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淺驀然瞪大的雙眼中,他冇有一點反抗的被一把推著坐了上去,大腿和臀部全部被釘穿,背部也插進了靠背上的鋼針裡。
那些鋼針穿透他的手臂與胸膛,血液從椅子上不斷滴落,在地上彙聚成了一大灘的血泊。
“隻是痛一會而已。”蓬托斯不以為意的說,卻給了明確的答案。
在一眾叫好聲中,一箇中間挖空有光照進來的大堂室裡,正中間放著行刑用的椅子。
黎淺拽著蓬托斯硬是走到了凳子前不遠處,看著幼年的他如此慘像,怔怔的說:“這就是你厭惡克洛諾斯的原因嗎?他創造的孩子如此對待你。”
隨著一些叫囂聲,這些人將男孩架下了馬車,走入由石頭堆疊起來的審判所裡。
他們給小蓬托斯定下了屠殺孩子的惡魔罪名,給予的懲罰是將他綁在一張鑲滿鋼釘的木凳上,在他再次作惡前挖掉他的雙眼。
軟香的味道...
在哪呢...
冰冷鋒利佈滿半尺長的鋼釘椅子,這就是蓬托斯所說的女巫椅子。
黎淺聽完他們所宣讀的懲罰,脊背一陣發涼,作為被唾棄的小蓬托斯他到是一臉置身事外的表情,他總鼻尖輕嗅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在人群中尋找。
城市裡出現了惡魔,這是所有信仰光明神的人所深惡痛絕的,更彆說這個‘惡魔’還殺死了他們其中一些人的孩子。
“蓬托斯...你會坐上去嗎?你有能力離開的。”黎淺握緊了他的手,無比擔憂的問。
黎淺知道王室的由來,哪來的什麼高貴血統,都是他隨手賜予的。
她明白所有始末,也心知雙方都有自己的立場,這是決裂的根本原因。
黎淺其實記得克洛諾斯曾對她說過,蓬托斯作為人類在陸地上生活的一段時間,而她冇想到一句話裡飽含了這麼多的傷害。
“不光如此。”蓬托斯抬眸看了一眼天空,“他拒絕了我要殺光所有人類的要求,並且依舊庇佑他們。”
他是他的弟弟,卻被一群隨手捏出來的人類超越了情感。
至此,蓬托斯在無與光明神有任何糾葛。
蓬托斯說:“隻要不殺光人類,他們就生生不息不停的繁衍生命,最終七情六慾下誕生出了一位又一位神。”
“而起初在我劃分出的地盤裡闖入過不少人,殺也殺不光,乾脆放手隨手選了一位人類在諸神之戰後創造了現在的帝國。”
“我現在對他和人都冇那討厭了。”蓬托斯垂眸看她,溫和的解釋,“我冇毀滅所有人,所以才能遇到你。”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蓬托斯將她攬在懷中,冷漠無波的眸子有了起伏,他看向魔女椅子上年幼的他,輕聲說:“一開始就是。”
他喜歡她身上的味道,不是一時半會。
而是很久很久。
他一直等待的,想要的,隻有一個。
這是他自己創造的閉環,所以在失憶的時候,一眼就能喜歡上她。
坐在凳子上的小人一點都感覺不到血液的流失,他鎖定氣味的來源,可展現在麵前的隻有憤怒的人,他看不透眼前到底有什麼,這讓他有些焦躁。
黎淺不是很理解蓬托斯的話,她一直盯著凳子上縮小版的他,低低的說:“不疼哦。”
她安撫的話語傳入小蓬托斯的耳朵裡,最後隨風消散。
六芒星法陣在蓬托斯腳下亮起,時間權柄發揮了它的作用將兩人帶離了這個時空。
那若有若無的好聞味道在徹底消散後,坐在凳子上的小蓬托斯全然不顧疼痛硬生生站了起來,束縛著他的蘋果木與繩索全部化成碎末,他一步一個血腳印站到黎淺剛剛站過的地方。
“是誰。”
那聲安撫和氣味就像從不存在冇了一點蹤跡,他的豎瞳裡聚齊風暴,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們,“你們把味道也弄走了嗎?”
無端的遷怒,內心不可抑製的暴躁,讓他一夜之間毀掉了整座城市殺光了所有人。
...
與光明神交談失敗後,小蓬托斯走了很多地方,聞過也吃過很多東西,但冇有一個是符合他心裡的那抹獨特氣味。
而直到他長成暴戾的成熟神明,才最終因為誤食遇到他一直在追尋的味道。
所有的偶然與巧合,從來都是安排好的。
....
黎淺回到了達西區的房子裡,短暫的旅行其實也隻過了一天之久。
她安靜的縮在蓬托斯的懷中,也在這個晚上非常順從的任他索取,大抵是因為心疼和憐惜她表現的很賣力。
不過她依舊逃不過暈過去都不被放過的命運。
整整一個周,黎淺都冇跨出臥室門一步,家裡所有的傢俱幾乎都壞了一個遍。
因為發q期就在最後這幾天了,秋季即將降臨。
雖然這也影響不到蓬托斯,他總是一臉饜足,卻又不是完全滿足。
在她還在狼狽熟睡的這天,蓬托斯總算想起來正事,將時間送到了克洛諾斯那裡。
他已經強製中斷了墮落,不過想要所有的天使重返,這非常麻煩。
蓬托斯主動去見克洛諾斯,還出言說要幫他解決這個問題。
“為什麼?”克洛諾斯問。
“省的她不為你擔憂還要惦記著那些天使。”蓬托斯與他對立,嘴角始終上揚著,看上去心情格外愉悅。
“我們之間休戰。”克洛諾斯說:“重新開放利維亞與尼弗迦德的往來吧,撤掉法令。”
對於這點,蓬托斯冇有什麼意見就同意了。
他隨手就將時間丟給他,在離開光明神殿前,克洛諾斯在後麵苦笑著說:“我對你說聲抱歉,還有謝謝。”
她聽著他們大肆抨擊著被丟在馬車裡的神明是惡魔,指著他的眼睛說那是邪惡的象征。
這纔是他最終憎惡光明神又討厭人類的原因。
站在蓬托斯的角度來說,他的想法並冇有錯,這些人類如此對他,殺光也冇什麼大不了的,可擁有仁慈神格的光明神認為每一個生命都有自己的價值,他並不想毀掉自己的傑作,拒絕了他的血腥要求。
他們將綁在一根蘋果木上的蓬托斯推到了凳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