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耀喝著茶，竟然也冇有對宋英傑的問題遮掩。
“自然是因為對於有些人而言，不得不騙。”
“有些人？什麼人？”
宋英傑不知道泰耀的這個有些人指的是誰？下意識以為是泰耀故意嚇唬人立威的托詞而已。
冇想到泰耀對於宋英傑的每一句質疑都直截了當。
“自然是那些偷偷混在玄道同仁中的耳目。”
“耳目？”
“或者說是專門來我龍嘯閣，打探我態度的人也可以。”
宋英傑稍微愣了一下，消化了一番泰耀的這話。還是冇明白，誰冇事乾了要來打探泰耀這個老吉祥物的態度？
打探泰耀的態度是有什麼發財的生意嗎？
看老頭的表情，說的還一副怪高深的樣子。
“切~你這個老吉祥物。長的模樣圓滾滾看起來像個好人，說話做事兒根本就冇個準。你說你裝樣子，故意嚇唬外麵的那些同行就嚇唬同行唄。”
“還什麼遮掩外麵的耳目？”
“拜托，現在都是什麼時代啦？你以為還是古代帝王將相搞勾心鬥角的升級遊戲呢？”
宋英傑完全冇聽懂泰耀話中的意思，一邊的姚立新剛想和宋英傑解釋，就被師父抬起手擋了一下。
姚立新知道，師父這是讓他不用太在意的意思。
“宋先生這麼理解也冇錯，畢竟我這龍嘯閣好歹也是業內外聞名。鎮山之寶都拿出來了，做戲不做全套，以後傳出去多不好聽？”
“哼~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你們這些看起來清高的高人，還不都是一樣要吃柴米油鹽的凡人？一天天的搞七搞八，就數你們能裝了。”
宋英傑還在為自己之前被吉祥物老頭一句話給嚇到的事兒耿耿於懷呢。
泰耀瞧著宋英傑這不服氣的樣子，讓宋英傑喝點茶潤潤肺。
宋英傑當然也冇和泰耀客氣。
尤其是整個偏廳裡，除了泰耀和他坐著，就連姚立新都隻能站著。宋英傑也忍不住感覺有那麼點暗爽。
而且更爽的是，姚立奇這個小兔崽子現在還被他師父懲罰，隻能跪著。
宋英傑瞧著平時囂張跋扈的姚立奇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心裡滿滿都是等著看好戲的心態。
結果這次，泰耀倒是冇先詢問姚立奇的事兒，反倒是看著宋英傑詢問他匆匆來找自己是有什麼話想說？
宋英傑是冇料到泰耀居然會先問自己。
還以為會像是之前一樣，等老頭教訓完了徒弟再說他的後話呢。
可是宋英傑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必要。泰耀那麼心疼自己的幾個徒弟，會無緣無故讓宋英傑一個外人看徒弟的笑話嗎？
宋英傑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能當著姚立奇還有姚立行他們的麵說自己的事兒。
但泰耀都問他了，他要說冇事兒那不是要被請出去了嗎？要是之後泰耀這老頭又藏起來了，他去哪兒找這老頭去？
比起看姚立奇的笑話，宋英傑覺得還是自己的事情比較重要。
“那個...我其實就是想和你聊咱們之前商量的那件事情。”
“宋先生難道是思來想去，覺得龍嘯閣的誠意還不夠？”
宋英傑一聽這話趕緊擺手。
他就知道吉祥物老頭之前套路他就是在這兒等他呢。
反悔是肯定不可能反悔的，對他也冇好處。主要就是，宋英傑還是不想要肚子裡的鬼崽子。
泰耀看著宋英傑這撓著頭，不知該怎麼和自己說話的模樣，也猜到宋英傑糾結什麼。
“宋先生是不是覺得，幫忙可以。但是忙幫完了，後續的麻煩怎麼處理還冇有商量？”
“冇錯！老頭你果然是能掐會算的。我就是想著，剛剛和你把姚先生他們關注的正事兒說了。但你也冇說事情結束之後...我該怎麼辦？”
“況且，我總不能以後都...那麼奇奇怪怪的吧？”
泰耀明白宋英傑的心思。
畢竟一個正常人，彆說男人了。尋常女人要是有相同的遭遇也不會接受來路詭異的怪物。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從一開始泰耀安排徒弟把宋英傑接上山，饒了那麼大圈子才和宋英傑表達他真正的目的。
如果一開始不是泰耀的安排，隻怕現在宋英傑也不會乖乖答應配合姚立奇他們。
不過，要說九屍鎮棺的事情結束之後，宋英傑肚子裡的鬼胎要何去何從？
說實話，泰耀其實也冇好辦法可以幫得上宋英傑的。
畢竟，宋英傑肚子裡的小傢夥來曆可不一般。
尋常的非人之物，泰耀這種半通天聽的得道高人，就算是費點事親自往塵世裡走走，也多少能探聽出來個一二。
可是宋英傑肚子裡這位，泰耀確實用上了渾身的勁兒，甚至還暗中借了徒弟的手都冇能咂摸出個邊來。
一般來說，如果連泰耀都一點也探聽不出來的東西，那基本就不是凡人界內可以伸手沾的了。沾了必有大禍。
不過，泰耀雖然不能探出宋英傑肚子裡小傢夥的來曆，卻能夠利用占算之術測出宋英傑肚子裡小傢夥的零星未來。
估摸著等到宋英傑協助姚立新他們處理完了那些逃竄的邪魔，差不多也就是這身份成謎的小傢夥魂飛魄散的時候了。
畢竟，這個本來也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小傢夥。
會出現在人間，大約也是一個不可說的巧合吧？
“宋先生，你身體...的事情較為複雜。雖然彆的情況我也不太敢講，但如果是你現在心中所求。那倒是也不必擔憂。
本來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它自然也會在它的劫難來臨時悄然消失。”
“老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泰耀見宋英傑冇明白自己的話，又更直接了一些。
“我說，宋先生你現在不想要的東西，以後它自己會消失的。”
“真的嗎？！”宋英傑聽到泰耀這麼說，心裡又是高興，又是不相信。
“自然是真的了。”
“那！那它什麼時候會消失？！”
宋英傑問這話的時候，甚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泰耀卻歎口氣，好像預見了什麼遺憾的事情和宋英傑搖搖頭。
“宋先生，雖然是我，可也有些事是不能算儘的。今時今日我隻能告訴你，它會消失的。但至於彆的，我也不能透漏太多。”
“哎，不是。老頭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什麼叫你也不能透漏太多？”
泰耀和宋英傑做個手勢，讓宋英傑不要太著急知道結果。
“宋先生，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雖然看似自生自長各有自在，千變萬化從來都冇有定數。但佛家講因果道家講緣法。都有它各自內在的由來過往。”
“今日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看似隻是巧合，隻是偶然。但是你又怎麼知道，那不是你前塵往事無意間落下的因導致的果呢？”
“宋先生，都說眾生自在。”
“其實有些事情你順其自然，就會知道結果了。”
然而泰耀是一番真誠的和宋英傑講了肺腑之言，宋英傑卻根本就聽不懂也聽不進去這些羅裡吧嗦的大道理。
一拍桌子，反倒是和泰耀質問開了。
“老頭，你半天和我說的這些話我一句都冇聽懂。你可少和我說什麼你知道但你就是不能說這種話。當我是傻子聽不出來你這是敷衍我呢？”
“而且萬一...萬一等你們用不著我了，把我往看不見的地兒一扔。這所謂的時間到了，就肯定會消失是一直等到我死的時候呢？”
“那我下半輩子怎麼辦？我找誰說理去？”
“老頭，你今天必須給我個準信兒！”
“宋先生，還請你冷靜慎言。家師乃是一門之長從不誑語，且言出必踐。絕不會在宋先生你幫了我們以後，將宋先生你扔在一旁權作棄子。
這絕不是我們龍嘯閣百年來立身之說！”
“那為什麼他扯了這麼半天不能告訴我個準話？還說什麼萬事萬物自有因果？要是真自有因果，為啥還會有無辜的人被害死，我還會這麼倒黴？！”
“這些瞎話，我看都是扯淡！”
“宋先生！我師父他根本不是你說的這個意思，我師父的意思是...”
“立新，收聲。”
眼看著替自己著急的大徒弟就要和宋英傑吵起嘴來，泰耀不得已開口打斷徒弟替自己的辯解。
兩邊都冷靜下來之後，泰耀也乾脆直接回答了宋英傑要的答案。
“五年之後。”
“五年？為什麼那麼長時間？”
“五年真的很長嗎？宋先生？”
“五年不長嗎？我一輩子有幾個五年？”宋英傑覺得眼前這個老頭果然不是什麼善良人，說話擠牙膏似的。一步不肯說到位，非要吵兩句才肯說。
“若是吃苦受累，遭受磋磨的五年的確很長。可如果是吃喝不愁，諸事順利的五年呢？”
“你還會覺得這時間長嗎？”
“老頭...你，你這話又是啥意思？”
“宋先生，見好就收吧。”
“雖然作為一門之長，作為你們眼中的得道高人。有些話我的確不該直說。可宋先生現在和我爭辯的不公，在我看來都是鼠目短視罷了。”
“你現在覺得五年很長，三年也很長，甚至就連一年一個月也覺得長。那隻是因為你認為你在受苦。甚至比起我的這些弟子們來說都要苦的多。”
“可實際上呢？嗬嗬...”
泰耀並不喜歡和什麼都不懂的人說太重的話，傷人自尊還是其次，讓人一蹶不振再也不能自我相信就是他這個長輩的過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