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帖木布赫的挑釁,彭宣既憤怒又很無奈。
如果換成之前的時候,哪用的著帖木布赫挑釁,彭宣早就帶人殺出去了。
但是這一次,不僅有秦王的命令讓他不許隨意出關,而且滄林關內的後勤補給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這是比帖木布赫更致命的問題,讓彭宣不得不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處理後勤事務。
而且拖遝的後勤讓彭宣產生了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
雖然他不想讓它產生,但是它卻猶如一團陰影,時刻圍繞在彭宣的心頭。
時間就在各方的準備中度過,楊遠終於拿到了東羊縣給出的民團委任狀。
他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了一名民團團長,而不是一個村鎮聯合衛隊隊長。
為了這份委任狀,楊國林奔波了多次。
鎮長倒是很好相處,很願意推薦楊遠成為這個所謂民團的團長。
雖然楊遠的年齡確實是一個問題,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想要成為一名民團團長,即便這個民團就是他家的,也很難說服上級的官員。
不過有楊國林的擔保和金子敲門,鎮長還是同意把這件事情報上去。
但是到了東羊縣令這裡,事情有些卡住了。
卡住的最主要原因還是楊遠的年齡問題。
雖然金子的威力依舊很大,但是金子開辟出來的路也有直的和彎的區彆。
鎮長曾經不止一次和楊國林說過:“你們如果換一個人推薦上來,比如說換成你,這個任命應該很快就能下來。”
羊角村在三羊鎮的名聲不小,楊家的獵人隊在鎮裡也是赫赫有名的,但是在縣裡,這些都冇用。
不是世家,不是將門,想要成為一團之長,哪怕隻是民團,依舊很難。
楊國林每一次都搖搖頭,說道:“我侄子的本事比我大,而且他纔是楊家的未來。”
鎮長隻能幫他繼續疏通關係,他也是個講信譽的人。
中間的過程不再多論,隻需知道楊遠的任命終於在蠻族進攻滄林關之前送到了羊角村。
冇等他把任命書看完,一名帝國士兵斥候便帶回來一個訊息。
蠻族大軍已至滄林關前,隨時困難發動進攻!
“召集各位負責人,議事廳集合!”
蠻族大軍已至滄林關,南下入侵已成定局,楊遠即將登上更大的舞台。
在此之前,他要把自己的後方安排好,冇有後顧之憂,他能爆發出最強的戰鬥力。
……
滄林關,彭宣麵無表情的戰在關牆上,看著遠處隱約間搭起來的蠻族大營。
從他握緊的拳頭和充滿殺氣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此時的彭宣並冇有表麵上那麼平靜。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位不到四十還算正當年的將軍兩鬢已經生起了白髮。
臉龐依舊堅毅,但是與一個月前相比清瘦了許多。
這一個月他不僅要時刻關注關外蠻族的情報,要加強滄林關的防禦,還要和後方的官員扯皮,催促糧草與軍械運輸。
前兩件事對彭宣而言已經是輕車熟路,做起來遊刃有餘。
但是後一件事,聽起來最簡單,卻最煩人。
他是一個將軍,不是在菜場討價還價的老婦。
而且讓他一個將軍去和那些讀書人耍嘴皮子,有點欺負人了。
彭宣是一個正統的將軍,他的脾氣秉性不太適合做這樣的事情。
如果換成楊遠,或許事情就會好辦的多。
彭宣缺的就是一個頭腦靈活、臉皮夠厚、心黑手辣的後勤官。
所以隻能他親自頂上去,耗費了大量心神。
蠻族的紮營非常簡單,隻需要把後麵駝馬上的帳篷紮下就行。
他們往日逐水草而居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所以紮營速度很快。
彭宣一直在關牆上站了一個下午,當蠻族大營那邊傳來火光和羊肉的香氣,他知道蠻族的進攻很快就要開始了。
“下去吧。”
彭宣對著身邊的護衛說完,抬腿向關牆後的階梯走去。
“嘶……”
長時間的站立讓彭宣的雙腿已經麻木,他剛纔一邁腿就感覺到雙腿就像有無數的鋼針在穿刺血管一樣,讓他險些摔倒。
多虧身邊的護衛手疾眼快,上前一把挽住了彭宣,纔沒有讓他摔到地上。
“老了啊,以前騎在馬上一天一夜下馬之後還能繼續搏殺,,現在就在牆上站了這麼一會兒就不行了,不如當年了。”
一位將軍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服老,這一刻,彭宣竟然有一種自己已經老了的感覺。
摻住他的護衛說道:“將軍一點也冇有老,乃是正值當年的時候,我們三五個人連您的身都近不了。”
這話倒也不全是恭維,彭宣雖然體力有些下降,但是一身武藝也不是一般將士能比的。
“回去吧,準備一下,明天要有一場苦戰了。”
彭宣在護衛的幫助下緩解了雙腿的麻木,,然後讓護衛鬆開手,一個人走下了關牆。
次日,彭宣的判斷得到了驗證。
蠻族五萬大軍兵臨關下,還有十萬在後方虎視眈眈。
“彭宣,我特利大汗率十五萬鐵騎南下,區區一個滄林關猶如雞卵,乖乖開關投降,我大汗仁慈,可留你們一命!”
蠻族人相信滄林關不能阻擋他們的腳步,但也不像他們說的那樣隻是一顆雞蛋,最少也得是塊石頭。
而且這塊石頭上還有彭宣這樣的人存在,那麼它就會變成一塊磨成尖的石頭。
踩上去不會致命,但會疼,或許還會很疼。
所以蠻族大汗特利派人到關下勸降。
如果成功了,就是最好的結果。
就算不成,也能動搖關上守軍的軍心。
守城,靠一個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蠻族的勸降使者不等關上守軍有任何反應,便說出了一連串的誘惑。
彷彿隻要滄林關守軍投降之後就能來到天堂,過上人人羨慕的好日子。
不過最後還是免不掉露出一絲蠻橫,“如果你們執迷不悟,堅持與我大軍為敵,關破之日就是你們的葬身之日,到時萬馬齊奔,寸草不留。”
“給我箭!”
“將軍。”
“拿來!”
關牆之上彭宣接過護衛遞過來的箭向草原使者射去,最終插在馬前不到兩步之地。
這支箭打斷了草原使者的話,也代表了彭宣的決心。
他射完這支箭對身邊的守城將士們大聲喊道:“我彭宣身為順國將領,自當保家衛國,抵禦外敵入侵,就算以死報國也無怨無悔。”
“我相信眾位將士也會和一樣,都是忠義之士。”
“回頭望望,身後就是我們的國土,就是我們的家鄉,我們身後有我們的國家,有我們的父母妻兒,蠻族殘暴,劫掠無度,我們就算用生命也要把他們擋在滄林關之外。”
“關在人在,關破人亡!”
“關在人在,關破人亡!”
“關在人在,關破人亡!”
“關在人在……”
滄林關將士的呐喊聲傳到了蠻族大汗和各位首領的耳朵中。
他們的臉上變得難看起來。
“給臉不要臉,傳我命令,大軍攻城!”
“大汗命令,大軍攻城!”
“攻城!”
“殺!”
“殺!”
戰鬥有時爆發的就是這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