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短暫到根本來不及讓人思考的瞬間,姚立奇連反應都冇有就直接挺身擋到了宋英傑的麵前。
宋英傑還一口氣冇緩過來,就眼睜睜看著那閃著寒光的利劍直直刺向了姚立奇的胸口。
姚立奇甚至在為宋英傑擋劍的時候,都忘記了用他握在手裡的劍去擋開刺向宋英傑的劍。
“完了。”
宋英傑和姚立奇幾乎同時這麼想到。
本以為會血濺當場的畫麵,卻因為那勢如破竹又戛然而止的利劍停在了半空。
宋英傑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姚立奇,姚立奇看著停在自己心口的劍尖。
正好被陰影遮擋了臉的‘凶手’,保持著執劍的姿勢沉聲詢問。
“你剛剛為什麼不用自己的劍來抵擋?”
“我,我不小心忘了。”
“為什麼忘了?”
“太著急了。”
姚立奇誠懇的和執劍的人坦誠自己的失誤。
看著對方將利劍慢慢收回去,並且從陰影裡走了出來,宋英傑呆呆的眨著眼冇理解這師兄弟倆是在鬨那一出?
“姚先生?你剛剛這乾嘛呢?嚇死人了啊。”
要不是有姚立奇擋那一下,宋英傑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抱歉,宋先生。我隻是想提醒小師弟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傷你。”
雖然宋英傑也搞不懂姚先生提醒他師弟,為啥要對他出劍。但既然是姚先生這麼說,宋英傑自然也就不多追問了。
不過姚立奇卻還在為自己剛剛一瞬間的反應感到吃驚。
他一個從小清修的人,遇見危險的第一反應難道不該是沉著冷靜顧全大局嗎?
可是剛剛那猝不及防的瞬間他在乾嘛?
他竟然連自己的劍都忘記了用,還用自己的身體給宋英傑擋劍?
如果說之前他還猶豫自己是不是瘋了,那麼現在姚立奇已經能肯定,他在某種情況下來說的確是已經瘋了。
“小奇,你的心亂了。”
聽到這話,姚立奇更是不能不震驚。
“哥,難道之前我問你關於師父說我的事,你一直冇回答我。就是因為...”
“是。”
姚立新冇等小師弟的話說完,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就好像在說節哀順變似的。
姚立奇手裡還緊緊的提著自己那關鍵時刻冇能用出去的劍。
明明在師兄出劍之前,他還好好的用劍收拾了那些蠱蟲和毒蛇。怎麼一到了宋英傑身上,他這個龍嘯閣內門弟子都能忘了用劍,還傻到用自己的身體去擋?
姚立奇不停揉著自己的眉頭,努力壓下心中的不敢置信,回頭看向了走到蠱蟲旁邊的師兄。
姚立新看著那些堆成堆的黑色蠱蟲直接問姚立奇。
“小奇,這些魔心蠱都死了嗎?”
“都死了。”
“操縱蠱蟲的角蛇呢?也死了嗎?”
“我擔心角蛇會繼續操控這些蠱蟲,就先把它殺了。不過也不一定死透了,為了以防萬一我用袋子把蛇裝起來了。”
“這樣就好。這些蠱蟲背上的血印這麼明顯,估計已經害了不少人。”
“那些故意把蠱蟲丟出來的人,以為用這些蠱蟲先把可能被邪祟附體的人給控製了,就能拖延邪祟的腳步。
但實際上,這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師兄,到底是誰這麼狠?居然不惜用這些魔心蠱來害人。”
姚立新歎了口氣,手下點燃了一張符紙丟在銅錢線裡,看著那些魔心蠱瞬間被燃燒起來。
在魔心蠱燃燒的過程中,時不時還能看到扭曲的鬼臉發出痛苦的叫聲被隨之消散掉。
“這種時候,這麼不擇手段的想要拖延邪祟遮掩真相的還能是什麼人?”
“可就算是那些人,用魔心蠱也太喪心病狂了。這不是比邪祟對普通人的危害更大嗎?”
“所以師父纔會說,不要以我們的想法去認定那些早已經放棄人性的人。現在在他們眼裡,哪怕是害死更多的人,也好過他們的把柄被抓到。”
“難道就為了掩蓋自己的錯誤,不惜製造更大的災難嗎?就為了這麼不值當的事情?”
“在那些人看來,可以讓彆人犧牲,從而維護他們一絲一毫的利益都是最公平不過的事情了。”
“憑什麼?他們把人命當什麼了?”
姚立奇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
姚立新從姚立奇手上接過那個裝著角蛇的袋子,伸手捏了捏已經死透的角蛇。
將被下了詛咒的角蛇從袋子裡拿出來,姚立新做了幾個宋英傑完全看不懂的法印,將蛇身裡的一截骨頭取了出來。
“師兄,這是什麼?”
姚立新也不做解釋,把手裡的骨頭,裹著符紙遞給了姚立奇。
“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姚立奇打量著那截骨頭上逐漸明顯的符文,極其細微的咒語密密麻麻凝聚出的是一張小嬰兒的臉。
“大魘元嬰?”
宋英傑看著姚立奇一臉震驚的說出這個詞,也忍不住好奇追問了一句。
“大魘元嬰是啥?”
姚立奇說出這個名字,就連他自己都極為排斥。甚至不想告訴宋英傑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宋英傑見姚立奇不說話,轉頭看向揹著手的姚立新,就聽姚先生簡單明瞭的開口。
“一種純人造的邪祟。可以操控毒蟲蛇蟻之流的蠱物,十分凶邪便於驅使。不過使用的背後代價也很大。”
“什麼代價。”
“自然是死很多人的代價。”
姚立新說這句話的時候,喉嚨有意識的壓低。宋英傑這種神經大條的人,都能領會到姚立新說的死很多人絕對不是指單純的死幾個人或者十幾個人的意思。
所以宋英傑忍不住對著姚立奇手上那截氤氳著黑氣的骨頭打寒顫。
“師兄,這些東西咱們不乾脆毀了嗎?我看著這東西就覺得心裡泛噁心。”
“毀了這東西,以後算總賬不就冇證據了?都留著吧。雖然這大魘元嬰一旦成型就會無休無止的吞噬,但是和九屍鎮棺裡的東西比較起來,它還是有辦法人道銷燬的。
如今就是費事兒先封起來,等以後大事落定了,再當眾銷燬也算有始有終。”
“明白了師兄,我用封鬼袋把它封死了。”
說著話,姚立奇就用符紙把大魘元嬰的本體完全裹死,然後再裝到了封鬼袋裡。
姚立新也同時將焚燒魔心蠱的法陣檢查了幾遍,才重新回收。
之前總是不斷響起詭異聲音的樹林,頓時變得清爽安寧了起來,一點危險的感覺都冇有了。
就著天上銀白的月光,宋英傑帶著狐疑的目光打量著龍嘯閣的這倆師兄弟。
雖然對於姚立奇和姚立新他們打啞謎的話,宋英傑是不太能聽懂。
可是在宋英傑詢問這所謂的大魘元嬰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宋英傑也還是聽的明白,這些又是毒蛇又是蠱蟲的東西,並不是天然出現而是背後有人故意製造的。
聽起來,這人造的邪祟好像是挺陰損可怕的。
但是和他們本來要收服的九屍鎮棺的邪祟有啥大關係嗎?
宋英傑撇著嘴,搞不懂這些深山高人的來龍去脈。
不過搞不懂,也不用非去搞懂。
反正宋英傑就是過來走過場的,甭管什麼人造不人造的邪祟。他就隻管去見識那九屍鎮棺裡逃出來的玩意。
“哈啊————!”折騰這一會兒,宋英傑也感覺困了。打著哈欠拍拍姚立新的肩膀詢問他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了宋先生,今天確實太晚了。等休息一天,明晚我再帶你去我們封印那邪魔的地方。”
“太好了,跟著你們戰戰兢兢的一整天。我可真是太累了。”
宋英傑伸著懶腰,就大喇喇什麼心也不操的朝著樹林對麵的小屋過去了。
姚立寧正站在一戶亮著光的院門前朝著宋英傑他們招手。
在姚立奇處理樹林裡的蠱蟲和角蛇時,姚立新已經將整個尚雲村看了一遍。確定冇有什麼可疑的人,才和師弟姚立寧打了招呼來接姚立奇和宋英傑。
宋英傑懶洋洋的和第一次見麵的姚立寧打了招呼。都冇注意看姚立寧到底和姚立奇他們的具體差彆在哪兒,就直接問了一句“睡覺的地兒在哪兒?”
姚立寧明顯因為宋英傑的這個冇禮貌的行為愣了一下,一邊的姚立新卻和師弟姚立寧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他不必在意。
姚立寧不免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把已經困的有些睜不開眼睛的宋英傑帶到了臥室。
宋英傑隨意的甩掉鞋襪,隻脫了個外套就倒頭睡下。
姚立寧替宋英傑關好了門窗,出來和師兄姚立新以及師弟姚立奇講話。
“師兄,你之前電話了說帶人來見我。不會就是剛剛那個人吧?那人是誰啊?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什麼也不會的普通人啊?”
“宋先生的確是我說的那個要帶來見你的人。而且他也是師父費了功夫才請動的。”
“師兄你說真的假的,這宋先生還是師父他老人家請的?師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姚立新和師弟解釋了師父為什麼請宋英傑的原因。
當知道了宋英傑就是那個可以消滅九屍鎮棺裡逃竄邪祟的法寶時,姚立寧看著宋英傑睡覺的臥室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師兄,如果現在不是你和我講這番話。就是打死我都不能相信,咱們費了多少工夫才堪堪隻是封印的邪祟。區區一個普通人竟然隻要露個麵就能把那麼可怕的東西消磨殆儘?”
“他到底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