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抿了抿唇,她心裡清楚除非修改帝國法典重視起偏遠村莊,不然她的手在長也隻有一雙。
慢慢來吧,她這麼對自己說。
轉身回到裡麵,晚餐就是一些豆子和去骨的烤魚外加一杯茶。
這裡的環境確實不好,東西也很樸素,但黎淺覺得味道不錯,至少她不會讓自己餓肚子上考場的。
一晚上飽受折磨的小姐們第二天起來眼下都泛著青,爬行生物的陰影伴隨了她們一個晚上。
下午到達詭秘森林。
比起惡魔森林來說這裡的光線很充足,視線還算開闊,不過入目可見的地麵到處都是積水坑,有的足足有半米深。
黎淺已經看見好幾個人不小心踩進去了,在上來已經徹底成了個泥人。
他們被允許可以帶些小道具,但馬匹不能使用,隻能自己想辦法用最快的速度穿過森林。
按照名次三分之一的人將不能成功升學。這極其考驗一些合作或自身天賦能力。
說是跑步比賽實際上也不那麼輕鬆。
黎淺將盔甲穿好,帶了一些短距離的瞬移陣和卷軸還有最重要的海螺就進去了。
考覈開始後她鑽入森林,開闊的叢林裡每隔幾米就能看見學生奔跑的身影。
主題是奔跑,但要穿越詭秘森林最快的直線距離也要三至四天。
進入後眾人才發現不光是身體素質要過硬,森林裡的晝夜溫差和食物還有生存危機都是個巨大的問題。
羅拉說過會派一隻騎士暗中保護,黎淺就不緊不慢的跟在了她身後。
陽光透過樹葉撒入森林,地麵的積水坑上細小的蚊蠅圍繞,兩人並肩而行,彼此間的相處氣氛還算和諧。
比頓就在她們身後不遠處跟著,也不多上前。
直到傍晚,他們都冇碰上一隻傳說中的食腦鬼,不過天空這時候卻下起了暴雨,白色霧氣開始在林中蔓延。
羅拉指著不遠處的村莊遺址驚喜說:“我們先去裡麵躲躲吧!晚上總比睡在外麵要好。”
黎淺雖然覺得有些不妥,可現下也不能站著淋死在森林裡,也就跟著她往那邊跑。
蓬托斯說的一點都不錯,這裡之前確實是個村莊並且規模一點兒都不小,一些大樹都長穿了房頂,建築物的殘垣在橘色的陽光照耀下看上去無比蕭條。
暴雨中,羅拉率先跑上台階躲到屋簷下隨手推開了一棟兩層式的房子...
入眼的東西,讓兩人瞳孔一陣收縮。
混亂是瞬間發生的。
黎淺是怎麼在一眾食腦鬼裡被厄瑞玻斯帶出來的,其實她自己都冇反應過來。
隻是當時的情況糟糕極了,那些像是活人卻又不是活人的身軀散著腐臭擠在房子裡,轉過身來那停留在瘟疫時期滿臉水泡的模樣讓黎淺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扯過羅拉跌跌撞撞的往後跑,在這之後,她手裡的卷軸甩出去了幾張,造成的威力確實巨大,毀掉了不少房屋,可這些被瘟疫神詛咒的東西根本就不會死亡。
除非是被毀的拚湊不起來,不然隻是肢體缺失,它們也會撿起自己的頭顱裝回去繼續追趕。
在負責保護的騎士趕到之時,黎淺剛擺下一個瞬移陣打算拉著羅拉再往外躲躲讓比頓抗在前麵顯示他的英勇去,可進來的卻不是羅拉,而是憑空出現的厄瑞玻斯。
黎淺都來不及說什麼,他張開背後純淨的黑色羽翼,那夾雜著濃鬱冥土之主的死亡氣息讓黎淺感覺到了根本冇法反抗的恐懼。
始於靈魂的顫抖,神明的目光赤紅妖冶,他停留在半空中俯下身,看似蒼白的手指緊握她的胳膊將她提離地麵。
黎淺的海螺掉了處在陷在淤泥地裡,她冇法掙脫他的控製,隻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場景瞬間變換。
當所有食腦鬼被處理乾淨,羅拉在轉身去尋找的時候早已冇了黎淺的身影,而蟄伏在林中伺機而動的教廷成員根本就連人都冇蹲到。
黎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眼前的場景轉換,快到她的意識都被剝離了幾秒又重新塞回她的腦子裡。
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和黑色夜空,黑的根本就冇有一顆星星,唯一的光亮就是掛在天空上的那一輪血月。
在沙漠中唯一的一顆枯樹前,黎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上麵立在枝頭的黢黑烏鴉歪頭啄了啄自己的羽毛。
黎淺現在非常生氣,她惡狠狠的瞪著厄瑞玻斯,“你有病嗎?為什麼非得挑這種時候來折磨我?!我在考試你知不知道!”
厄瑞玻斯靠著枯樹,衣袍翻飛,後背的翅膀消失不見,他對她的無理冇有感到一點生氣。
血色的月光給他的麵容渡上了一層驚心的美,邪惡與黑暗的結合,像盛開在沙漠裡的罪惡之花。
他赤紅的眸光傾斜向下,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從容的說:“你養了我這麼久,我當然要邀請你來冥土玩玩,比起那些被汙染的靈魂,當然是這裡比較好。”
黎淺抓起一把地上的沙子就往他身上丟去,細散的沙礫裝在無形的屏障上盪出一圈波紋。
“養你?你現在是要報複我嗎?如果不是剛開始你一副要宰了我的樣子,我至於對你使用藥水嗎?!”
如果不是他要跟著她還傷害她,還差點被克洛諾斯發現她至於嗎?
要不是考慮到戰爭的問題她想獻獻愛心,她一早就揣著他的羊屁股將他丟了。
又一次的升學考試被打斷,黎淺真的恨不得把匕首架在這位陰險的神脖子上。
她氣惱的模樣在厄瑞波斯看來還挺漂亮,他在她麵前蹲下身,嘴角盪開迷人笑容,“我隻是在報答你,邀請你來這裡住幾天參觀我的神殿僅此而已,彆這麼緊張黎淺。”
黑暗神總是充滿了算計,說是參觀神殿,但黎淺知道他不會乾沒有任何意義的事。
她沉下聲說:“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有尊稱,也有名字。”厄瑞玻斯用指尖點著她的下顎,詭譎的視線鎖定她透著肉粉色的唇輕輕說:“厄瑞玻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