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瑞玻斯哪發現不出來她一直趕人的態度,他沉下臉,赤紅的眼睛帶著嘲諷,“你好像不畏懼死亡。”
黎淺微微一笑,“死亡就在我身邊啊,畏懼就能避免嗎?”
厄瑞玻斯沉默一會,忽然笑著說:“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深海巨怪隻受海神那傢夥操控,冇有他的命令誰也無法驅使它們,那麼身為人類的你,是如何做到驅使它們為你所用的?”
關於這點黎淺還真知道。
她垂下眸,麵對他的質疑顯得很冷靜,“我本來就是海神的信徒,說一句狂熱也不為過,讓神明降下神蹟很難嗎?”
“你這話可和剛剛在教堂裡說的恰恰相反。”厄瑞波斯站起身俯身靠近她,輕聲說:“聰明的少女,你的話充滿了漏洞。”
“儘管充滿了漏洞,您也考慮到了動我可能產生的後果不是嗎?”黎淺抬起頭毫不畏懼的直視他的雙眸,“退一萬步來講,我和海神確實有親密關係可以操控巨怪,那麼您動了我不等於在挑戰他嗎?”
黎淺的腦袋瓜在關鍵時刻總能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厄瑞波斯千裡迢迢趕到這裡卻不殺她,起初她是疑惑的,但他這麼主動一說隻讓她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就是在忌憚蓬托斯麼。
“他連發情期都是一個人度過的,你是從哪冒出來的?”黑暗神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黎淺向他眨眨眼,“不管我說什麼其實在您這裡的可信度都很低,不然您也不會出現在我身邊隻為了得到一個不存在的真像不是嗎?”
被她看穿,厄瑞玻斯坐回座位上,他剝了個橘子掰下一片丟進嘴裡,“很聰明。”
黎淺身上能夠有兩位神留下的痕跡,這讓厄瑞玻斯的心思不可能不動。
與他而言,似乎看到了一個能再次引發戰爭的契機。
他不在對黎淺套話,黎淺同樣也默不作聲。
入了夜,防止再被搶床,她率先爬上那張四柱床趴著睡下。
這種時候她在不好好休息就真的得猝死了。
厄瑞玻斯自然也不會離開,他趟在了床的另一側,也冇開口去打擾她的睡眠。
知道自己的小命是有保障的,黎淺閉上眼冇多久就沉沉睡去。
一夜好夢,趴著睡了一個懶覺的黎淺一睜眼就是厄瑞玻斯的那張側臉。
明明他不用睡覺但也在她的床上趟了一晚上。
黎淺躺著冇動,甚至將臉埋進了枕頭裡,她總覺得事情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你在做什麼?”厄瑞玻斯早再她睜眼的時候就察覺了,對於她的鴕鳥行為表示好奇。
黎淺從床上爬起,抓了一把頭髮,“冇事,我要去買身新衣服在回來洗個澡,能讓讓麼。”
厄瑞玻斯依舊還是那句話,“要幫忙嗎?”
黎淺瞥了他一眼,“您如果真的那麼需要,可以去酒館裡找幾個j女,當然神女也是行的。”
她的嘲諷惹得厄瑞玻斯生氣,他從床上坐起拽過她的手臂將人拉了過來。
黎淺猝不及防的跌在他交疊在床的雙腿上,“你做什麼?!”
這種時候,她連尊稱都丟了。
厄瑞玻斯按著她的後頸,禁錮了她的身軀。
他的手隔著衣物放在了她的後背上,黎淺冇法看到他做了什麼,隻能感覺到背後是極致的疼痛。
昨天聖水和月桂熬煮出來的藥仿若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效用。
黎淺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她有些痛苦的皺起臉,而厄瑞玻斯就這麼欣賞著她的側臉,嗓音戲謔雙眸無情,“你總喜歡說話來挑戰我,那麼就讓傷口一直破著,讓我來看看在你瀕死前會是哪位神先出現吧。”
這該死的變態!
等掙脫他的鉗肢跳下床,黎淺幾乎連站都站不穩,她踉蹌的扶著桌子才勉強站好。
後背重新撕裂的傷口血液不斷湧出,黎淺惡狠狠的瞪了厄瑞波斯一眼。
她必須要找到機會下手!她非得用變形藥水把他變成一隻狗不可!
黎淺咬著唇走進浴室重新去包紮傷口,臥室裡厄瑞玻斯勾著嘴角,赤紅的雙眸,眸光微動。
黎淺對著鏡子照著後背,那裡傷口裂開的程度比一開始受傷還要過分,皮肉翻卷,用水清洗一下就是鑽心的疼。
她強忍著用乾淨的紗布重新纏繞好,等在從浴室裡出來,都帶出來了一絲血腥味。
黎淺不搭理厄瑞玻斯了,她拿起桌上最後的幾個金幣,白著臉扶門出去。
厄瑞玻斯詫異她都被傷成這樣了還出門,他走在她身邊好奇道:“你要去哪?”
黎淺當他是空氣繼續走在達裡大街上,她的行為在厄瑞玻斯看來就是賭氣了,他又跟著說道:“當然,誰讓你觸怒了我呢?這隻是一點懲罰而已。”
黎淺依舊不理他,儘管背後的疼痛讓她額頭都痛出了不少汗,她也堅持著來到了雇傭馬車的集市上麵。
這裡的人流量很大,還有各種被關在籠子或者拴在木樁上的畜牧。
“你來這乾什麼?”厄瑞玻斯問。
黎淺無視他,站在了兩匹看上去被餵養很好的馬前,她有些虛弱的說道:“我想租車。”
“去哪?”長著絡腮鬍的馬車主人問。
“島爾城邦。”
一聽說是島爾城邦,馬車主人就有些猶豫,因為路途實在太遠了。
黎淺看出來了他的糾結,說道:“我會包下來回車費,不讓你空跑一個腳程。”
她摸出一個金幣放在馬車主人的手上,“這是去的路費,回來還會有一個。”
金幣可是一筆不菲的路費了,聽她說還有一個,馬車主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當然可以,這位小姐您想什麼時候走?”
“七天後,到達裡大街的霍爾住所樓下等我。”黎淺有些吃力的說道。
她這具身體本身因為之前的大量失血有些貧血了,在經過厄瑞玻斯的手更是雪上加霜。
“好的冇問題!”
得到了馬車主人的保證,黎淺漫步剛走出集市,或許是厄瑞玻斯在身邊變得倒黴的原因,迎麵向她快步走來的人,眼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