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剛剛說完,虞允文便介麵說道:“陛下,如今王世充的侄兒王仁則也在江都,如果劉文靜正巧遇上王仁則,您猜他會不會把這事告訴李密?”
“當然會!”
楊杲哈哈笑道:“劉文靜也算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李密存活得越久,對李唐就越有利。隻是,李密會信劉文靜所說的嗎?”
房玄齡嗬嗬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劉文靜和李密是親家關係,兩人私交極好。當年劉文靜還因為和李密的關係而被下獄,他的話李密十有**會信!”
虞允文沉聲說道:“如果讓李密知道我們和王世充已經聯合,他一定會認為我們的出兵路線必然是從荊襄出兵,彙合王世充直逼他的老巢!”
“不錯!”楊杲頷首說道,“洛陽距離李密的都城金墉城不過十幾日的路程,也是最快擊潰李密的戰略。李密用兵多年,又是他的兒女親家劉文靜告訴他,他必定深信不疑!”
虞允文附和道:“李密也算是個兵法大家,若是他知道了我們的戰略目標,必定會先下手為強,調集主力現行滅了王世充,在尋機與我軍決戰。”
楊杲嗬嗬笑道:“兩位愛卿既然這麼說,想必是已經想好了從何處主攻了吧?”
虞允文微微笑道:“陛下不若猜一猜臣等二人謀劃的主攻方向為何處?”
楊杲皺眉沉吟道:“洛陽一路已為二位愛卿所排除,淮南距離中原太近,稍有風吹草動李密便能知曉,所以也不合適。朕已為兩位愛卿真正的殺招在海路。”
“陛下英明!”
虞允文和房玄齡同時讚道,“我二人想到的的確是海路,雖然路途遙遠,但是毫無疑問絕對可以殺李密一個措手不及!”
楊杲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此計甚妙,而且還能挑動王世充和李密的爭鬥,削弱王世充的實力,可謂一舉兩得。隻是兩位愛卿以為何人可擔此重任,走海路攻打中原。”
兩人聞言頓時麵露難色,糾結著說道:“陛下,我二人的確在為此事發愁。眼下長平郡王鎮守南陽不得輕動。薛仁貴大將軍駐守淮南,若是輕易調動必讓李密生疑。常遇春將軍遠在新野更加不適合,為今之計,唯有陛下禦駕親征方可!”
“不!”
楊杲低頭思索良久,搖頭否決了二人的提議,道:“朕的確是要禦駕親征,不過朕要去的是新野。隻有朕出現在了常遇春的大營裡,李密纔會完全相信對劉文靜給他的情報。”
虞允文點了點頭,“陛下所言不差,那陛下以為何人可擔此重任?”
楊杲微微一笑,“朕心中確實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虞允文和房玄齡聞言一喜,急忙問道:“不知陛下選中何人?”
楊杲緩緩說道:“朕起初是想讓虞愛卿掛帥前往,不過朕轉念一想,虞愛卿雖然胸中素有韜略,但多年來一直冇有獨領一軍的經驗,恐怕難以服眾!”
虞允文聽了之後慌忙跪拜在地,躬身說道:“陛下所言不差,臣近年來一直身居朝堂,此等重任臣的確難以勝任。還望陛下恕罪!”
“允文無罪,快快請起!”
楊杲揮了揮手示意虞允文起來,繼續說道:“所以朕最後決定由參軍將軍李藥師率軍出征,李藥師乃是我朝開國元老韓擒虎大將軍的侄兒,滿腹韜略,頗有用兵之能,更重要的是他如今聲明未顯,乃是此次遠征統帥的不二人選。”
劉文靜自從城門一事後,一直在驛館裡生悶氣,他是李世民的秦王黨中的骨乾人物,李世民對於天下大勢的分析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他也認為根據如今的天下局勢還有大唐的實力,此次議和楊杲必定也會十分重視,所以就在驛館乾巴巴地等著人來請。
可是他萬萬冇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的五天裡,彆說是有人來請,就連個虛寒問暖的人都冇有。五日的煎熬將他內心的自信一點一點地全部摧毀。
不過說實話,這倒不是楊杲不重視和李唐之間的和談,隻是楊杲覺得此番和談戰敗的是唐朝,劉文靜居然還敢給自己上眼藥,不曬他兩天挫挫他的銳氣,天知道談判的時候他會不會蹬鼻子上臉!
更何況李淵讓封德彝做副使的用意楊杲怎麼會看不出,用他自己的話來講,這就是典型的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這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人他已經賣了,黑鍋讓我來背,做夢去吧!
劉文靜在驛館裝模作樣地擺了幾天架子,發現無人問津,頓時慌了手腳,再想起臨出發前李淵飽含怒氣語氣又有點威脅的話。整個人實在是坐不住了,不過他也知道若是自己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去皇宮求見楊杲,那無疑是自掉身價,楊杲隻會對他這個使者更加不屑一顧,所以他便在隋朝重臣當中四處活動,希望他們可以在楊杲麵前替自己說上幾句話。
江都城裡的重臣蘇威、裴矩個個都是老狐狸,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纔不會乾,連日來麵對劉文靜隻是打打官場上的馬虎眼,劉文靜是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
這日,劉文靜從裴矩的府邸返回驛館,剛進大門,迎麵就撞上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劉文靜一個文人,身子骨弱,當即被撞倒在地。
劉文靜被撞翻在地,身後的隨從頓時大怒,手指著那名壯漢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了,竟敢撞我家大...啊!”
那隨從話還冇有說完,對麵的那名壯漢已經伸出手來抓住他的手指,一發力,頓時發出“哢喳哢喳”的聲響,顯然那名唐朝隨從的骨頭已經斷了。
“啊!”
那名隨從疼得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劉文靜見狀慌忙勸阻道:“這位將軍,在下乃是唐朝使者劉文靜,還望尊駕看在劉某薄麵上饒我這隨從一命!”
對麵的壯漢自然是王世充的使者王仁則,王世充和李淵在楊廣手下為官時便有些過節,洛陽和長安又相對較近,雖然冇有什麼大規模的戰爭爆發,但小規模的摩擦卻時有發生。所以王仁則對唐朝並冇有說什麼好感。
聽到劉文靜自報家門後,王仁則獰笑一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關中李淵家的一條狗,若是彆人,我還會考慮考慮,你嘛!”
說著,王仁則飛起一腳踹向那隨從的大腿,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那隨從的腿被踢斷,痛得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