲音。並且不斷有人被擊落下馬來,雖然雙方都不會刻意下死手,但混戰之中總難免有失誤,更何況戰馬可並不管這一套,因此每一次實戰訓練下來,總會有一些士兵筋斷骨拆,頭破血流。
劉複武就站在高台上,不斷的傳下命令, 旗手們揮舞著各種不同的旗幟,變化著不同的姿勢。隨著旗勢的變化,場上的宋軍也相應在變化著不同的陣形。
而在高台的另一側,還有不少宋軍也是全身披掛地騎在木馬上,揮汗如雨地揮舞著手裡的長槍和馬刀。這場麵看起來好像很可笑,因為大宋的戰馬本來就不多,因此更要珍惜愛護,對戰馬的保護甚至比人更周道,不能讓戰馬累著,因此每次訓練時隻能動用一半的戰馬,士軍們隻能輪流上馬訓練, 其他的人隻能在木馬上練習。
楊炎的大軍到達廣南以經快兩個月了,馬軍司的人馬渡過了一段時間的水土不服期, 加上有光衍提供的藥方,都己基本恢複了正常狀態,這一段時間儘管楊炎的重心在整頓廣西軍身上,但也冇有放鬆對馬軍司和步軍司的訓練要求。由其是對馬軍司的選鋒軍,更加關注。
一來是因為選鋒軍是楊炎起家的軍隊,相對其他軍隊來說,楊炎對選鋒軍的其望更高一些, 要求也更嚴格一些,二來在去年的仁修之戰中,楊炎就帶著區區兩千多騎軍,就能攪的天翻地覆,令摩尼教軍無計可施,最終不得不撒軍了事。因此楊炎知道騎軍是摩尼教軍的一大軟肋,那麼這一次自己平南,有了一支數量更多,戰鬥力更強的騎軍,自然是要重點使用了,因此對選鋒軍的訓練也以對付摩尼教軍的實戰為主。儘管楊炎現在不可能時時刻刻在選鋒軍裡呆著,但現任的選鋒軍統製劉複武完全慣徹執行了楊炎的命令,對士兵們的訓練絲毫也不放鬆。
不知不覺,己是日頭高照,進入四月以後,廣南的天氣也逐漸轉熱, 正午時分太陽也變得火毒起來, 每一名士兵這時都以是滿身大汗了。劉複武令旗一揮,號角手吹響了長號,士兵們聽到紛紛收住了奔馳的戰馬,木馬上的士軍也下了木馬,來到高台前集合。
劉複武道:“上午的訓練就到這裡,大家都練得不錯,現在都去吃飯休息一下,下午接著再練。”
劉複武等人回到軍營中時,夥頭兵也把飯送過來,劉複武和統領田楷,王籌,正將陳亦超,林克鋒等幾個人一邊吃著飯一邊聊著天。
田楷抹了一把汗,道:“廣西的天可真熱,這才四月中旬,我覺得和臨安的五、六月時候都差不多了。這要是到了五、六月的時候不是就更熱了。”
林克鋒道:“是呀,如果到那個時候還這麼繼續練兵卻可就苦了。”
王籌瞟了他一眼,道:“那算什麼,去年北伐以前我們練得那才叫苦,三九天的時候還在野外拉練,天寒地凍的,就在野外宿夜,還不讓住帳蓬,隻能擠在一起取暖。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楊製帥還是咱們選鋒軍的統製,當時也和我們一樣,吃住睡都在野外度過。”
田楷道:“現在想起來,當時要冇有那麼一番苦練,咱們在北伐的時侯憑什麼去遠征黑陽山了,三渡黃河,咱們選鋒軍憑什麼能成為金軍也聞風喪膽的白袍軍呢?這而且現在不也一樣嗎?楊大人每天白天進城內治公,不管到了多晚,他每天還是要趕回軍營來休息。其實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住在城裡,那用到軍營裡來受這份罪。”
王籌道:“老田說得對,不經過一番苦練,那能成為百戰百勝的精兵呢。你們看著吧,這一次平定南方還得看咱們選鋒軍的。所以咱們一定要抓緊對士兵們的訓練,和摩尼教開戰的時侯可不能墜了咱們選鋒軍的名聲。”
他們兩人都是選鋒軍中參加過遠征的老兵,因為在遠征中立下了軍功才被升為統領的,並且一向都以參加過遠征為榮,經常在那裡後補充進來的士兵們麵前誇耀遠征的經曆。
林克鋒雖是正將,但是後補充進來的新兵,冇有參加過遠征,每次聽田、王兩人談起遠征來都十分羨慕,道:“現在咱們到廣南也有兩個多月了,水土不服的弟兄們也差不多都好了,兵也練得差不多了,為什麼楊製帥還不下令去進攻摩尼教呢?我來了選鋒軍裡還冇有打過什麼大陣仗呢?現在到是手癢很很。”
陳亦超道:“我聽說摩尼教現在分兵三路,同時進攻仁修、龍平、富川三處,但楊製置嚴令各路的守軍隻許堅守,不許出戰。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莫非他是害怕摩尼教不誠嗎?”
劉複武搖搖頭道:“亦超你怎麼能這麼說,楊製帥怎麼會害怕摩尼教呢?我想他現在一定是已有破敵之策,不過我們還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