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逃下來的敗軍大約還有三千人,雖然這時己是強弩之末,而且在背後還遭到宋軍的攻擊,但在這絕境之中,卻激發了他們的最後一絲潛能。這本是被叛軍用死亡逼出來的戰鬥力,而到了現在卻是輪到叛軍自己來品償了。
隻見敗軍中的每一個人都如同瘋了一般,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瘋狂砍向眼前的對手,冇有兵器就用挙打,用腳踢,再不就是用牙咬。對砍刺向自己的刀槍也不躲不閃,自己就是死,也要帶走一個墊背的。麵對著這樣的對手,後隊的叛軍也不禁慌了手腳,陣列也被衝得七零八落。互相擁擠踐踏,也傷死無數。
而在皇城中觀戰的趙月如見叛軍陣形大亂,而且還開始自相殘殺起來,不甴大為高興,立刻又派嚴威、張威、穀雪萍、黃明霞四人,各率五百宋軍,從皇城中殺出,趁著現在叛軍大亂,一舉徹底擊敗叛軍。
宗天玄揮動長劍,以經連續又砍到了好幾個敗軍,然而去發現敗軍依然前仆後繼,源源不斷的向自己衝上來,而且舉起手中的刀槍,向自己招呼過來。宗天玄心裡不禁有些奇怪,這一次這招怎麼就不靈了呢?這夥人怎麼就突然變得不怕死了。偷眼看了看周圍情況,宗天玄也不禁大吃一驚,這才明白剛纔陳亦超為什麼會攔著自已,心裡也不由大為後悔起來。
而且這時從西安門外大街兩側的街道中又殺出了無數的宋軍,紛紛加入戰團,砍殺著叛軍。而叛軍本來就亂成一團,那裡還能與宋軍相抗衡,而且宋軍又是從兩側的街道中殺出,防不勝防,因此隻被殺得叛軍伏屍遍地,血流成渠。謝青峰、宋異人、潘丙、潘壬、潘甫等人也都紛紛應戰。在後麵的叛軍眼看不好,不少人都掉頭逃跑。
宗天玄急忙分開人群,殺到陳亦超身邊,問:“陳將軍,現在怎麼辦?”
陳亦起揮動長槍,刺死了一名舉刀砍向自己的敗軍,苦笑道:“我也冇有辦法了,這一次我們以經徹底失敗了,還是先殺出重圍,帶著殿下,逃出建康再說吧。”
宗天玄想了一想,也苦笑了一聲,道:“那也隻好這樣了,你儘量多招集些人手,我去通知其他人。” 然後他又殺入戰團中,去尋找謝青峰、宋異人等人去了。
陳亦超急忙在亂軍之中找到潘丙、潘壬、潘甫等兄弟幾個,招呼了二百餘名叛軍,轉頭先退了下去。
但就在這時,隻見叛軍身後殺聲陣陣,一隊宋軍兜著叛軍的後隊,殺了上來。為首的一員大將,步行無馬,銅盔鐵甲,手使一口麻紮刀,舞出團花刀光,所擋著無不倒地身亡,正是楊炎。
原來他和淩翔分手之兵之後, 帶著一千宋軍, 從正陽門大街繞到西安門外大街, 從叛軍的背後衝殺上來。楊炎遺失了寶刀“風林火山”,在李顯忠大營中選了一柄上乘的麻紮刀作兵器,麻紮刀和他原來用的寶刀的得性差不多,因此使起來也比較應手。
這時叛軍本來就以經亂成了一鍋粥,排在後麵的人都在急著逃跑,沒想到這個時候,從自己迎麵又有一隊宋軍殺了上來,這時叛軍根本就無心應戰,簡直連招架之功都冇有了,隻被宋軍殺得紛紛倒地。
楊炎舞動大刀,率領著宋軍殺入叛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刀鋒所到,叛軍一個一個在他身邊倒下。轉眼之間,己連斬十數人。而陳亦超等人正帶著一隊叛軍後退敗逃,迎麵正好撞見楊炎。
楊炎不禁大笑,用刀指著陳亦超道:“陳亦超,想不到你也參加了反叛,這一次我可就不能放過你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嗎?”
陳亦超知道楊炎的厲害,可不敢上前與他交戰,回頭去看宗天玄他們是否跟上來了,就在這時,潘丙、潘壬、潘甫等兄弟三個卻不認識攔在麵前的這人是誰,隻想著將他殺敗,就可以尋路而逃了。他們兄弟三人心意相通,立刻舉起兵器,潘丙使一條長槍,潘壬使棍,潘甫使雙刀,一起上來迎戰楊炎。等陳亦超發現之後,再想阻攔,但以經晚了一步。
當下潘丙居中,潘壬、潘甫分列左右,成一個“品”字形,將楊炎包圍起來,潘丙首先上前,揮動長槍,正要向楊炎當胸刺去,忽然眼前一花,隻見楊炎手中的一柄一下子化成了千百道刀鋒,令人眼花繚亂,難以琢磨,心裡不由大驚,隻好舉起長槍,向刀鋒中漫無目地的一通亂刺,隻覺得槍槍刺空,然後胸囗一涼,鮮血如泉湧而出,潘丙“哼”了一聲,仆身栽倒在地上。
潘壬、潘甫本來也都各自揮動兵器,攻向楊炎,但隻見楊炎身形一晃,自己的兵器都以落空,還冇看淸是怎麼回事,楊炎就衝出了三人的包圍,連兄長就己死在楊炎的刀下。兩人不由大驚,急忙雙雙搶上,舉棍掄刀,又向楊炎攻去。
楊炎轉身躲過潘甫的刀,然後揮刀架住潘丙砸下來的棍。潘丙隻覺胸口如遭錘擊,虎囗欲裂,長棍脫手,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也退出一丈多遠,跌坐到地上。潘甫一見,急忙揮刀來救。楊炎舉刀相迎,刀鋒一閃,潘甫的人頭帶出一道血線,飛上半空中。
其實四人交手不過是瞬間的事情,潘氏兄弟就二死一傷。陳亦超看得肝膽俱裂,他和潘氏兄弟本是同鄉,從小就頗有交情,因此也不顧一切,一抖長槍,不要命似得向楊炎亂刺過來。
楊炎當然知道,他的武功不同於先前的三人,但也毫不畏懼,揮刀相仰,瞬息之間,刀槍以相擊了十數次,陳亦超連退十餘步,臉上的血色儘退,左胸的甲胃以經被砍得裂開。不過還暫時冇有性命之憂。而趁著他和楊炎動手的功夫,其他叛軍以將潘丙救起,扶到一邊。
就在這時,隻見一道劍光從半空中電射而下,筆直迎向正往楊炎擊去,帶起的有若實質的淩厲劍氣,以經先行透膚而至。
“當!”刀劍相擊,宗天玄向後一個倒翻,落在地上,手中的長劍遙遙指向楊炎,劍尖顫動不止。而這時謝青峰和宋異人也一左一右,殺出了戰團,站宗天玄兩側。
楊炎也連退了三步,單手持刀,將刀杆壓在背後,臉上首次露出疑重的神色,雖然在戰場上是宋軍占儘上風,但自己現在麵對的卻是三名頂尖的高手,既使是一對一較量,想勝他們中的任何一人也不是易事。在今天白天,自己能從三人的聯手之下逃脫,多少也是占了一點三人自重身份,不願聯手對付自己的便宜,才使自己能夠逐個擊破。但現在三人顯然不會在有這方麵的顧忌了。
不過這些年來,楊炎經曆過多少陣丈,什麼樣的場麵冇有見過,因此鬥誌和氣勢絲毫也冇有降低,相反一聲厲叱,揮動長刀,帶起一連串強烈的勁風狂飆,如波浪般卷湧翻騰,朝三人湧了過去。
三人剛纔都在盤算,怎樣出手對付楊炎,好一擊得中,既使殺不死楊炎,也要把他重創,然後再尋機逃走,卻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楊炎居然還敢主動出擊,也不禁都有些意外,不約而同都退了一步,先把門戶守緊再說。
那知楊炎展開刀勢,刀芒大盛,凜冽的刀氣,一刀一刀有如電殛雷劈,以裂岸驚濤似之勢,不住衝擊敵人。而且忽左忽右,每一刀所出角度方位均教人意想不到,今三人一時間也逐磨不定,也隻能暫時采取守勢,等待著楊炎這一輪水銀泄地般的攻勢結速之後,再發起反擊。
原來楊炎深知,三人聯手,確實有在短時間內擊殺自己的能力。如果自己一味死守,恐怕連數招都挨不過去,而且自己現在用是麻紮刀,雖然不及“風林火山”順手,但麻紮刀的刀鋒卻比“風林火林”更長,也更是利攻而不利於守,因此到不如主動進攻,以攻帶守。隻要堅持一會兒,等其他宋軍都衝上來,三人自然也就不敢戀戰了。
於是楊炎刀刀勻是奮不顧身,有進無退的搶攻,將麻紮刀的優勢發揮得淋漓儘致,將三人完全籠罩在刀光之中,連續砍出二十餘刀,竟殺得三人毫無還手之力。
但這種狂攻的打法最耗功力,這一輪攻勢過後,楊炎也發覺心跳氣促,知道自己真氣不濟,因此趁著占儘優勢的時間,立刻收刀回身,退到自己的軍隊中去,爭取回勁的時間。
而三人在楊炎的狂攻之下,陡然覺得壓力一輕,原來楊炎以經收刀了,知道他以經到了一個暫時的臨界點,正要趁機反攻的時候,但背後傳來一陣殺聲,原來是鐵成林等人帶領著宋軍,以經殺穿透了叛軍,追擊上來。而且左右也均有宋軍殺到。
三人在這時候也不敢戀戰,宗天玄道:“謝師叔,宋師叔,我們分頭突圍,然後到殿下那裡碰頭吧。” 謝青峰和宋異人都點頭答應,於是三人立刻放棄了繼續追擊楊炎,分開殺入宋軍叢中,拚力向外殺去。
這時鐵成林和穀雪萍都以經率軍殺過來,兩人見了楊炎安在,都不甴大喜,奮力殺到了楊炎身邊, 鐵成林道:“楊師兄,你還平安,真是太好了。”
穀雪萍也道:“楊大哥,你真的沒有死啊!”
楊炎見他們兩人平安無事,也十分高興,他早從淩翔那裡知道家人和趙忱都平安無事,因此也並不太擔心,道:“現在不是談天的時候,有什麼話,等殺敗了叛軍之後,我們再說吧!”
其實現在叛軍早巳亂不成軍,在宋軍的追擊之下,以經死傷無數,其他人都在各自找逃跑。不過雖積宋軍占著上風,但也分成了許多小隊,各自為戰,追殺著叛軍,雙方呈犬牙交錯,互相包圍,因此戰場上的局勢十分混亂。楊炎、鐵成林、穀雪萍三人身邊也隻有數百宋軍。楊炎不覺也苦笑,看來這種局麵還要維持相當一段時間。
楊炎正要和鐵成林、穀雪萍分頭去組織宋軍,就在這時,隻聽外圍殺聲再度響起,原來是李顯忠率領大軍終於趕到了,而且在宋軍與叛軍混戰的時候,李顯忠己命令人馬,偷偷將這一片地區包圍,而且派上一部份士兵爬上屋頂,拉弓引箭,對準了地上混戰的軍隊。果然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老將,一下子就從天下地下,占儘了絕對優勢。
楊炎見李顯忠率軍趕到了,也不由大喜過望,先命鐵成林和穀雪萍去聚集戰場上的宋軍,然後纔來到李顯忠身邊,兩人略一商議之後,楊炎即大聲道:“叛軍聽著,你們以經被包圍,還不快放下武器投降,等侍何時。”
就在這時,在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沖天而起,躍上了屋頂,長劍一揮,連斬了好幾名宋軍,其他房頂上的宋軍弓箭手怕誤傷了自己人,也不敢放箭。原來正是謝青峰,他和宗天玄、宋異人分手之後,殺了半天,也沒有殺出重圍,見李顯忠率軍將這一片都圍住,知道難以殺出,隻時冒險躍上房頂,希望可以從房頂上逃走。
楊炎一見,立刻提起手中的麻紮刀,全力向他躑去。這時謝青峰殺散了房頂上的宋兵,正要逃走,忽然感覺身後勁風襲後,急忙回身揮劍格擋。
“鏘!”現在謝青峰久戰之下,早已是強弩之末,雖然擋下了楊炎全力拚來的這一刀,但也被震得站立不穩,在房頂上連退了好幾步,忽然一腳踏空,跌落了下來。而其他房頂上的宋軍見了, 一齊向他開弓放箭,這時雙方的距離實在太近,謝青峰那裡躲得開,身中數十箭,絕氣身亡。
這時天光以經放亮,原來以經廝殺了一夜了。
其他還活著的叛軍都從心身居憊,而又被宋軍包圍,現在那裡還敢抵抗,紛紛放下武器,舉手投降了。李顯忠立刻指揮宋軍,收押降兵,清整戰場。
經曆了四天五夜的叛亂, 到現在終於以經徹底平息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