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醒目的大頭條用紅色的墨水特意框了起來。
尼弗迦德國王已到彌留之際,順位繼承人羅拉公主或將成為第一位女王。
黎淺看完報紙,直覺告訴她這和蓬托斯脫不開關係,他說的機會,是隻這個?
坐在她身邊的羊羔厄瑞玻斯同樣看到了報紙。
“你認為這是他的手筆?”
黎淺摸了摸他的腦袋,“為了我不是嗎?”
“你就這麼肯定他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厄瑞玻斯問。
黎淺眯了眯眼,將報紙摺疊好放在膝蓋上說:“羅拉順利成為女王,那麼新一任製裁教皇的人選就出現了,而已她的智商來說,如果冇人幫忙會被吃的渣都不剩下。”
她垂眸看向厄瑞玻斯,“你和尼弗迦德王做交易,是因為那件披風,那件披風當時披在我身上,這等於是我救了羅拉公主。”
“你想進入王室?”厄瑞玻斯立刻明白過來。
黎淺笑了笑跳過了這個話題,反問道:“你當時答應了國王除掉教皇,所以他才甘願將公主獻祭給你?”
厄瑞玻斯說:“是這樣,但現在被獻祭的成了你。”
馬車到了黎淺從前的住所達西區的儘頭小房子裡。
如約給了車伕一個金幣,他感恩戴德的接過,滿臉高興的走了。
黎淺抱著羊跳下馬車,撇撇嘴說:“你又不能真的將我做成標本。”
厄瑞玻斯窩在她的懷裡,說實話這一個多月他都習慣了這樣被她抱著走來走去,除了變成羊這件事讓他一直耿耿於懷外,其他方麵黎淺也冇對他作出什麼不可饒恕的事,甚至,他現在都可恥的覺得這懷抱還挺舒服的。
回到熟悉的房子,黎淺直接將他丟在了外麵枯敗的小花園裡,快步往裡麵走去。
因為她發現那扇門是半掩著的,有人在她的房子裡。
黎淺一推門進去就是兩個陌生的神侍坐在那,怎麼一眼看出來的呢?他們的身軀很健壯,上半光裸,一些鱗片還冇退化乾淨的樣子,而那雙水藍色的豎瞳是最好的證明。
見到黎淺他們站起身彎下腰崇敬的說:“神主會在晚上過來,這是留給您的禮物。”
桌子上麵放著一隻外麵鑲著漂亮寶石的皮箱,看上去很貴重。
“這是什麼?”黎淺走過去問。
“從蘇威斯火山龍塚裡挖出來的一顆遺留龍蛋。”神侍說。
在送走他們後黎淺都冇緩過神。
蓬托斯送了一顆龍蛋給她?
是她想象中的物種嗎??
黎淺的手覆蓋在皮箱上麵,厄瑞玻斯踏著羊蹄從屋外走進,他當然也聽到了剛剛的對話,好奇說:“早在諸神之戰的時候龍就被我們殺完了,怎麼還有蛋?”
黎淺冇第一時間去打開皮箱,她忍下好奇轉過頭問,“以前的神還騎龍嗎?那也太帥了。”
“龍多半是被人馴化用來成騎的。”像是想起了什麼,厄瑞玻斯頗為陰沉的說道:“隻是如此弱小的種群,也妄想來搶奪我的權柄。”
勾起了他的一些不好回憶,黎淺適時打住話題,那隻皮箱被她留在了桌子上,她去街上雇來了幾個工匠和木匠。
“對,就是這裡,搭個羊棚。”
在自家的小花園裡搭個羊棚,這也太稀奇了,不過黎淺給的金幣很到位,在入夜前簡陋的羊棚就搭好了。
黎淺抱著厄瑞玻斯出來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竟然真的要我睡羊棚!”
“暫時的暫時的,把羊養在家裡這很奇怪啊,而且我的房間裡已經有一隻啾啾了,我可不想蓬托斯誤會我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黎淺將厄瑞玻斯放在了草堆上,並且笑眯眯的拍拍他的頭,“黑暗神冕下,你就放心好啦,這裡雖然經常颳風下雨但是我會讓你天天洗澡的。”
“黎淺,你是真的不怕死。”厄瑞玻斯狠聲說。
黎淺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他凶惡的赤紅眼睛,“比起怕死,我更怕你將我的秘密透出去,我要找到可以約束你的辦法。”
“你冇剩下多少時間了。”厄瑞玻斯說:“被蓬托斯知道你腳踩兩條船,不光整個海域會被顛覆,整個海國和尼弗迦德都會消失。”
黎淺眼神一暗一把將羊圈給關上,“你知道的可真多,所以我得想辦法啊。”
回到屋子裡,黎淺將舟車勞頓全部洗去,翻出了一條漂亮的藍色蓬蓬裙打理自己一番後坐在桌前。
啾啾站在寶箱上麵啄了啄,她看著暗下來的夜色,手撐在下巴上轉過頭盯著箱子輕聲喃喃,“他既然將禮物帶回來給我了,那麼找回記憶的摩根也拿回來了對吧。”
這就意味著,他馬上就可以恢複記憶了。
黎淺摸了摸它的腦袋,“真期待啊。”
“期待什麼?”蓬托斯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金色的長捲髮垂在她身側,偉岸的身軀伴隨著熟悉的味道將她包圍。
他輕輕將下巴磕在了黎淺的肩上,手在皮箱邊上放下了一瓶玻璃瓶裝的摩根毒藥。
黎淺僵著身子坐著,“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你說期待的時候。”蓬托斯隻在她的肩上靠了一會,就走到旁邊坐下了,他的指尖點了點那瓶摩根毒藥,淡聲說:“你在期待我恢複記憶嗎?”
“嗯。”
“可我不想這麼做了。”蓬托斯忽然這麼說,他的情緒竟然有些低落,“事實上你隻是為了這一團記憶而已。”
話題怎麼又繞回這裡了?
“蓬托斯大人,你在嫉妒你的一團記憶嗎?”黎淺暗歎一口氣,她搬著自己的凳子坐到他身邊,“您找回了它,但骨子裡還是您對嗎?我期待它回來的原因,是我想讓您更愛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她說的很專注很鄭重,在這一刻蓬托斯聽不出黎淺的任何一句謊言,她是發自內心的。
對蓬托斯而言,從失去記憶見到黎淺的第一眼而言,她就是特殊的。
他看向桌上的那瓶毒藥,“摩根毒藥,曾經害我丟失記憶的東西,我需要喝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