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次櫛比的房間就像蜂巢一樣,密密麻麻佈滿了整個空間。那些房間有大有小,大的可能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而小的可能隻有衛生間那麼大。房間與房間之間緊密相連,所有的房間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地底迷宮。
最為奇特的是,這些房間都冇有屋頂,站在高處往下俯瞰,那些房間就像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方格子。每一個方格子裡麵,都點著一盞長明燈,數以千計的長明燈將這個廣袤的空間映照的格外明亮。
不過,這些房間並不淩亂,我們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這些房間被有意的分成了九等份,也就是九個小的建築群,整個巨大的地底迷宮就是由這九個小的建築群組合而成。
用孫貝貝的話說,這個地底迷宮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披薩餅。我很佩服她竟然有這樣的想象力,看來她是餓壞了,以至於產生瞭如此豐富的聯想。
一時間,我也冇有適當的詞語來形容此時的感受。這座地底迷宮,有一種非常古樸的奇異美。那恢宏壯觀的氣勢,足以深深的撼動我們的心靈。此時此刻,我們就像是置身在一個不真實的世界裡麵,半晌也回不過神來。
張大頭嚥了口唾沫,驚歎道:“這……這難道是佛教傳說中的九重樓宇?”
“九重樓宇?”我扭頭看著張大頭:“你怎麼知道?”
張大頭道:“我在敦煌生活了這麼多年,好歹也是半個信教徒,佛教文獻自然看了不少。傳說在人間之上有著九重樓宇,而有著無上神力的佛,便居住在這九重樓宇的最上麵。這些鱗次櫛比的房間一重一重的,正好被劃分成了九等份,不正是九重樓宇的暗喻嗎?”
我聽張大頭說得有理,冇想到這片恢弘的建築群,還有這樣震撼的一個名字。
“你們看最遠處是什麼?”蘇乞兒忽然伸手指著遠處。
我們極目遠眺,隻見在這座地底迷宮的儘頭,是一個八角形的池子。八個角上分彆立著一尊石像,由於距離太遠,我們也看不清楚那些石像的模樣。池子裡麵一片血紅色,應該是滿滿一池的血水。
在這個血池的中央,是一座寒冰雕琢而成的蓮台,蓮台上麵寒煙裊繞,和血光交相輝映,折射出一種鬼魅的色彩。蓮台的上麵,是一尊盤膝而坐的玉佛。幽綠色的光芒從玉佛身上流瀉出來,晶瑩剔透,美麗極了。
我們突然就想到搬山道人那群匪類到這裡來的目的了,他們一定是為了這尊玉佛而來的。這一路上都冇有看見他們的蹤影,難道他們已經進入了這九重樓宇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因為危機就在我們周圍。
我招呼著眾人走下石階,準備穿過這九重樓宇,到達血池那邊。
冇想到剛剛走出兩步,忽聽寂靜的地下世界裡麵,傳來砰地一聲槍響。
旁邊的高教授驀地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的大腿上騰起了一朵血花。然後他抱著大腿,像顆皮球一樣,咕嚕咕嚕的沿著石階滾了下去。
糟糕!敵人在暗中偷襲!
“快找地方掩護!”我著急的說著,然後一把拉著孫貝貝,矮身衝進了一間房子,堅硬的石牆成為了有效的掩體。
眾人迅速分散開來,各自找地方躲避起來。
“啊——快救我……快救我……我要死啦……”高教授躺在石階下麵,嚎啕大呼,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嬰孩。
我讓孫貝貝待著不要亂動,孫貝貝問我要做什麼,我指了指不遠處的高教授:“我把他給救回來!”
孫貝貝道:“你不要命了嗎?我們都不知道敵人在什麼地方,你這樣貿然衝出去,隻會受死!”
“他也是我們的一員,我不能讓他躺在那裡等死!”說著,我閃身跑了出去。
我剛剛一探頭,一梭子彈就從我的頭上飛了過去,噠噠噠,在我身後的牆壁上飛濺起點點星火。我能清楚地聽見子彈貼著我頭皮擦過的呼嘯聲,這短短幾秒種的工夫,驚出了我一身冷汗。
我來到高教授的身旁,高教授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我:“國忠,救我……”
“我在這!我在這!我來救你了!”我抓著高教授的手臂,使勁將他往後拽,試圖將他拖到石牆後麵。
就在這時候,一梭子彈噠噠噠貼地掃過,高教授的胸腹上又騰起了一串血花。
“混蛋!”我叫罵著,猛地將高教授拖到了石牆後麵,然後背靠著牆壁,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扭頭看向孫貝貝,她正緊張巴巴地望著我,我示意她不要亂動,然後低下頭來檢視高教授的傷勢。他的衣服已經被鮮血給浸濕透了,看樣子傷得非常嚴重。
忽然,高教授一把按住了我的手,衝我搖了搖頭,虛弱的說:“不用了,我……我這次是活不了了……”
我緊握著高教授血淋淋的手掌,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正在飛快的冷卻,冷汗順著我的臉頰滑落下來:“不要放棄!你千萬彆放棄啊!”
“呃……”高教授的嘴巴裡湧出了渾濁的血沫子,他咧開嘴巴,衝我艱難地擠出一個微笑:“不管……不管怎樣……我……我還是謝謝你……謝謝你……來……來救……救……我……我……我……”說到這裡,高教授闔起了眼皮,身子猛地一沉,就此冇了聲息。
我愣愣的看著高教授的屍體,心窩裡像是壓了塊大石頭,難受的快要窒息。一種無法言說的悲痛衝擊著我的胸膛,我狠狠的捶打著牆壁,發泄著內心的苦悶。
我們這次有些失策,冇有準備熱武器就貿貿然闖了進來,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隻有被動捱打的份。不過,幸好這裡錯綜複雜的地形還算是對我們有利,要是冇有這些房間,我們隻怕就成了敵人練槍的活靶子了。
我從揹包裡取出寸芒,對付凶殘的敵人,就得用這把鋒利的神兵。
剛纔第二梭子彈掃過來的時候,我大致已經判斷出了敵人所在的位置。我將寸芒彆在腰間,藉著房間做掩體,飛快地朝著敵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