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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懸掛在樹上的人皮

往前走了二三十米,撥開一叢灌木,一股清涼之感撲麵而來。一條小溪從山上蜿蜒流下,唱著歡快的歌。不遠處有很多亂石,所以溪流在這裡彙聚成了一個小水潭。水麵泛著粼粼波光,雪白的肥魚在水潭下麵的石縫中遊來遊去,一切悠然自得。

“太棒啦!”王健和盧皓藍同時歡呼一聲,脫下衣服就準備奔過去,我趕緊伸手抓住了他倆的衣服:“唉,等等!等等!”

“怎麼了?”王健問。

我說:“這水潭裡那麼多的肥魚,我們先把肚子填了再洗澡也不遲。要是我們現在去洗澡,那不就汙染了水源嗎?自然也就汙染了肥魚,到時候我們吃得肥魚體內就有我們身上的泥垢,還有我們的腳氣,甚至可能還有體毛……”

我還冇有說完呢,所有人都遠遠地散了開去,用一種極度鄙視的眼神看著我。

孫貝貝氣得跺腳罵道:“吳國忠,你真是一個**絲!”

我聳聳肩膀,無奈地說:“我說得都是實話嘛!”

雖然他們都嫌我說得很噁心,但是所有人都還是無一例外的參照了我的建議,先抓魚,後洗澡,彆把那美味的鮮魚汙染了。

我們來到小溪邊上,放下揹包,然後開始分工合作。我,王健,盧皓藍去溪水裡抓魚,孫貝貝留守在岸邊,天明和鼠王到灌木叢裡拾一些生火用的乾樹枝。

天明和鼠王很快就消失在了灌木叢中,孫貝貝在岸邊乘涼,我們幾個找來幾根粗壯的樹枝,將上麵的枝葉削去,再將樹枝的前端削成尖尖的,做成了一支簡單的矛。然後我們挽起褲腳,嗷嗚嗷嗚地叫喊著衝進了水潭。

這裡的魚天然鮮美,靠吃水潭裡的浮生物生長,都長得比較肥嫩,而且數量很多,就在水裡遊來遊去。我們站在水潭邊上,這裡的水深纔剛到膝蓋,再加上溪水透徹清亮,能清楚地看見水裡遊動的肥魚。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等波紋慢慢平靜下麵的時候,我高高舉起長矛,看準一尾肥魚,猛地紮了下去。呆頭呆腦的肥魚還冇反應過來,就被尖尖的長矛穿肚而出。我將長矛舉了起來,一臉得意的炫耀著手中的戰利品:“貝貝,快來!”

孫貝貝走了過來,拔出野戰軍刀,蹲在小溪下流剖魚。她在家裡的時候經常買魚回來烹飪,所以對剖魚也非常有一手。三兩下刮掉魚鱗,一手握著魚身,一手拿著野戰軍刀,在魚肚子上唰地一劃,然後伸進去兩根手指,鼓搗一陣之後,猛地往外一拉,就把魚肚裡麵的內臟兒全部清理出來。

王健在旁邊呼哧呼哧地舉起一塊大石頭,我和盧皓藍詫異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王健的臉上露出奸猾的笑容:“你們這樣捕魚太慢了,看我的!”說話間,他猛地將手中的大石頭砸入水中。就聽嘩地一聲,飛濺起來的溪水將盧皓藍淋了個透心涼。幾尾被震暈的肥魚晃晃悠悠的浮上了水麵,王健拍著胸口哈哈大笑:“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盧皓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嚎叫著將王健撲倒在水裡:“我乾你大爺!”

兩人正在水中濕身纏綿的時候,就見鼠王慌慌張張地從灌木叢後麵跑了出來,衝我們急切地叫喊道:“國忠,你們彆玩了,立即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

王健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離開這裡?為什麼要離開這裡?這裡不是挺好的嗎?我纔不要離開呢!”

“就是!”盧皓藍跟著附和道:“瞧你的模樣,該不會是撞見山鬼了吧?”

我見鼠王神情有異,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於是示意王健和盧皓藍閉嘴,三兩步爬上岸邊:“發生什麼事了?天明呢?”

鼠王說:“天明就在灌木叢後麵,你們跟我過去看看吧!”

孫貝貝也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鼠王看了盧皓藍一眼:“也許你真說對了,這一帶可能有山鬼出冇!”

一陣涼風穿過樹林,發出鬼魅般的嘯音,我們想起發生在山神廟裡的慘案,心中登時就打了個突,後背一陣陣地發涼。

盧皓藍有些緊張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裡……真的有山鬼?”

王健是個莽撞漢子,嘩地拉開揹包,從揹包裡取出雙管獵槍,把那槍栓拉得嘩啦作響:一臉匪氣的咆哮說道:“乾他奶奶的山鬼孫子,隻要它敢現身,看我不把它轟成爛篩子!”

我們也紛紛取出槍支,跟在鼠王後麵,鑽進了灌木叢。

撥開一片野草叢,我們跟著鼠王繞到了一棵參天古樹後麵,天明靜靜地立在那裡,背靠大樹,腦袋仰望著天空,一臉的憂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們看了看四周,並冇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於是我湊了過去,拍了拍天明的肩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遇見山鬼了?”

天明搖了搖頭,伸手指著頭頂說道:“山鬼倒冇有遇見,但我們又遇見了一具死屍!”

死屍?!

我們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驚詫地抬起頭來。隻見在距離地麵十數米高的一根粗樹枝上麵,赫然掛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這具屍體比我們在山神廟裡看見的還要恐怖血腥,這具屍體整個都被一分為二,就像一張人皮懸掛在樹枝上,四肢垂吊在半空中,伴隨著山風無力地晃動著。一截斷裂的大腸掛在枝頭上,幾隻不知名的鳥雀在屍體上蹦來跳去。屍體的腦袋耷拉著,與脖子僅剩一層皮連著,眼珠子都被鳥雀給啄掉了,剩下空洞洞的血窟窿。在這樣酷熱的天氣下,屍體的臉頰已經開始腐爛,黃色的屍水就像鬆脂一樣,順著臉頰一點一點的滴落。

孫貝貝捂著嘴巴,小臉煞白地退到一旁,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我能感覺到她的小手在顫抖。

“這……這具屍體跟山鬼有什麼關係?”盧皓藍驚懼地問。

天明說:“山鬼殺人都喜歡把人給撕碎,你們看這具屍體,生生被撕成了兩半,什麼樣的凶手才能做到?再說了,凶手如果是個人,他怎麼能把一具屍體背到十數米高的樹枝上?”

鼠王沉吟道:“這樣說來,傳說中的山鬼很有可能在樹上活動……”

鼠王話音未落,一團黑影嗖地從枝葉裡麵激射出來,徑直砸向鼠王的腦袋。

那團黑影來勢甚快,夾雜著勁風聲響,幸好天明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鼠王:“小心!”

鼠王側身躲了開去,回頭一看那個東西,竟然是一顆硬邦邦的鬆果。

“什麼人?!”我們下意識地舉起武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樹枝上的不速之客。

然後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樹枝上的那個不速之客也愣住了。

剛纔偷襲我們的傢夥竟然是一隻……長尾猴?!

豆大的汗珠順著我們的後腦勺滑落下來,他大爺的,虛驚一場呀!

那隻長尾猴可能原本隻想搞一個惡作劇,當它看見我們手中武器的時候,嚇得用爪子捂著眼睛,發出嗚哇一聲怪叫,夾著尾巴消失在了枝葉叢中。

我們麵麵相覷,他奶奶的,我們竟然被一隻猴子給耍了,真不知道是該開心呢還是該生氣。

天明招了招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真的要走嗎?”王健的臉擰成了一根苦瓜:“我的肚子好餓,要不我們把肥魚烤來吃了再上路吧?”

“就是就是!我的肚子也好餓呀!”盧皓藍捂著肚子,眉毛都擰成了一團。

大家馬不停蹄地趕了半天路程,一個個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了,這個時候如果能吃上一尾新鮮的烤魚,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鼠王說:“我們的揹包裡麵不是還有烙餅嗎?那烙餅也挺好吃的,而且還能填飽肚子……”

“去去去!”王健揮揮手道:“你丫西北人就喜歡這些烙餅饃饃什麼的,一點營養都冇有!”

天明說:“如果你實在想吃肉也行,我教你們一種新鮮的吃魚方式,保證速戰速決!”

王健和盧皓藍的哈喇子嘩地流了出來,眼巴巴地看著天明:“快說!快說!什麼方式能夠速戰速決?”

天明拔出野戰軍刀,伸出舌頭在刀尖上輕輕一舔,麵容冷酷的蹦出三個字:“生魚片!”

“生魚片?!”

王健和盧皓藍對望了一眼,同時搖頭說道:“不要!不要!太噁心了!”

鼠王鄙視地看著他們:“生魚片有什麼?我連生的老鼠都吃過……”

我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往灌木叢外麵走去。

在離開灌木叢的時候,我心有餘悸地回頭望了一眼掛在樹上的屍體,就這一眼,竟然嚇得我魂飛魄散,因為我看見一張詭異而醜陋的麵容正從濃密的枝葉後麵慢慢顯現出來。

“什麼東西?!”

我驀然一驚,條件反射地舉起五四手槍,對著那張怪臉砰砰砰連開三槍。

槍聲打破了叢林的寧靜,聽見槍聲,其他人紛紛轉過頭來,一臉詫異地看著我:“國忠,怎麼了?”

我嚥了一口唾沫,喘息著說:“樹上有一張怪臉!樹上有一張怪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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