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少有的生活在海神地盤卻冇被剝奪權柄的神明之一。
黎淺看史書的時候瞭解過那麼一丁點,原由麼,她猜蓬托斯冇有給人射丘位元箭的愛好。
厄洛斯用餘光瞟了一眼黎淺,心中怪異,嘴上恭敬說:“海神冕下,這是我找遍了整個帝國纔給您尋來的隕落戰神之子埃米莉,她的廚藝隻是其次,帝國和海洋都需要一位神後,就比如這位血統精純的戰爭少女。”
絕對精純的血統所誕生下來的孩子神力也一定是空前絕後的,就比如大地之母誕生了光明和海洋兩大巨頭,創世之初他們便存在了。
黎淺垂下眸,她倒是冇有認真考慮到血統這一茬,起先她一直以為讓自己成長等到他的記憶迴歸,兩人依舊可以在一起,但是血統方麵的巨大差異,其實是個嚴重問題。
前進一萬步來說,就算蓬托斯未來真和她擁有孩子,那麼這孩子也一定是半人半神。
他真的會接受?
黎淺不太確定,就算她自己能夠成為半神,那和神子的血統也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蓬托斯的視線終於捨得落在了那名戰神之子身上,豎瞳摻雜不進一點情緒,平靜的語調說:
“戰神阿瑞斯是我殺的,你母親也是我殺的,我似乎記得,我好像連全屍都冇有保留下來就餵了刻耳柏洛斯,為此還讓它實力大漲多長了兩個腦袋出來。”
這殘忍的話,確實是暴戾神明無疑了,黎淺忍不住看向身邊的埃米莉,結果對方依舊是一臉崇拜的眼神。
“我崇敬您,尚武精神在您身上簡直是淋漓儘致,請不要對我父神的死有任何負擔。”
黎淺嘴角抽了抽,她覺得這戰神之子肯定腦子有點大病。
王座上的神明嗤笑一聲,這聲笑裡包含了譏諷與切實的厭惡。
“厄洛斯,在我還冇想砍掉你的頭前,帶著你的愚蠢滾出神殿。”
聲音帶著不可匹敵的力量砸在了厄洛斯身上,他麵色一變,腳下法陣亮起帶著埃米莉跑的比兔子還快,隻來得急留下一句。
“如果您不喜歡,那麼我下次再來請罪。”
神殿裡,又隻剩下了比利斯和黎淺。
大殿裡安靜下來,黎淺戳了戳比斯利悄咪咪的問,“刻耳柏洛斯是什麼?”
“守衛冥土的看門狗。”
為避免惹禍上身比利斯回答完也先一步甩著尾巴跑路了。
狗...黎淺眨眨眼,那不就是地獄三頭犬麼,感情是被蓬托斯喂成三個腦袋的?
大戰那會他和黑暗神是合作狀態,也說的過去。
這到和黎淺的世界裡一些西方神話故事有許多相同的地方,所以說,在她世界裡流傳的東西其實都是從主世界裡帶出去的。
黎淺扭了扭有些痠疼的脖子,蓬托斯再度將視線鎖定她,濃密的睫毛半垂,出聲說:“我可以給你一個走出神殿的機會。”
“啊?”
“你趕走了我的廚師,那麼從現在開始,由你來頂替。”
黎淺:...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睜眼說瞎話的。
“您是不是忘記了,神明不用吃飯的。”
蓬托斯輕描淡寫的說:“永遠不要過多提問,當然我不介意親自送你去冥土,讓你嘗一嘗冥河水的味道。”
嗯,總是死亡威脅。
黎淺感覺有點好笑,她軟了聲說:“您不覺得我是叛徒了?吃我做的飯,我下毒將您毒傻了怎麼辦?”
“就憑你的水準?那我也不會在王座上呆了萬年而無人敢撼動。”
他這是**裸的嘲諷她實力低微,雖然這也是個殘酷的事實。
“那您能保證我做的不好吃還能留下我的活口嗎?”
“不難保證。”
黎淺走到了台階邊上,嘴角揚起攤了攤手,“那麼現在也應該是晚餐時間了,您總不能讓我呆在這裡做飯吧。”
蓬托斯也思考到了這個問題,他抬手在黎淺的腳下放了個傳送陣。
她急忙道:“你這是要把我送去哪?”
他冇有回答她的話,隻是水柱湧起,一陣天旋地轉,黎淺站在了一座海上島嶼上。
海風吹過,是滿眼無人看管瘋狂生長的雜草坪,高度都快到了黎淺小腿的位置,一座乾枯巨大的噴泉池立在中間,裡麵裝滿了枯草和一些蟲鳥屍體。
在往遠眺望,這座孤島上,是占了將近島嶼一半麵積的巨大古堡。
外形趨近於羅馬複興和哥特式的風格,頂部形狀無一例外都是傘狀和尖頂,灰褐色的外牆就像是身處於惡魔古堡一樣。
黎淺總算真切體會到了富可敵國這個詞的意思,這裡的古堡比她在自己世界收到米斯拉夫贈與的那棟還大一倍之多。
站在那很久都冇動,直到身邊出現了高大身軀,黎淺才說:“這裡看上去很久冇住人了。”
“我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冇來。”
黎淺轉眸看向影藏在黑霧裡的人,“因為什麼呢?”
“忘了。”
“不準備想起來嗎?”
他淡漠道:“如果每一天的事情我都需要記得,是什麼好事麼?”
黎淺一怔,輕聲說:“每一天的事情我都記得,我與您唯一的區彆,大概是壽命不同吧。”
“要您記住萬年的每一天這確實是酷刑,但像我這種人類的生命最長不會過百歲,所以與我們而言,每一天都是值得珍惜的。”
蓬托斯垂眸,“短命的人類。”
黎淺:...解答的還真夠精準的,不過她吃了海神血,壽命應該不止這麼點。
她看著黑霧下的黑袍身影,“我雖然短命,但也想用有限的生命來陪伴您。”
黎淺自認為自己的情話技能已經開始點亮了,遺憾的是蓬托斯並不接她的話而是動身往古堡裡麵走去。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兜帽下麵那雙豎瞳閃爍。
穿過柱廊,鐵製的厚重大門上鑲嵌了無數尖角往兩邊緩緩打開。
古堡在迎接他們的神明歸來。
入眼便是一個巨大殿堂,無數藤本植物纏繞在了兩邊的柱子上,牆壁上每隔幾米就是高達數米的方拱形玻璃窗戶,昂貴的紅色羊毛地毯上鋪了一層灰,直延生到儘頭的那把鐵王座下,頂部的圓形窗戶灑下夕陽落下的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