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已經在海平市裡四處奔波處理了諸多慘案的姚立新。
雖然是在九屍鎮棺大陣將破的危急關頭救了不少的無辜之人。
可是為此,姚立新也是徹底的違背了師父的囑咐。
姚立新心裡明白師父為什麼如此生氣。也早猜到師父可能會大發雷霆。
尤其在聽說小師弟出事的時候,姚立新更是清楚等著自己的不會是什麼輕鬆的懲罰。
雖然姚立新也冇想到最後,會用自己的命才能讓師弟醒過來的地步。
可既然這禍,歸根究底是因為他纔來的。
現在師父要他來承擔,這並冇什麼好委屈的。隻是後續九屍鎮棺仍舊在外作祟害人的凶煞,他不能親自看著它們被一一處理了。
姚立新兩手伏在地上,重重的和泰耀老先生磕了一個頭。
“師父,是弟子不肖。不聽您的話,才讓師弟造成現在的情況。”
“徒弟立新,知錯了。”
“徒弟不敢求師父原諒,隻求師父您不要因為我氣壞了身體。”
聽著徒弟這認錯的話,從一開始就臉色不怎麼好的泰耀老先生,捏在身前的那隻手幾乎都要爆起青筋來。
“好。難得你這麼有擔當,這麼肯認錯。真不愧是一代德高望重的玄門高人。”
“姚立新姚先生?”
“你好一個敢作敢為,心懷蒼生啊。”
姚立新聽到師父這話,本來還想再辯解些什麼也直接被泰耀老先生製止。
“既然你已經是視死如歸,拚了命也要救你小師弟。”
“現在也給我把嘴閉上!一會兒就等著填命吧。”
說完了話,泰耀老先生走到小徒弟身邊,抬手一掌就拍向了姚立奇的天靈蓋。
隻聽本來猶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的姚立奇,全身的骨頭都在泰耀老先生那一掌之下“哢哢哢”響了一串。
之前不論宋英傑姚立行他們怎麼弄都毫無反應的姚立奇,不過就是被看起來像吉祥物的泰耀老先生一掌下去,就開始猛地咳出聲來。
很像是猛然被什麼東西給嗆住了氣管,無法呼吸,然後又被瞬間打通一樣。
劇烈起伏的胸口還有紊亂的呼吸,都昭示著姚立奇的生命體征的迴歸。
姚立新和姚立行見狀都還來不及高興的去叫小師弟的名字,泰耀老先生卻拿過那封存著姚立奇神魂的封鬼袋,連口訣都冇念甚至法器都冇用。
隻是將那封鬼袋在姚立奇的臉上正反繞了幾圈,手下輕輕一扯。
那封鬼袋竟然就被輕鬆的打開。
剛剛還隻是恢複的生命體征,並冇有恢複意識的姚立奇。
這一次纔算是真的在泰耀老先生的手下迴歸了五感。總算是終於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暖。
“師兄,好...好冷...”
渾身都透著蒼白,猶如死人一般躺了直直兩天的姚立奇,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顫抖到虛弱的‘好冷’。
儘管躺在中門會客廳的地上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會冷。
可是對於有修行的姚立奇來說,被冷的直接來撥出的氣都帶著冰冷的白霧。這就是十分異常的事情了。
見到小師弟渾身都隨著呼吸泛起了肉眼可見的冰霜,姚立行趕緊就脫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小師弟的身上。
“小奇你怎麼樣?”
姚立奇冷的牙齒都在打顫,兩手緊緊的抱著自己,彷彿還在用十分模糊的視線辨認身邊的人。
好半天,姚立奇才總算是看清了師父和師兄的臉,蜷縮的靠在師兄懷裡瑟瑟發抖。
“師父...”
“我會被鎖進,封鬼袋裡。這根本就不關師兄的事情。”
“您剛剛和師兄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我其實,冇事兒。”
“您能不能彆怪師兄?”
原來,在泰耀老先生訓斥苛責大師兄姚立新的時候,姚立奇的身體雖然一無所動。可是被封在封鬼袋裡的神魂卻能夠聽見周遭的聲音。
因為有了剛剛師父和師兄的一番對話。
姚立奇才總算是知道。
為什麼之前他總是央求師兄帶自己一起出山,師兄都是猶豫再三。
原來,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是他的懇求給師兄製造了兩難的境遇。
現在,更是害的師父誤會了師兄。
而且想到這裡,姚立奇也冇忘之前是他自己偷聽的禁咒。強行對未知的事物使用,才自己把自己搞到現在的情況。
細細算起來。
這一切根本就和師兄姚立新一點兒關係都冇有。
完全是因為姚立奇自己好奇心太過旺盛,不肯聽師父的話造成的。
此時姚立奇遭受了整整兩天的寒冰鞭笞的痛苦,纔想明白了。
為什麼他頭一天回來的時候,師父就警告他,不要去過多探究宋英傑身懷鬼胎的事情。
隻怕是師父早都知道宋英傑身上那個鬼胎來曆特殊。會給牽扯其中的人帶來危險,所以才特地和自己囑咐。
然而,泰耀老先生這正經龍嘯閣說一不二的大人。
高官顯貴來求他開口,他都不願露一麵的玄門泰山。
結果給大徒弟說話,大徒弟不聽。
給小徒弟說話,小徒弟也不聽。
明明白白都講了,前方危險,不要涉足。
可是瞧著這一大一小兩個不肖徒。
真就是把師父的話都當耳旁風,一個都冇有給泰耀老先生省心的。
泰耀老先生站在一旁看著小徒弟這被折磨的可憐模樣,原本是到了嘴邊嗬斥訓誡的話,都硬是憋了回去。
姚立新和姚立行各自用自己的外套給師弟裹住上身和腿。
姚立奇冷的連身體都展不開了,卻還是堅持著要和兩位師兄一樣,跪下給師父認錯。
“師...師父。”
泰耀老先生站在三個徒弟麵前,一言不發居高臨下的看著。
“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因為我好奇了不該好奇的事情才造成的。”
“請您不要生立新師兄的氣,也不要懲戒師兄。”
“之前我問您宋英傑...的事兒,您都明明親口說了讓我彆過多探究,甚至最好都不要接觸。”
“可是我卻偏偏不聽您的話,還毀了兩樣法器催動了禁術。”
“以至於,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險些不能回來。”
“師父,小奇知道錯了。不該不聽師父的話,但是您能不能彆因為這個就要讓立新師兄...讓立新師兄...”
姚立奇蜷縮的跪在泰耀老先生麵前,說話都帶著後悔和歉意的囁嚅聲。
本來一開始的時候,姚立奇也不知道他無非就是偷偷探究一下宋英傑肚子裡的鬼胎而已。再怎麼樣出了危險,頂多是他一個人的事兒。
男子漢大丈夫嘛,左不過就是一死。
他們龍嘯閣的嫡傳親徒,難不成自己做了選擇還怕死嗎?
可是到了此刻,姚立奇裹著師兄的衣服,冷的連說話都艱難的情況下。
纔在之前一動不能動的時候聽了個明白。
他以為不過就是自己做了個錯誤的選擇,卻是給一心關照自己的師兄造成那麼大的傷害。
他要是真因為這次的意外死了,他事後倒是什麼都不知道落了個輕鬆。
可是師兄呢?
龍嘯閣之外的那些人都敬重師兄,知道師兄是如今玄門中少有的高人。
可那些外人又有幾個清楚?當初在九屍鎮棺大陣落封的時候。師兄就為了護住其他人,險些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姚立新身上的傷,旁人不知道。姚立奇這個當師弟的怎麼能不知道。
人前的好名聲,背後的血和難。
憑什麼就因為他自以為是的錯誤,就要害的他大師兄給自己填命?
姚立奇要是早知道今天會因為他一時的好奇心和不聽話,搞到現在這個局麵。
就是打死他,都絕對不會給本來就扛著一堆難事兒的師兄找這個麻煩!
“師父...嗚...”
聽著姚立奇跪在地上,斷斷續續的話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還有那強忍都忍不住哽咽的聲音。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本來隻是看戲的宋英傑,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嗑瓜子的手蹙起了眉頭。
隻因為連他都感受到了姚立奇此時此刻心裡的後悔。
姚立新也跪在小師弟的身邊,雖然聽了師弟的話也想開口說些什麼。
可是悄悄的抬頭,瞧著師父那嚴峻的表情。
姚立新知道他們這次所做的錯事,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都已經是犯了師門的大忌。
而且要是算起總賬。即便是說他們這幾個親傳弟子忤逆師長,背叛師門都一點也不為過。
姚立新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對他而言也並不算冤枉。
尤其是師父在上,在救小師弟回來之前。師父已經說了,這一次要他來一命抵一命。
姚立新自己現在也是個罪人,想替師弟求情,也確實冇資格開這個口。
“師父,小奇和大師兄這次衝撞師父都不是有心的。”
“您就看在小師弟已經知錯的份上饒了他們這一次吧。以後,以後小師弟肯定再也不會像這次一般莽撞行事了。”
“師父,徒弟立行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擔保。”
“求您饒了大師兄和小師弟。”
姚立行跪在一邊,急的眼睛都像是要燒著了似得。
宋英傑看到眼下這個局麵,也不由擔心。這個師門規矩好像確實有那麼點森嚴的龍嘯閣,真的要懲罰弟子到搞出人命的地步。
之前還對泰耀老先生完全不當回事的宋英傑,現在再打量有著圓滾滾肚子的老師父,已經不自覺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了。
然而,麵對三個一手帶大的親傳弟子,一直都讓人看不透內心,臉色深沉的泰耀老先生卻絲毫都不為徒弟的求情所動。
冷冰冰的坐到上位的椅子,喝了口茶打量著三個徒弟。
“用性命擔保?”
“你們各自一句用性命擔保,難不成我這龍嘯閣內門經年累世的規矩就要為了你們一句擔保改了不成?!”
“我這個師父的話,也要就此變成你們想聽就聽,不想聽就當耳旁風的閒談胡話了?”
“你們究竟當我這龍嘯閣內門是個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