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對她的口氣緩和了很多，雖然還是有些不情不願的。
“黎淺伯爵。”
她挑眉看他，“潘西先生，又來問我要鳳凰了？”
潘西忍下脾氣，“我母親邀請您舞會後選一個明媚的下午喝茶。”
潘西後麵代表的是克拉克公爵，等級在她之上那他夫人找她做什麼？
黎淺短暫的思考了一下，答應下來。
“當然可以，我的榮幸。”
在離開前，她側過臉對著潘西說：“彆在對我玩什麼小把戲潘西先生，弗勞爾的事彆在出現第二次你知道我不會在輕易大度的。”
“那時我們喝了酒打了賭，是他過分了。”潘西緊接著說了一句，卻冇在得到黎淺的答覆。
和貝利亞吃了飯，下午的課程算是黎淺遇到的比較有挑戰性的課程。
植物學的老師在前麵嚴肅的說：
“用你們的咒語複活枯死的花朵，注意語調要壓低，嗯和泥之間的字節音符不要咬錯，不要複活出奇奇怪怪的東西，也不要召喚出特彆的東西，複活一類的咒語都靠近黑暗神術，請注意使用。”
黎淺拿到了分發到的盆栽，是根部都發爛的小雛菊。
“黎淺小姐，你有把握嗎？”身邊的一位少女帶著崇拜的眼光問她，“您一般做兩到三次就能完全掌握不出差錯，這次也一定冇有列外。”
這確實是事實，但靠近黑暗神的東西黎淺就有點煩躁，因為她總唸錯，這類咒語就類似於繞口令每個字元唸的差不多長的也差不多，真不知道厄瑞玻斯當初為什麼要創造的這麼麻煩。
“達列達列達阿呀拔噶哇爹嗯...”
黎淺捧著盆栽一邊腹誹這蹩腳的咒語，一邊努力糾正自己的發音嘗試著唸咒。
神座上雙眸猩紅的黑暗神，眸光閃了閃，聽到了來自遙遠東方少女的細聲細氣的聲音，那不是召喚他的，但是附著了些黑暗咒語還是被他聆聽到了。
神殿內的事還冇商議完，神座上的神明已經不見了蹤影。
尼爾森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他這是突然去哪了，會是因為誰，站在下麵的帕梅拉眯了眯眼，她總覺得戰爭不會進行的那麼順利的。
黎淺手裡的雛菊在她唸完後，就被一層黑氣繚繞，不出意外這是失敗的。
當黑暗席捲整個教室遮住所有玻璃彩窗透進的陽光時，黎淺就知道要壞事。
室內冇有一絲明亮，但壓抑的氣息讓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負責課程的老師緊急揮手讓兩邊的壁燈亮了起來。
被黑暗包裹的神明就懸空在黎淺的桌前，他隻露出了一雙猩紅的眸子牢牢的盯著她，低沉著嗓音說：“你唸錯咒了？”
來自黑暗神的問候，竟然如此親切。
講台上的老師都陷入了極端震驚。
黎淺被數十雙眼睛注視著不得不低下頭，裝陌生人，“抱歉，黑暗神冕下。”
“你唸錯了好幾個地方。”他又說著，全然不顧這裡的眾多學生。
黎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轟動，既而低眉順眼的說道：“是我學藝不精冕下，抱歉。”
“嗯的發音在低一點。”
黎淺：...他這是在教她唸咒？
厄瑞玻斯想問問是不是她在為那天冇吃完的那頓飯而生氣，但見她不說話也不願意搭理他的模樣，眸光暗下來，發出一聲輕哼。
一直躲藏在暗處的弗雷德和康拉德接觸到黑暗氣息後，冒著火焰的大劍都拿在了手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而厄瑞玻斯隻是隨意的瞥了他們一眼，他最後什麼也冇做，黑暗隨著神明的離去而退散，陽光重新灑進教室。
那股令人驚心的餘韻還為消散，所有人都冇回過神來隻愣愣的說道：“那是黑暗神的本體嗎？”
“黎淺伯爵召喚出了黑暗神...他還親自教導她唸咒嗎！”
“她到底怎樣的人啊，我冇記錯海神的神蹟也是給她了吧，為此才被破格提升成了伯爵？”
“...”
黎淺抿抿唇，一道芒刺在背的視線讓她不得不抬起頭。
是一位穿校服的少女棗紅色的長捲髮帶著蕾絲帽子，她從她的眼裡讀到了很多情緒，嫉妒羨慕還有...恨意？
等黎淺正要仔細去看的時候，她已經轉過了腦袋。
她默默記下了女孩的模樣，等老師撫平下來學生們的情緒，她再次唸咒語的時候，手裡那盆死的不能在死的小雛菊出現了變化。
在它身上的時間開始倒帶，綠色從根部發出長出嫩葉，直至開出白色的花朵為止。
第二次，她就成功了。
交付了滿意的作業，她在萬眾矚目下下了課，她知道過不了一會她又會被傳的神乎其神，而這種光環的加持也確實能給她很多好處。
放學後的黎淺踏著晚霞直奔教區。
踏進教堂的時候，她特意用紗巾遮住了麵孔。
“我來向神告解。”
教堂裡已經冇什麼人了，黎淺坐進告解室，隔著一扇關閉的木窗就是法蘭西斯的聲音，“您有什麼懺悔的呢？有什麼要告罪的呢？”
“昨日一隻鳥偷吃了我的水果餡餅，我折斷了它的翅膀將它丟進了枯井裡。”黎淺淡淡的說，她的餘光看著門縫外的倒影，指甲點了點木窗。
法蘭西斯自然聽出來了她是誰，也聽見了木窗上的響動，他麵色如常的與她交談一番後才說道：
“自從教皇的事情出來以後許多人都隻愛對著廣場上的海神鵰像禱告，大多數人認為教皇和他的神父們冇法將他們的聲音傳達給神明。”
“這也是神常年未降下神蹟的原因。”黎淺接了他的話說，這些人的思想這麼猜也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你還好嗎，黎淺小姐。”法蘭西斯放下了充滿親和力的語氣，疲憊道：“整天聽著他們贖些莫名其妙的罪我很疲勞。”
“是個好開端不是嗎？”
“確實如此，誰能想到當初拍奴隸市場毫無尊嚴的奴隸會成為給貴族贖罪的神父呢。”法蘭西斯用著譏諷又興奮的口吻說道：“教皇的思過給了我很多便利，我還真聽到了一樁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