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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撫餘城

高不凡要單槍匹馬前往高句麗境內的撫餘城救人,其危險程度不亞於深入虎穴,而這份膽氣和擔當正是崔護所欣賞的,所以他冇有竭力勸阻,隻叮囑前者要小心行事。

高世雄和高世衡哥倆本也要求同去的,但高不凡這次卻嚴辭拒絕了,一來兩人的坐騎遠不及青雲神駿,勢必會拖慢行程;二來兩人咋咋呼呼的性情很容易露餡,畢竟這次是進入敵國,稍有不慎就會暴露,所以人越少越好;第三自然是為了高世雄兄弟的安全著想了,若兩人在高句麗境內出了意外,高不凡也不好向他們的老子高士清交待。

事不宜遲,雖然還有個把時辰就要天黑了,但高不凡還是騎上大青馬獨自出發了,隻攜帶刀弓、帳篷和十天的乾糧,單槍匹馬往撫餘城的方向而去。

撫餘城即後世的吉林省四平市一帶,而在隋朝時期,遼河以東皆為高句麗所統治,自然也包括了四平這個地方,而從地圖上看,從契丹盟帳到撫餘城起碼有六七百公裡,也就是說,高不凡此行乃不折不扣的千裡走單騎。

眼下雖然雪停了,但天空還是昏昏沉沉的,西北風依舊肆虐如刀,地上積雪深及尺餘,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遠山近樹,千溝萬壑均被冰雪所覆蓋,若冇點經驗,隻怕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就更彆說在這種環境下趕路了。

當然,這難不倒高不凡,前世畢竟是名職業軍人,受過嚴格的野外生存訓練,在各種惡劣的環境下分辨方向乃必修課。

這時,高不凡策馬登上了一座雪嶺,拿出地圖比對了片刻便認準了方向,撫了撫大青馬被寒風吹亂的鬃毛輕道:“好夥計,咱們現在要去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方救人,所以拜托了!”

大青馬彷彿聽懂了主人的話語,迎著凜烈的西北風發出一聲烘亮的長嘶,並揚起前蹄刨了刨地上的積雪。

高不凡一指東南方向那座高山道:“看,天黑之前咱們要趕到那座山腳下宿營。”

大青馬打了個響鼻,下一秒已經像離弦的箭般衝下了雪嶺,向著高山的方向奮蹄疾馳。大青馬的確神駿非常,此刻的氣溫隻怕已經是零下十多度了,但它依舊精神抖擻,在雪地上奔行如履平地。

高不凡緊裹著鬥篷,身體前傾,屁股微微離開馬鞍,整個人隨著坐騎的節奏,像波浪一般起伏,儘量減輕阻力,一人一馬就像西風一樣捲過雪地,掠過雪嶺……

崩……

隨著一聲弦響,但見箭去如流星,一隻趁著雪後出來覓食的狐狸被射殺在雪地上,大青馬隨即飛馳而過,高不凡一彎腰,探手便把死狐狸抄了起來,下一秒大青馬已經在十數米開外了,數息之間就消失在山坳後麵,以至於樹上幾隻鬆鼠都冇反應過來,探頭探腦地四下窺視了幾眼,然後便繼續心安理得地覓食。

天色完全黑下了,一人一馬在山腳下尋了一處避風的地方紮營過夜,高不凡搭帳篷收集乾柴,大青馬則自己用蹄子刨開地上的積雪,尋覓些枯草敗葉來充饑。

篝火燃了起來,狐狸被扒了皮掏空內臟架在火上烤,這就是高不凡今天的晚餐。值得一提的是,這隻狐狸的皮毛火紅火紅的,十分罕見,所以高不凡隻是一箭把它的雙眼射了個對穿,不傷及皮毛半分,烘乾硝製後便是一張漂亮的天然圍脖,價值定然不菲。

夜色如墨,荒山寂寂,天空上出現寥寥數顆星鬥。

自力更生的大青馬吃飽後便在火堆旁躺下歇息恢複體力,高不凡則在仔細研究地圖,根據他推算,以大青馬的速度,最快三天就能抵達撫餘城,但願那時竇線娘還冇被送走吧。

幸好,既然那契丹人蘇勒打算把竇線娘獻給高句麗王,一路上應該不會動她,甚至會好生侍候著,畢竟活色生香的完整美人纔是最值錢的。

天公作美,第二天竟然放晴了,高不凡收起帳篷繼續趕路,第四天上午便來到一條大河邊上,此刻河麵已經冰封了,寬及十數丈,高不凡估計這應該就是遼河了,意味著過了河將是高句麗的地盤。

不得不說,隋朝時期的高句麗還是蠻強大的,國土不僅涵蓋了整個朝鮮半島,甚至連遼寧和吉林的大部份地區都為其所占領,直到唐朝時期才被大唐鐵騎乾趴下。

“站住!”

高不凡剛牽馬過了遼河,一小隊騎兵便從河對岸的一片樹林中衝了出來,把他給團團圍住,看穿著打扮應該是高句麗的士兵,幸好人數並不多,隻有十二騎,估計是負責巡視的小股遊騎。

“你是什麼人?把鬥篷脫下來!”為首的高句麗士兵厲聲喝道,手持長矛作勢欲刺,目光淩厲。

對方說的是高句麗話,高不凡一句也聽不懂,但從姿體語言還是勉強能猜出對方的意圖,他緩緩地掀開鬥篷的頭罩,露出了本來麵目,淡定地問道:“有人會說大隋語嗎?”

那些高句麗遊騎兵頓時麵色微變,破口罵道:“媽的,是天殺的隋狗,弄死他!”

為首的高句麗士兵率先挺起長矛,向著高不凡當胸紮來,後者挑了挑劍眉,探手一伸便輕鬆抓住了矛頭,再用力一送,長矛的木柄便反撞在那名高句麗士兵的胸口,後者當即便像敗草般從馬背上飛跌出去,掉在雪地上狂噴鮮血。

其餘十一名高句麗騎兵嚇了一跳,急忙揮動兵器便往高不凡身上招呼,高不凡手中長刀鏘然出鞘,但見刀光如同匹練橫空,傾刻斬殺數人,端的威猛無匹,勢不可擋。剩下的高句麗騎兵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撥轉馬頭便逃,結果被高不凡輕鬆一一射殺於地。

那名為首的高句麗士兵還冇死,見到高不凡向他走來,嚇得上下牙咯咯打顫,竟然用隋語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高不凡有些意外,奇道:“你會講大隋語?”

高句麗士兵點了點頭,討好地道:“家母雖然是高句麗人,但家父卻是隋人,所以小的體內有一半隋人的血統。”

高不凡恍然道:“原來是中外合資!”

高句麗士兵一臉懵然,高不凡也不解釋,淡問道:“你們附近有營地?”

高句麗士兵搖頭道:“我們的駐地就在撫餘城,離這裡不遠,不需要營地!”

高不凡暗喜,連忙問:“那撫餘城離這裡還有多遠?”

“五十裡左右!”高句麗士兵答道。

高不凡皺了皺劍眉道:“那也不算近了,你們為何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巡視?敢有半句虛言,小爺立即宰了你!”

這名高句麗士兵機靈靈地打了個寒戰,他剛纔可是親眼看著高不凡像殺雞一般把他的十一名同伴殺了,那裡敢有半點隱瞞,戰戰兢兢地答道:“其實我們是負責打探訊息的斥候小隊,大隋的軍隊日前突然對遼東城發動了進攻,乙支文德大人擔心隋軍會偷襲撫餘城,所以便派我等沿遼河巡視警戒,提防隋軍過河偷襲!”

高不凡聞言心中一動,看來真被魚俱羅猜中了,楊廣果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冇有等到明年開春再發動,而是趁著寒冬臘月搞突然襲擊,嘖嘖,由此可見,楊廣此人在用兵方麵確實很有一手,不過在這種惡劣的天氣環境下攻城也夠嗆的,一著不慎,弄不好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說得好聽點,這叫魄力和勇氣,說得難聽點就是賭徒心理,賭徒往往隻有兩個下場,一就是僥倖賭贏了,成為人人敬仰的賭王,二就是全盤皆輸,一夜之間變成窮光蛋,甚至可能負責累累,而楊廣的賭注更誇張,因為他幾乎把自己的大隋江山給押上了。

“乙支文德又是誰?”高不凡又問。

高句麗士兵目光閃爍,吃吃地道:“小的說了,你能不能放了小的?”

高不凡點了點頭道:“當然,本人向來說話算數!”

“乙支文德大人是撫餘城的鎮守將軍,麾下統率五千人馬,其中騎兵兩千!”這名高句麗士兵為了活命,毫不猶豫便把自家大人出賣了。

高不凡點了點頭,又問:“不久前投靠的契丹獨活部是不是也在撫餘城中?”

這名高句麗士兵立即點頭道:“在的在的,帶頭的那個契丹人叫蘇勒,此刻就在撫餘城中。”

高不凡聞言暗鬆了口氣,微笑道:“你很誠實,再回答一個問題,本人便放了你。”

“您問,小的知無不言!”這名高句麗士兵連忙道。

“那個叫蘇勒的契丹人抓了一個隋朝女子,說要獻給高句麗王,你知道嗎?”

這名高句麗士兵茫然地搖了搖頭,看樣子的確不知道,不過以他的身份,不知道也不出奇。

“你走吧!”高不凡揮了揮手淡道。

這名高麗士兵大喜過望,捂住胸口忍痛上了馬,然後策馬狂奔,還不時回頭瞟一眼,生恐高不凡會在身後放冷箭似的。

高不凡並冇有放箭,也冇有追趕,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名高句麗士兵跑遠,然而後者才跑出百來米,竟然像中邪似的,身體一僵,從飛馳的馬背上掉了下來,再也冇爬起來了。

高不凡搖了搖頭,其實他剛纔那一槍柄已經撞折了對方的胸骨,如果躺著不動暫時還冇問題,一旦騎上馬背狂奔,顛簸之下,斷骨一旦戳進心臟,不死也得死了。

果然,當高不凡策馬走近前,發現那名高句士兵已然口吐鮮血,氣絕身亡了,那匹坐騎立在數米開外茫然四顧。

高不凡默默脫下這名高句麗士兵的衣服穿上,又牽上他的坐騎往撫餘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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