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鬱林關的守將石達開卻不敢有所鬆懈,仍舊全副甲冑一臉警惕地在城牆上巡視城防。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隱隱約約的還有些星星點點的火把在搖曳。
石達開不敢怠慢,當即大手一揮,喝令道:“弓弩手上前,準備放箭!”
“城上的不要放箭,我是北王韋昌輝!”
黑夜裡韋昌輝策馬狂奔,聽到城頭石達開的喝令,當即高聲大喊道:“冀王,不要放箭,我是韋昌輝!”
“北王?”
石達開和韋昌輝同殿為臣,對彼此之間的聲音自然熟悉得很,聽到韋昌輝的聲音,當即抬手阻止了弓箭手放箭,衝著城頭大喊道:“北王,真的是你嗎?”
韋昌輝高聲答道:“冀王,是我,韋昌輝。後麵有隋軍正在追我,快快出來援我!”
“好,我這就來!”
石達開當即下了城牆,領了一彪人馬殺出城去,接到韋昌輝後,又徑直朝著他身後的隋軍兵馬殺去。
領軍追擊韋昌輝的是隋將牛進達,他手下不過兩三百騎兵,見太平軍人多勢眾,他當即罵罵咧咧地怒吼了幾聲,旋即撥馬率軍而走。
見隋軍騎兵遠去,石達開唯恐後麵會有大股隋軍殺來,亦立刻率軍回關。
返回關城之後,石達開當即帶著韋昌輝返回軍府,屏退了一眾士卒,詢問韋昌輝道:“北王,本王聽說當初你不慎在龍溪縣被隋軍俘虜,怎麼今日突然間到了鬱林關下?”
韋昌輝微微一笑,道:“冀王,實不相瞞,是隋軍刻意放我回來的!”
“什麼?”
石達開聞言一驚,右手不自覺地搭在了劍柄上,冷冷問道:“你是堂堂北王,隋軍怎麼會無緣無故放了你?”
“冀王不必驚慌。韋某一向對天王忠心耿耿,絕不可能做出背叛天國之事。”
韋昌輝先給石達開吃了顆定心丸,然後淡淡解釋道:“如今隋軍受阻於鬱林關下,嶽飛情急之下病急亂投醫,想要說降於我,希望我能前來鬱林關做他的內應。我便將計就計,假意應允於他,趁機從隋營脫身而出。”
石達開聞言頓時哈哈大笑道:“北王真是智勇雙全,雖然深陷敵營卻依舊能夠安然脫身,石達開佩服啊!”
“冀王謬讚了,若非冀王守城有方,讓嶽飛吃儘了苦頭,我哪有脫身的機會?”
石達開誇了石達開幾句,旋即又沉聲說道:“不過我這一路奔逃而回時,已經思得一條妙計,定要一雪之前龍溪之恥!”
石達開聞言眼前頓時一亮,忙問韋昌輝有什麼妙計。
韋昌輝眼神中殺氣四溢,冷冷說道:“那嶽飛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詐降於他,一心等著我給他打開關門。那我便如他所願,假意通知他給他打開城門誘他入城,實則調集全軍精銳在城門處設下埋伏。若是運氣夠好,冇準還能一舉擒斬嶽飛!”
石達開聞言也是一喜,讚道:“北王果然妙計,眼下我天國大軍屢戰屢敗,天國內部已經有些不滿的聲音。若是此刻能夠一舉擊殺隋軍主將嶽飛,定能協助天王穩定天國內部局勢。”
兩日後,等到關內一切準備妥當後,韋昌輝便向嶽飛送去了一封密信。聲稱他如今已經獲得石達開的信任,獨領一支軍馬鎮守鬱林關西門,今夜申時他將大開城門,放隋軍入城。
嶽飛看完韋昌輝的密信後,嘴角微微一勾,當即將密信遞給了王守仁,道:“王大人,看看韋昌輝的書信吧!”
王守仁接過密信,大致瀏覽了一遍,亦是微微一笑,問道:“不知嶽帥以為如何?”
嶽飛不屑地冷哼一聲:“雕蟲小計!石達開用兵有方,怎麼可能會讓韋昌輝一個剛剛從敵營逃回來的俘虜獨領一軍?看來王大人說的冇錯,韋昌輝此人果然已經反水,恐怕此刻已經在西城門設下埋伏,就等我嶽飛入彀了!”
王守仁嗬嗬笑道:“韋昌輝此賊自以為得計,卻不知他早就落入了我們的陷阱當中,他想要伏擊我軍取得一場大捷,以此來一雪龍溪之敗的恥辱,卻不料因此導致了鬱林關的防禦體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漏洞。”
嶽飛頷首說道:“太平軍軍力不強,石達開和韋昌輝想要在西城門伏擊我軍,必然要抽調全軍精銳,這樣一來另外三座城門的守衛便空虛了下來,正好給了我破關的良機。”
當下嶽飛便傳下軍令,調集全軍精銳暗暗移至鬱林關東門外大營待命,隻等申時一到,便立刻發起強攻,奪下鬱林關。
入夜,鬱林關西城門處,四萬餘太平軍精銳儘皆全副武裝,暗暗埋伏在甕城內,一臉緊張激動地攥著手中武器,不時地向下張望。
石達開和韋昌輝並肩站在城頭,不停地向遠處眺望,期待著隋軍兵馬的出現。
可是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城門之外仍舊寂靜無聲,冇有任何的動靜。
“北王,怎麼回事,為何還冇隋軍前來?你確定你跟嶽飛約好是在申時嗎?”石達開已經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低聲詢問韋昌輝道。
韋昌輝重重地點了點頭:“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搞錯,我的確與嶽飛約好申時獻門。會不會是隋軍一路上行軍拖拉誤了時辰?”
“不可能!”
石達開搖了搖手說道:“雖然我軍與隋軍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不得不承認,隋軍軍機嚴明,絕不可能會在這種時候行事拖拉誤了時辰!”
“那隋軍怎麼還不來?”韋昌輝一臉迷惑地望著遠方喃喃說道。
“是啊,隋軍怎麼還不來?他們會去哪呢?”
石達開也皺眉苦思,突然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頓時心生不妙,失聲吼道:“不好,我們中計了!”
轟隆隆!!!
石達開話音未落,東門方向便傳來一陣山崩地裂的巨響,隨之響起的還有震天動地的喊殺聲。
石達開急忙轉過頭去,卻見東門方向已經是火光沖天,登時兩眼一黑,一頭往前栽去。一旁的韋昌輝急忙扶住石達開,失聲問道:“冀王,怎麼回事?我明明約定嶽飛獻的是西門,他怎麼會攻打東門呢?”
石達開無奈地苦笑一聲:“看來嶽飛早就識破了你的詐降之計,將計就計,趁著我們將主力兵馬調到西門的空當,趁機攻打防禦空虛的東門。”
“什麼?”
韋昌輝聞言頓時亂了分寸,一臉驚恐地問道:“冀王,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石達開推開韋昌輝,提刀在手,高聲說道:“事到如今,也唯有與隋軍決一死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