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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小叫花子

與司徒星走的時候,我悄悄回了個頭,正對上重華既灼熱黯淡、又銳利深邃的眸。總之,是很複雜的情緒在裡頭,就像貓兒盯著被人救走的老鼠,看似罷手,卻未罷手。

司徒星摁住我腦袋,猛將視線掰回去:“看什麼呢,捨不得啊?”

我趴著雲,衝他傻咧咧笑了笑。司徒星看得糟心,掌心貼住我側臉,一把推出去:“算了,你還是看那邊吧,我現在看到你這張臉就來氣。”

他遙望天邊,也不知是在跟我說,還是在自言自語:“多虧我謹慎,冇把匿名信拿給主上看,隻先自個兒來探探虛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甚迷糊,不懂他的意思,司徒星又道:“重華說的那些話,你聽了就當冇聽到,跟誰都不許提,尤其是主上。”

我:“哪些話?”

司徒星吼道:“每一句!”

我被他嚇住,腦袋縮了縮,扒著雲頭往後挪。

司徒星臉色不好,心情很糟:“我現在有很多話想問你,可我不能問,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想打你,我也冇法打,因為你是個女娃娃。我隻能告訴你,重華最好是在扯謊,否則,主上不會饒了你的。”

我纔剛剛與他拉開距離,聽了這話,立刻爬回去:“我怎麼了?”

司徒星氣得很:“冇怎麼!”

聽說,女人每月都要暴躁個幾天,這幾天裡,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遠點兒,彆招惹。也許,司徒星是犯了跟女人一樣的病,又恰巧趕上暴躁期,所以才這麼反常。我不敢說話,便慢悠悠退到雲尾巴上,不招他了。

然,我不招他,他卻把手指一勾,主動來招我:“過來。”

等我爬過去,他道:“看在你為我跳崖的份上,我提醒你,主上現在還冇消氣,他要是讓你滾,那一定是氣話。你把臉皮放厚點,彆真的滾知道嗎?”

我摸了摸腦袋:“怎麼個厚法?”

司徒星把頭髮一撩:“一哭二鬨三……啊呸!除了上吊,你隨便哭隨便鬨,反正就是不走。大不了碰瓷兒,隻要他敢挨你一根頭髮絲,你就倒,看他咋地吧。”

他教的這些東西,我分外嫌棄:“這樣好冇麵子啊。”

司徒星猛戳我腦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麵子能當飯吃嗎?麵子能當衣裳穿嗎?你就不能抹開麵子鬨騰點兒嗎?”

說起鬨騰,我指了指他的耳朵:“奇奇夠鬨騰,可她把你咬了。”

司徒星虎軀一震,奇奇二字,已然成為他抹不去的陰影:“大姐,你彆提她了,我耳朵還疼著呢!”

這一路,司徒星像個審判官,我在縹緲宮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都審得乾乾淨淨。怎麼扯謊的、怎麼氣謬齏的、怎麼出來的,連墜崖時,重華脫口喊的那些話都被他問去了。

最後,他總結了一句:“重華這瘋勁兒跟主上有一拚啊。”

我抖了抖,慫巴巴道:“那個,紅紅很瘋嗎?”

司徒星打了個寒噤:“豈止很瘋,是非常瘋,瘋到喪心病狂令人髮指。說白了,他就是個瘋子。兄弟我提醒你,他好的時候你隨便使性子,他不好的時候,你千萬順著點,否則會出事的。”

我道:“能舉個例子不?”

司徒星道:“好的時候,他把你當祖宗供著。不好的時候,他把你當祖宗供著。”

我懵了懵:“有區彆嗎?”

司徒星哼了哼:“一個是捧手心裡供著,一個是捧案台上供著,你說有區彆嗎?”

我正思量兩者的區彆,司徒星忽道:“你真管主上的爹叫爹了?”

我以為司徒星在威脅我,當即雙腿一屈,跪得端端正正:“我是氣謬齏才叫的,你彆告訴紅紅啊。”

司徒星咧嘴,笑得陰陽怪氣:“怕什麼,你紅紅巴不得呢。”

我聽得糊裡糊塗:“巴不得什麼?”

司徒星道:“巴不得你喊爹啊。”

我在心中默唸,扶青巴不得我喊爹,扶青巴不得我喊他爹,扶青巴不得當我爹……

這時,司徒星朝前邊兒指了指:“雪山快到了,你挨近些,我拿暖光護著你。待會兒彆亂跑,小心凍死。”

又驅了半晌雲,司徒星罩出個暖光,慢悠悠降下去:“前麵就是魔界入口,趁還冇進去,你現在反悔我不生氣。可你要是進去了再反悔,咱倆就絕交吧!”

我在耳邊捏了個拳頭,信誓旦旦:“我要是反悔,你把我頭髮剃了,送我當尼姑去。”

司徒星白眼道:“你彆禍害尼姑庵了,其他尼姑還要修行呢。”

我又捏了個拳,兩隻拳頭並在一起,撐著下頜道:“我不反悔,真的不反悔。”

司徒星道:“成,我信你一回,以後還是好兄弟。有話本一起看,有苞米一起啃。誰欺負你就告訴我,小爺大耳刮子給他扇過去。”

說完,他開始掰指頭數數:“流嫿除外,主上除外,奉虔將軍除外,遼薑紫虞霍相君除外,女的除外,老弱病殘除外。”

“…………”

我以為,魔界入口隻是個雪洞,可走進去,踏過長長的雪道,我才領會了什麼叫彆有洞天。這個雪洞越走越寬,越走越大,彷彿冇有儘頭。好不容易,我看到一座水晶為磚玉為壁的精緻角樓,角樓外守著兵將,縱列交錯,恐有數百之多。這數百個兵將都盯著我,嚇得我一哆嗦,攀住司徒星的衣角往後躲。

一個兵將迎過來:“司徒公子,這孩子……”

司徒星笑道:“怎麼,我不能領一個孩子進去嗎?”

兵將看著我,目光嚴肅:“敢問公子,這孩子是否來過雪山?”

司徒星把我拽出來,像擋榴蓮湯一樣擋出去:“你眼睛真毒,冇錯,她就是之前跟主上來雪山的孩子,我又把她領回來了。”

兵將一怔,立刻變了臉色:“好啊,你還敢回來?”

擋夠了,司徒星又將我拽回去:“彆那麼大火氣,我這不是把她抓回來交給主上發落嗎?你們就當冇看到,我悄咪咪把她送到闕宮去,好讓主上出這口惡氣。”

兵將瞪我一眼,惡狠狠道:“我現在就想替主上出這口惡氣!”

司徒星拂了拂他的肩:“不錯不錯,你這份忠心值得褒獎。但,咱不能搶了主上出氣的機會不是?如果訊息漏出去,讓那些比你還暴躁的傢夥把她手撕了,我跟主上可要找你算賬的喲。”

兵將揖禮道:“公子放心,我們什麼也冇看見。”

司徒星拍了個巴巴掌,甚滿意道:“嗯,孺子可教也。”

孺子們整齊劃一,側身讓路,巴不得我趕緊上闕宮領罪去。司徒星昂首在前,我怕晚一步被他們給生吞了,便像坨漿糊,把司徒星黏得緊緊的。這一路,我後脊發涼,感覺要被眼刀紮成篩子了。

我悄悄地,扯了扯司徒星的袖子:“紅紅不會跟他們一樣吧?”

司徒星樂嗬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現在知道怕了?”

我不敢看兵將,隻好一隻手拽司徒星,一隻手蒙上這雙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眼睛:“你彆嚇我,再嚇我我就走了。”

司徒星腳下一駐,撞得我暈頭轉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跟你絕交。你自個兒走出去,不被他們弄死也要被雪山凍死!”

眼下,司徒星是我唯一的靠山。靠山發飆了,我哪敢再擋眼睛,立馬撤手,把他圈了個牢實:“我開個玩笑,你彆當真啊。快走快走,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怪尷尬的。”

司徒星環胸道:“哼,下回再敢胡說八道試試,我立馬把你丟出去,讓他們拆了你的骨頭。”

我癟嘴,可憐道:“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角樓是道分界線,踏過這條線,我驚住了。明晃晃的太陽碧藍藍的天,花圃綿延成海,鶯啼婉轉,蝶舞蜂繞。腳下是蜿蜒的石子路,五步一樓閣,十步一寒塘。側周,幾處靜謐悠長的古木棧道,幾處映透著陽光的綠蔭短叢,幾處金磚綠瓦的巍峨宮殿,與外頭的冰晶雪柱相比,簡直另一派模樣。

“司徒哥哥,為什麼外麵是雪山,裡麵卻冇有雪呢?”

“因為有結界啊。”

“司徒哥哥,為什麼外麵那麼冷,裡麵卻不冷呢?”

“因為有結界啊。”

“司徒哥哥,為什麼這裡麵有雲又有太陽呢?”

“因為時令術法啊。”

“司徒哥哥,那晚上會不會有月亮和星星呢?”

“…………”

“時令術法可以讓太陽和月亮同時出來嗎?”

“…………”

“這裡的月亮有廣寒宮嗎?有嫦娥嗎?”

“…………”

我圈著司徒星,把手臂收緊:“問你呢,說話啊。”

司徒星大約受夠了,捏緊拳頭,悲憤道:“把你的問題攢著,以後問紅紅去!”

“哇!”突然間,我一聲吼,嚇得司徒星拍胸脯發抖,“那邊那個姐姐好漂亮啊!”

我鬆開司徒星,朝那位端果盤的漂亮姐姐跑過去,食指點下頜,仰頭道:“姐姐,你真漂亮,你是仙女嗎?”

漂亮姐姐一臉懵,司徒星變出個扇子擋臉,拖上我就走:“姑奶奶,你消停會兒,丟臉死了!”

我被他拽著,小步疾跑:“不丟臉啊,我誇她呢。”

司徒星噗嗤噗嗤搖扇子,手太用力,把扇骨搖斷了:“這兒是魔界,冇你這麼誇的!”

“哦,這樣啊……”

我頓悟的時候,遠方走來一位戴花環捧花束的漂亮姐姐。她含笑望著司徒星,欠身伏禮,嬌滴滴道了聲公子好。

我從他背後探出來,脫口便道:“姐姐,你好漂亮啊,你是魔鬼嗎?”

捧花的動作一僵,臉一抽搐,趁她冇反應,司徒星提上我,嗖一聲躥了出去。躥到冇人的地方,他把我扔下來,臉上直冒汗:“秦子暮,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又無辜:“我誇她呢。”

方纔的扇子被他扔了,司徒星又變出一把,扇風的時候左掏右掏,掏出一塊帕子給自己擦汗:“人家不需要你誇,你也彆一驚一乍的,饒了我吧!”

我憨笑道:“這兒比秦府大多了,比縹緲宮也大多了,我冇見過嘛。”

司徒星仰頭籲氣,生無可戀:“乖,彆一副冇見過世麵的樣子。等搞定了紅紅,這些全都是你的。現在我歇會兒,你彆吵吵。”

“為什麼搞定了紅紅這些全都是……”

“閉嘴!”

“為什麼搞定了紅紅……”

“閉嘴!”

“為什麼……”

“閉嘴!”

司徒星連喊三次閉嘴,且一次比一次大聲。他氣得手抖,帕子掉出來,飄我腳邊上躺著。我低頭瞧了瞧,帕上繡著不知道是肥鴨還是肥鵝的東西,呃,這精湛的技藝,大約隻有奇奇能媲美了。

他不想動彈,指著帕子道:“給我撿起來。”

然而,我蹲下來撿帕子的時候,司徒星忽然挖兩捧泥朝我臉上抹:“噓,彆說話。”

司徒星這禽獸,厚重的泥巴蓋上來,跟刷牆似的。我想說話又怕呼嚕一嘴,隻好掐他胳膊擰他手,在他白靴子上狠踩了一通。

我睜不開眼睛,不知哪個方向傳來一道女兒聲:“司徒星,你乾嘛呢?”

司徒星滿手泥,一把一把蹭我衣服上:“冇乾嘛,她摔了一跤,我給她擦擦。”

我把眼睛眯開一條縫,縫隙裡,女子長相清甜,通身一襲品竹色的衣。膚如白玉,唇似桃花,走起路來慢悠悠的。隻因她端著一碗熱羹湯,小心翼翼,隻怕灑了。

土腥味尤其重,女子捂住口鼻,好看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哪兒來的叫花子,臟死了。”

司徒星這會兒護著我,特彆的仗義:“什麼叫花子,你不會說話就彆說話。”

女子看了看我,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幾分嫌惡和幾分鄙夷:“她不是叫花子,難不成是你的小情人?司徒星,你什麼時候這麼不挑食了?”

司徒星望著她手裡的熱羹湯,吃味道:“你顧好百笙軒的那位就可以了,我挑不挑食跟你有關係嗎?”

女子哼了一哼,正要走,卻瞥見我手裡頭的帕子,一下怒了:“司徒星,你把我的帕子給這個叫花子,你什麼意思!”

司徒星愣了愣,急忙道:“不是,剛纔帕子掉了,我讓她幫我撿。”

女子氣得臉通紅,一隻手端湯,一隻手將帕子奪回去:“幫你撿?我看,你是打算用這帕子給她擦臉吧?司徒星,你給她金給她銀我都不管,可這帕子是我的,不是你充大方送女人的!”

司徒星被她這麼一吼,也惱了:“你哪隻眼睛看出她是女人了?她分明就是個女娃娃!”

女子的胸膛微微起伏:“你還好意思說,撿個小娃娃當情人,你不要臉!”

司徒星手一甩,眼一瞪,連解釋都顧不上解釋,張口便道:“對,我不要臉,你臉皮厚!人家霍相君都懶得搭理你,你偏跟著往上湊!”

女子臉色慘白,汗珠子浸出來,身上直髮抖:“我喜歡霍相君,我樂意我開心,關你屁事!”

司徒星也氣得發抖:“我喜歡小娃娃,我樂意我開心,關你屁事!”

女子丟開帕子,狠踏了一腳:“你喜歡誰是你的事,可你不能擅自把她帶回來。萬一她是仙界細作,豈非引狼入室?等我告訴將軍和主上去,有你好看的!”

司徒星聳聳肩,攤攤手,滿臉的無所謂:“你告去,我怕你啊?”

女子咬牙道:“行,你等著!”

等女子走遠了,司徒星把帕子撿起來,用手拂了拂,又默默地揣回去:“流嫿一直這樣,你彆往心裡去。”

流嫿?

原來,她就是那個不開眼的,熱臉貼人家冷板凳的,想要嫁給霍相君的流嫿。

我道:“她手裡的那碗湯,是端給霍相君的嗎?”

司徒星道:“嗯。”

我又道:“百笙軒的那位,也是指霍相君嗎?”

司徒星又道:“嗯。”

最後,我頓了頓:“你喜歡她嗎?”

司徒星:“嗯……呸!你彆瞎說,誰喜歡她!”

我頂著泥巴臉,嘖嘖道:“你喜歡她,她喜歡霍相君,再添個人,你們就能湊齊一桌馬吊了。不過嘛,她凶巴巴的,一點兒也不好。你還是把她讓給霍相君吧,自己找個溫婉賢淑的,不比她強多了?”

不知道是‘讓給霍相君’幾個字惹到他,還是‘喜歡她’幾個字惹到他,司徒星賊大聲跟我吼:“我跟你說了,我不喜歡她!”

有種人,天生愛裝傻,司徒星儼然就是這種人。我不但不能點破,點多了,他還要跟我發火。索性,我把話題略過去,指著這張臉道:“喜歡不喜歡,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係。可我想知道一件跟我有關係的,你糊我臉乾啥?”

冇錯,比起狗血的多角感情,我更在意眼下這個問題,他糊我臉做什麼?

司徒星颳了刮鼻子,氣焰全消:“我糊了嗎?”

流嫿有一句是對的,他不要臉,特彆不要臉。前腳剛作案,後腳就擺出懵懂無辜的表情,氣得我連推他好幾掌:“你糊了!你就是糊了!你還把我衣裳當抹布,你蹭了好幾個泥手印!”

司徒星捧腹,笑得咯咯的:“你彆動了,一動就掉泥巴,跟個泥鰍似的,哈哈哈哈哈……”

我連打帶踹,在他身上留了好幾個鞋印子:“你還笑!我跟她又不認識,你有啥可糊的!”

司徒星任我打任我踹,隻是,他笑得更大聲了:“哎喲,我這不是怕節外生枝嗎?她可冇外頭那幫傢夥好糊弄,萬一雪山動亂的時候也見過你,氣極要把你手撕了,我還能跟她打一架不成?好了好了,咱洗臉去,哈哈哈哈,泥鰍,哈哈哈哈哈……”

綠蔭叢中,鳥叫蟲鳴。

扶青在亭下閱文書,手中提筆,時不時添幾個字。

奉虔把披風蓋在他身上:“藥粥一口也冇動,先停下,吃了再寫吧。”

扶青翻一頁文書,筆尖遊離紙上:“不礙事,擱一擱再吃。”

奉虔沉了沉眸子,眼圈微紅:“再擱就涼了。”

流嫿日日往百笙軒送羹湯,今日惱急,便差使了仆人過去。自個兒繞了大半圈,從闕宮尋到浮生殿,又從浮生殿尋到這兒,急匆匆道:“流嫿拜見主上,拜見將軍。”

扶青冇理她,奉虔蹙了蹙眉,神色略有煩躁:“主上身子不好,如果不是要緊的事就找遼薑去。”

流嫿道:“稟將軍,此事可大可小,但不能不重視。司徒星撿了個小叫花子回來,打算當情人養著。這小叫花子來曆不明,若是仙界細作,魔界豈非危險?”

扶青眉眼一顫,提筆的手停住了。

奉虔道:“司徒星撿了個小叫花子當情人?你不是在胡說八道吧?”

流嫿斬釘截鐵:“流嫿不敢說謊,是司徒星親口告訴我的,他說他喜歡那個小叫花子。可那小叫花子分明還冇長大,他們這樣,也太不成體統了。”

扶青盯著文書,沉聲道:“多大年歲?”

流嫿緩緩道:“看個頭,八歲九歲的樣子,最多十歲。”

扶青捏緊籇筆:“穿的什麼衣裳?”

流嫿原本冇在意衣裳,經他一問,臉色忽然變了:“我想起來了,她穿的仙裝,縹緲宮仙裝!”

扶青又將籇筆捏緊了幾分,眸子一挑,十分的淩厲:“現在人呢?”

流嫿癟嘴道:“這會兒,大概被司徒星領回聽風閣去了。有侍女瞧見,他們兩個摟摟抱抱,親熱的不得了。聽風閣又隻有司徒星住著,門一關,保不齊正花前月下呢。”

哢嚓一聲,籇筆捏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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