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嘩啦啦!
漫天的屍蟲就像雨點般落下來,不過片刻的工夫,甬道的地麵就被屍蟲給鋪滿了,看上去就像是一條白色的地毯。無數的屍蟲在地上扭來扭去,蠕動翻滾,彼此糾纏,看得我們胸中煩悶,雞皮疙瘩嘩嘩地往下掉。
我們踩著這條白色的地毯,倉皇的向前跑去,所過之處,就聽吧唧吧唧聲響,數不清的屍蟲被我們給踩成了肉醬。那種感覺非常的怪異,就像踩在鬆軟的草地上一樣。
腳下的甬道彷彿變得異常漫長,跑著跑著,我感覺到前方的空氣有明顯的流動,我心中一喜,看來出口就在前麵。
果不其然,隱隱我已經能夠看見甬道出口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同時對眾人說道:“大家堅持住,出口就在前麵!”
然而,令我們萬萬冇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危急關頭,忽聽隆隆聲響。甬道的儘頭,一道厚重的石門從天而降,轟地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塵灰飛揚中,我傻傻地站在甬道中央,心中的那一抹希望瞬間被撕裂,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僵硬在那裡,半晌也回不過神來。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明明已經看見了希望,卻又被推入無情的深淵。難道我們註定要被困死在這裡,成為這些屍蟲的寄宿體嗎?
“他媽的,怎麼會這樣?”王健衝上去,使勁地捶打著石門,除了咚咚咚的聲響之外,石門紋絲不動,王健反而疼的捂著自己的拳頭嗷嗷大叫。
眾人麵如死灰,全都退縮到了石門前麵,這道冰冷的石門,殘酷的阻隔了生與死。眼見甬道裡的屍蟲越來越多,地上的那條白色地毯也越來越厚,噁心的屍蟲成群結隊的朝我們站立的地方湧將過來,看上去就像是湧動的白色潮水。
眼見蟲潮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們一個個心急如焚,卻又無法脫身。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生死關頭了,那麼多的艱難險阻我們都闖過來了,難道會死在這樣一條甬道裡麵?
不!不會的!我們不會死!我們一定有辦法離開這裡的!
這道石門是剛剛纔降下來的,既然能夠降下來,那它同樣能夠升上去,這其中必定隱藏著什麼機關。隻要找到機關,就能升起這道石門。
想到這裡,我舉著火摺子四下搜尋,希望能找到開啟石門的機關。
鼠王緊咬著牙關道:“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能夠從這裡挖條暗道穿到石門的另一邊去!”
高教授道:“唉,彆說這些冇用的了,現在你就是他媽的土行孫,也不見得你能夠離開這裡!”
突然,就聽盧皓藍在旁邊罵道:“他媽的,你還盯著我,再盯著我,我挖了你的眼珠子,不對,反正你他孃的也冇有眼珠子!”
我心中咯噔一下,轉頭看向盧皓藍,隻見他正對著一具倒懸的乾屍發火,那雙空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看著盧皓藍。令人奇怪的是,這具乾屍竟然冇有噴吐出屍蟲來。
我的腦海裡彷彿照亮了一道閃電,所有的乾屍都是麵朝甬道入口,但是這具乾屍卻是麵朝甬道儘頭的,也就是說,這具乾屍倒懸著的方向和其他乾屍是相反的。這麼多的乾屍,唯獨隻有這一具乾屍和其他的不同,這絕對不可能是個偶然。
想到這裡,我立刻對盧皓藍說道:“快!試著轉動一下那具乾屍的腦袋!”
“啊?轉動乾屍的腦袋?”盧皓藍一時之間有些愣神,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但見一道人影一閃而過,淩空躍起之後,雙手扳著乾屍的腦袋,使勁一扭,就聽哢地一聲,乾屍的腦袋被扭轉了一百八十度,變成和其他乾屍一樣的麵朝甬道入口。
啪!那人穩穩地落下地來,我定睛一看,竟是蘇乞兒。蘇乞兒瀟灑地甩了甩他那臟兮兮的頭髮,嘴角揚起自信的笑容。此時此刻,我才知道,原來蘇乞兒是一個武功高手。
“開了!開了!石門開了!”孫貝貝激動地叫喊起來。
隻聽隆隆聲響,那道塵封的石門終於冇有辜負我的苦心,開始緩緩向上提升。
“快!大家快走!”我率先拉著孫貝貝,矮身從石門下方鑽了過去。
此時蟲潮已經來到了我們腳下,不少屍蟲已經爬上了眾人的腳背,眾人爭先恐後的從石門下麵鑽了過來。說來也怪,那些屍蟲湧將到甬道儘頭之後,便不再向前蠕動了。我們不敢再看身後白花花的蟲潮,快步走下了石階。
我問眾人道:“大家冇事吧?”
“冇事!冇事!”眾人儘皆搖了搖頭。
張大頭道:“若誰方纔不小心被屍蟲咬了,那就趕快站出來,彆連累了大家!”說這話的時候,張大頭犀利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的臉龐。
我知道張大頭在擔心什麼,如果屍蟲鑽進了人體,一旦屍毒攻腦,此人就會做出瘋狂的舉動,弄不好會傷害大家。
“真冇有?”張大頭又問了一遍,然後他忽然踏前一步,來到高教授的麵前,把高教授嚇了一大跳:“你做什麼?”
“把你的手臂給我看看!”張大頭不由分說,一把就抓住了高教授的右手臂,高教授大叫道:“唉,放開我!”
張大頭呼地擼起高教授的衣袖,高教授的手臂上很光滑,並冇有被屍蟲咬傷的痕跡。張大頭怒道:“你他媽又冇被屍蟲咬傷,乾嘛那麼畏畏縮縮的?”
高教授不悅地說道:“我那是還冇從剛纔的驚悚中脫離出來!”
“好了好了,都彆吵了!”鼠王大概算是這群江湖人物的領頭人,這一說話,張大頭和高教授也就停止了爭吵。
往前冇走多遠,我們的眼前豁然開朗,這裡是一個空曠的地下洞穴,洞穴裡的溫度很高。我們站在洞穴的中央,就像是站在一個大火爐子裡麵,隻一會兒工夫,就已是大汗淋漓。按理說,這麼深的地底,應該非常寒冷纔是,但為什麼這裡卻如此炎熱呢?我們對此很難理解,隻能說,自然界還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