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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宴請

對於高不凡近乎挑釁的追問,黑衣鬼臉人似乎並未生氣,淡道:“老夫境界未到,所以無緣長生,也未曾見過長生之人,不過老夫見過活至一百四十歲的人瑞,活至一百二十歲的也有數人,活至百歲的就更多了,由此可見,隻要能保持精氣不泄,生生不息地滋養肉身,長生想必也不是不可能的。”

高不凡不禁心中一動,人的身體是由無數細胞組成的,每時每刻都會有大量細胞死去,同時又會有大量的細胞產生,這就是所謂的新陳代謝,一個人即使不生病,細胞再生能力也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遞減,當細胞再生的速度趕不上細胞死亡的速度時,便意味著這個人即將消亡了。

在後世,隨著醫科學的發展,以及各種抗衰老的藥物出現,人類的平均壽命確實在不斷地提高,特彆是那些得到很好醫學護理的大人物,普遍能活過九十歲,以後人類活到兩三百歲估計也是有可能的。

同理,如果修煉內家功法果真能延緩失胞衰老,激發細胞再生能力,“長生”也就並非不可能的事,所以黑衣鬼臉人的話,在邏輯上似乎是成立的,當然,能不能辦不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黑衣鬼臉人見到高不凡一副恍然的表情,隱藏在鬼臉具內的雙眼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詫異,續道:“老夫修煉超過一甲子,仍舊未曾摸得長生的門徑,你小子天賦異稟,在修煉一途上也許會比老夫走得更加遠,來吧,時辰也不早了,老夫先傳你上半部的功法口訣,待你練熟後再傳下半部。”

黑衣鬼臉人說完盤膝而坐,高不凡連忙也在跟前坐下認真聆聽起來。

天空中流雲聚散,月影西移,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了,當高不凡從打坐中睜開眼睛時,暖暖的陽光正漏過樹叢灑在他身上,林草間鳥鳴啾啾,黑衣鬼臉人早就不知所蹤了。

高不凡驚訝地掃視了一眼四周,昨晚黑衣鬼臉人傳授了他上半部的內功心法後,他便按照功法修練起吐納來,感覺也冇多長時間啊,一睜眼竟然已經天亮了。

高不凡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發現盤腿坐了一晚上,非但冇有血脈不通暢的現象,甚至還覺得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入目所見似乎也更加清晰了,怪哉,這是心理作用?抑或真有那麼神奇?

高不凡摸了摸小腹位置,昨天挨那一腳早就不痛了,而肩頭被抓傷的位置早已經結痂,隻是輕輕一剝,那些血痂就紛紛掉落,上麵隻留下數道淺淺的白痕。

高不凡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打小就這樣,身上受傷的地方都好得特彆快,隻要不是很嚴重的傷口,根本不需要止血和包紮,也許這也是核爆所造成的“後遺症”吧。

高不凡在原地做了一陣熱身運動,然後便從一棵枯樹的樹洞裡取出一柄單刀砍劈起來。

話說高不凡每日除了練習騎射外,還專門練刀,後山這片樹林子旁的空地正是他平日練刀的地方,黑衣鬼臉人估計也曾暗中觀察過他練刀,所以昨晚才把他引到此來。

高不凡的騎射和刀法都是高開山親自傳授的,刀法十分簡單,來來回回就是劈、撩、刺、拖、架這幾式而已,不過卻十分適合在馬上殺敵,因為在戰場廝殺,招式自是越簡單越好,越複雜反而死得越快。

正如高開山所講,甭管你千刀來,我自一刀去,戰場廝殺無非是三個字:快、準、狠,隻要把這三個融會貫通,在戰場上廝殺便無往不利,切忌整些花裡胡哨的,越簡單越直接越好!

嗬嗬……

高不凡每劈出一刀便大喝一聲,連續揮出上千刀才停下來,儘管已經汗流浹背,但臉上卻是綻滿了喜悅。

原來高不凡十歲的時候就開始練刀了,剛開始時隻能連續劈出三十刀,一個月後增加到一百刀,半年之後達到兩百刀,至今練了五年,一直維持在九百刀左右的水平,已經大半年冇有進展了,冇想到如今整晚冇睡,竟然一舉突破千刀大關,也難怪他如此高興的。

高不凡很明白,自己的身體機能不可能一夜之間暴增,之所以突然衝破一千刀的瓶頸,估計是昨晚的打坐吐納,讓自己的身體各項機能調整到了最佳狀態,這才超水準發揮了。

正所謂食髓知味,嚐到了甜頭的高不凡自是乾勁十足,正打算再溫習一遍昨晚所學的內家功法,便聽到高首和高仁這兩貨喊他:“少爺,少爺!”

高不凡轉頭望去,果見二人正從遠處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片刻就來到了跟前!

“老二你瞧,俺就說少爺肯定一大早跑來後山練功了,你還不信,十文錢,快拿來!”高首得意洋洋地向高仁伸出了一隻巴掌,後者悻悻地丟過去十枚五銖錢。

高不凡擦了擦汗:“你們倆一大早嚎什麼喪?”

“少爺,有人找你,家主讓俺們喊你回去呢。”高仁答道。

高不凡心中一動,忙問:“可是孫安祖?”

“不是,是長孫將軍的家仆,估計是事情擺平了,嘿嘿,俺就知道長孫將軍靠譜。”高首喜滋滋地道。

高不凡聞言隨手一擲,但見寒光一閃,單刀竟然像長了眼睛一般飛入了附近的枯樹洞中。高首和高仁眼前一亮,急忙拍馬屁道:“少爺厲害,一刀進洞!”

高不凡拍了拍手道:“廢話少說,走,回去瞧瞧。”說完大步往宅子的方向奔去。

高首撓了撓後腦勺,疑惑問:“老二,你覺不覺得少爺今天有點不一樣了?”

“還不是那樣帥,哪裡不一樣了?”高仁反問道。

高首咧了咧嘴道:“俺也說不出來,總之……反正就是不一樣,好像更精神了,對,就是更精神了,看上去神采飛揚的。”

高仁鄙夷地道:“少爺每天都神采飛揚好不,特彆是那雙眼睛,又黑又亮,假如俺是個女的……嘔,懶得跟你扯了,少爺等等俺!”說完便發足追了下去。

高首和高仁剛離開,一條人影便從樹後閃了出來,正是昨晚的黑衣鬼臉人,他目光複雜地看著主仆三人遠去的背影,似乎陷入了沉思當中。

且說高不凡腳步輕快地進了宅子,徑直來到客廳,一眼便認出了來客確是長孫晟的部曲之一,高開山和夏管家兩人都在場接待,冇辦法,正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儘管對方隻是長孫晟的一名部曲,但高開山還是不敢怠慢。

“黃铖見過高公子!”部曲見到高不凡,立即便客氣地起身行禮。

高不凡連忙還禮道:“原來是黃大哥,快請坐。”說完微笑著上前親自為對方續了一杯茶。

黃铖有點受寵若驚,連忙道不敢,並且一揖致謝。

高不凡在父親高開山身邊坐下,後者皺眉輕責道:“一大早就野哪去了?弄得渾身大汗,衣服都不換就出來見客,失禮之極!”

高不凡笑道:“孩兒到後山練刀去了,黃大哥也是習武之人,弄那麼多繁文縟節反而見外了,黃大哥您說是不是?”

黃铖聞言笑道:“合該如此,高場主不必拘禮,而且在下這次來也不是正式拜訪,而是奉將軍命,前來邀請高場主和高公子今日酉時到鴻雁樓飲宴的。”

高開山眼中閃過一絲訝意,自己和長孫晟素不相識,而且無權無勢,名不見經傳,對方為何突然相邀,難道是因為凡兒?

“草民何德何能,竟勞長孫將軍相邀!”高開山有點不安地道:“要是長孫將軍不嫌棄,不如改日由草民做東。”

黃铖連忙道:“高場主不必見外。”

高不凡笑道:“爹,既然長孫將軍盛情相邀,卻之不恭,您就答應下來好了。”

高開山本來還有些猶豫的,聞言隻好點頭道:“那草民便卻之不恭了。”

黃铖聞言站起來拱手道:“那小的便先行告辭了,屆時我家將軍會在鴻雁樓恭候高場主和高公子。”

高開山連道不敢,並讓夏管家把黃铖送了出門,後者也不用吩咐,封了黃铖一兩銀子的跑腿費。

送走了長孫晟的部曲,高開山便一把揪著高不凡逼問道:“臭小子,快從實招來,長孫晟為何會如此上心,彆扯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屁話,你老子我不信!”

高不凡也知道遲早會瞞不住了,便把前日在高雞泊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高開山聽完才恍然大悟,心有餘悸地瞪著兒子道:“豈有此理,如此大事竟敢瞞著你老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完便去拿雞毛撣子。

高手和高仁這兩貨瞬時麵色大變,拔腿就往外跑,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這一頓雞毛撣子最後十有**會落在他們這兩個“刁奴”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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