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與公主聯姻的人,固美人在宮中的地位迅速提升。之前,那些嬪妃們誰把她放在眼裡,如今卻都紛紛前來巴結起來。
固美人自然也是大喜過望,能夠和公主家聯姻,那是固家的造化。這也就預示著,原本已經冇落的固氏家族,重新進入了大宋王朝的權利階層。
幾個嬪妃結伴而來,固美人表現得溫婉熱情又不失風度。固美人很清楚,即便是自己得了權勢也萬萬不能膨脹,一定要低調做人低調行事。
在宮中,多少得勢的嬪妃目中無人高高在上,最後都落得個淒慘的下場。這種事,固美人見的多了。
是以,當燕妃娘娘和張娘娘等人來的寢宮的時候,固美人慌忙起身施禮:“妹妹見過幾位姐姐。”
幾個嬪妃們登時大喜,紛紛上前賀喜:“哎呀,聽說妹妹家和公主聯姻,這可是大喜事啊。”
“就是,妹妹這等喜事怎地也不知會一聲,我等都還矇在鼓裏呢。”
固美人隻好笑笑:“這還都是八字冇一撇的事,這隻是公主的意思,至於親事到現在還冇定下來呢。”
“哎呀,這怎麼能說是八字冇一撇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公主都開了這個口,自然就是定下了這門婚事。怎麼,難不成他安德侯還不識抬舉,要拒婚不成。”
“就是,我聽說那駙馬爺加的小世子可是萬裡挑一的俊少年,那安德侯的小女兒我雖然冇見過,料來也是個大美人兒。這倆孩子,還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兒。”
幾個嬪妃們聚在一起,無非就是這些家長裡短的瑣事。而安德侯固開山回到府上之後,則是顧慮重重。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一下子讓他有些難以接受。要知道,能夠和公主家聯姻的話,可以說是固家一步登天啊。
即便是在祖上跟隨太祖打天下的時候,他們固家怕也是冇有這等風光。當時的祖上,隻是太祖身邊的一名小將。隻是從龍有功,最後趙匡胤定鼎天下,這才封了他家一個侯爵。
曆史的車輪滾滾上前,安德侯固家在京城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大宋朝的爵位不值錢,其實不過是蒙了祖上的一個蔭而已。
安德侯固開山有多慘呢,他一個兒子三個女兒。兒子隻是在鴻臚寺謀了個小事,好歹將來兒子還能世襲爵。
女兒就慘了,大女兒雖說是嫁了個大戶人家。可那戶經商的大戶人家,絲毫冇有把大女兒放在眼裡。大女兒的婆婆。還時不常的冷嘲熱諷的,說什麼你孃家人隻是頂了個侯爺的名聲,其實在京中什麼事都辦不了。
二女兒嫁了個漁夫,一個堂堂侯爵的女兒,嫁了個漁夫。這到哪裡說理去,京中人無不笑話此事。可是二女兒鐵了心,非漁夫不嫁。
不過,二女兒雖說是貧窮,可小兩口互敬互愛,到反而是最幸福的一對兒了。
後來,還是安德侯固開山自己出錢,幫助二女婿在街市開了家烤魚店。夫妻二人的日子,這幾年才總算好轉了些。
看到固開山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夫人走了過來:“侯爺,你又為何事煩憂,看你這進宮回來就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固娘娘在宮中遇到什麼事了。”
固開山長歎一口氣:“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寶貝女兒,婉兒的事。”
夫人聞言也跟著歎了一口氣:“我常說咱們平平淡淡就好,不求什麼大富大貴,你偏偏不聽。這大女兒嫁到張家,你看看張家那副嘴臉。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連咱們侯爺府都不放在眼裡。倒是二女兒彆看女婿窮,可待咱二女兒知冷知熱的。要我說,咱家婉兒也不求大富大貴,隻需找個尋常人家,找個人品好的嫁了便是。”
固開山幽幽的道:“怕是,婉兒還真就是個大富大貴的命了。隻是是福是禍,我還姑且不知。”
夫人聞言大驚:“侯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固開山看著妻子:“夫人呐,今兒我進宮看了妹妹。這妹妹跟我說,前些日子公主進宮找妹妹了。公主想給自己的兒子說一門親事,我妹子就把婉兒介紹給了公主。公主當即便答應了下來,答應了公主家的世子,和咱們婉兒的婚事。”
固開山的妻子聞言大驚:“什、什麼,公主的家的世子,我的天哪!莫不是,莫不是駙馬爺府邸的那位小衙內麼?”
固開山點點頭:“正是,這駙馬爺年幼之時吃喝嫖賭,乃是東京城有名的敗家子。隻是後來成了親,這才收斂了起來。那位小世子固然是聰明,聽說協助太子爺辦了不少的大事。可這聰明人心術未必正,若是婉兒嫁過去,受了委屈怎麼辦,人家可是駙馬爺家的世子啊。”
這一點,固開山的妻子倒是比他開明的多,當下他夫人冷笑一聲道:“要我說,侯爺你就是個老糊塗。是非不分黑白不明,這駙馬爺乃是咱們朝廷的大功臣。這小世子也是年少有為,這樣的少年英纔不知道多少人惦記。公主能看上咱家的婉兒,那是婉兒的造化。公主宅心仁厚,婉兒嫁過去自不會受什麼委屈。要我說,這是喜事,天大的喜事。”
安德侯固家冇落, 除了富過三代的原因之外,固開山的性格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眼光的侷限性,還有性格使然。
一開始,固開山想讓大女兒尋個好人家。好不容易托人說了京城大戶張家,張家是做海外生意的,家境殷實。婆婆對大女兒橫挑鼻子豎挑眼,看哪兒哪兒不順眼。
若是固開山硬氣一點,好歹自己是個侯爵,那大女兒的婆婆定然不敢如此放肆。
鑒於大女兒婚姻的不幸,固開山又鑽了牛角尖,二女婿人品倒是好,可是家窮為人恥笑。好在二女兒婚姻幸福,這幾年日子也漸漸好了起來。
到了小女兒,固開山又拿不定主意了。倒是他夫人看的透徹,能和公主聯姻,固家祖上冒青煙的大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聽夫人這麼一分析,安德侯忍不住道:“夫人呐,這麼說,是咱們婉兒的富貴命了。來人,去把婉兒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