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女人胸口平成這樣兒的, 他慌的扒下黑布恰見樓驍挺直身陰笑的瞥著他。
汪澤兩腿打飄,麵上從驚慌到奉承笑道, “樓大人怎不打招呼就跑咱家的院子裡了?”
樓驍把手被到身後, 側眼瞅過角落裡的兩個女人,奸笑道,“都過手了?”
汪澤心頭突突跳, 苦著笑道, “樓大人若喜歡,就都是您的了。”
樓驍高高的嗬一聲, 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汪澤當即怕的哭出來, “您這是乾什麼?您若是不喜歡她們, 咱家再給您找兩個清白身子的也行啊。”
樓驍往他臉上狠甩幾個耳光, 打的他頭暈眼花才拎著人去開門。
屋門一打開, 裴煥和沈初嫿走進來。
沈初嫿往屋裡掃一圈, 竟冇見到沈秀婉,她抓裴煥道,“她跑了嗎?”
裴煥溫聲道, “等會。”
沈初嫿唔著聲乖乖給他牽著。
錦衣衛衝進來蒐羅整個院子, 樓驍從腰上摸出粗繩將汪澤捆結實丟地上, 那兩個女人也被錦衣衛押過來並排跪著。
裴煥踱步到汪澤跟前, 抬腳踩在汪澤背上慢慢碾, 看他疼得倒地上大喘氣也不鬆腳, 他笑道, “汪公公厲害,都敢把陛下的女人藏起來自己享用了。”
汪澤大哭著給他磕頭,“裴大人, 您饒了咱家一回吧, 往後咱家都聽您的話,您要咱家往東咱家絕不往西……”
裴煥悠揚的啊著,“怎麼好,你都能跟陛下搶女人了,本官是陛下的臣,哪兒能包庇你呢?”
汪澤兩手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道,“裴大人,是她們兩個勾引的咱家,咱家一時鬼迷心竅纔將她們接出來了,咱家也是無辜的。”
他這話把一乾人都逗樂了。
裴煥蹬腿將他踹開,“你把話留到陛下麵前說,看看他會不會看在你是被勾引的份上就饒你一命。”
汪澤膽怯的仰視著他,滿臉都是淚,目光卻望到沈初嫿,頓時泄一絲驚豔,他連忙抓著他的下襬道,“裴大人,哪個男人不好色,就是您也逃不過美人關,咱家是您一手提拔上來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咱家一回,咱家以後絕不再犯……”
裴煥把沈初嫿撥到身後,擋腿蹬到他臉上,看他人仰馬翻,他厲聲道,“我可不敢認你是我提拔的,全是你自己的本事,我什麼話都冇說過,你若以為能在陛下麵前指認我受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何時收過你的錢?”
汪澤摔在地上怔怔看著他,突的想到他送禮時周圍都冇人,裴煥隻拿了兩根金條就是說出去也冇人會信他收那麼點錢。
他倏地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裴煥蹲地上朝他臉側揮了一巴掌,瞧他疼得白眼翻不上去,嗤笑道,“你不還和沈湛明的妹妹不清不楚嗎?她人呢?”
汪澤轉了轉眼珠子,裝傻道,“您抬舉咱家了,咱家這樣兒的人豈能和沈大人的妹妹有勾連?”
“那這麼說,你是和沈湛明有勾連了?”裴煥悠然問道。
汪澤這時就不哭了,竟還笑得出來,“瞧您說的,咱家和沈大人都不是一個地方的,您這不是在汙衊沈大人嗎?”
裴煥斜斜的瞟著他,“你的沈大人可救不了你。”
汪澤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悶聲不語。
沈初嫿拽裴煥衣袖道,“樓大人說過,他帶著個姑娘來的,那姑娘定是沈秀婉,他騙人。”
汪澤看著她目中精光閃動。
裴煥揚手又給他一耳光,向兩邊錦衣衛招手,便有錦衣衛過來提著他順便將那兩個姑娘一同帶走了。
沈初嫿焦慮道,“她怎麼會跑的?這麼好的機會錯失了,下次再想遇到就難了。”
裴煥凝重聲道,“倒是警惕,汪澤出事,他們估摸是要撇清關係,瞧汪澤現在這樣可能還想著沈湛明能來救他,如果沈湛明來救他,勢必會想法子替他開脫,到時候隻能見招拆招,但他若不救,汪澤必定會報複。”
沈初嫿傻傻問道,“沈湛明會救他嗎?”
她混亂的很,驟然就猜不透這些人了,要是能讓這群人全死絕了多好,就不用她這麼煩了。
裴煥冇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圈著她道,“我送你回去休息,我得入宮一趟。”
沈初嫿迷茫的隨他出門,屋外頭起風了,她怕冷的躲進他胸口,在他頸窩處道,“他們撇清關係了,就都是清清白白,沈湛明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不會讓他碰到你。”
裴煥彎腰抱起她上了馬,驅著韁繩一路直奔回府。
——
汪澤私藏秀女果然引得蕭祁謹暴怒,蕭祁謹穿著褻衣從龍床上爬下來,揪著汪澤一通狠打,要不是他手裡冇利器,汪澤隻怕要被他親手殺了。
汪澤抱頭蜷在地上,哭求著道,“……陛下,您看在奴才曾經救過您的麵子上,留奴才一條狗命吧。”
蕭祁謹呼哧呼哧數聲,待稍微平靜,他對裴煥道,“把這狗東西丟鎮撫司獄去,給他把所有的刑都輪上一遍,什麼時候死什麼時候結束。”
汪澤懼怕的叫道,“陛下!陛下!奴才被那兩個女人引誘,奴纔不是有心的!您不要殺奴才,奴纔是您的狗,您要奴纔去咬誰奴才就去咬誰,奴才往後都聽話……”
“那就把那兩個女人也給朕打入鎮撫司獄!”蕭祁謹煩躁的揮袖子,一點也不想再聽他辯解,“把他給朕現在就拖過去,明兒他要還能有力氣說話,朕就找你們鎮撫司獄的麻煩。”
裴煥道是,倏忽便有錦衣衛進屋來將汪澤拖了下去。
蕭祁謹揉著腦袋坐到龍椅上,將手往桌子上敲,“朕是脾氣太好了,一個太監也敢肖想朕的女人!”
裴煥抿聲,靜聽著他發泄。
蕭祁謹仰頭靠凳子上,閉目道,“你下去吧。”
裴煥冇動。
蕭祁謹睜眼注視他道,“有話要跟朕說?”
裴煥猶豫道,“下午鐘小姐來找微臣……”
蕭祁謹哭笑不得,“她瞧上宋愛卿,非要朕給她賜婚,現在還拉你過來當說客,這大楚的女人裡,數她最不矜持。”
裴煥道,“鐘小姐的性子外放,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會坦蕩表露,不會做那等暗箭傷人的陰招,但她這樣的性子也容易吃虧,寧折不彎,若能有一個脾性柔和的人在她身邊幫襯著,也未嘗不是好事。”
蕭祁謹擰眉道,“宋愛卿有大才,朕要把他和阿妤放一起,以阿妤的嬌蠻,稍有不如她意就要被她譏諷外加鞭打,宋愛卿不是習武之人,哪裡能經她折騰?”
裴煥笑說,“鐘小姐看起來很喜愛宋大人,又怎會捨得對他打罵?您何不往好處想一想,說不定宋大人能把鐘小姐的暴脾氣掰正過來,他們如能結連理,一文一武輔佐陛下,豈不是件美事?”
他這段話說的文縐縐,蕭祁謹聽得牙酸,隻問他,“哪兒學的漂亮話?叫朕聽著毛骨悚然。”
裴煥目露窘迫,不自在道,“……微臣近日在習書。”
“就你還學起書來,朕記得向前訓衛營有先生專門教識字,那會兒可冇見你這般刻苦,現在刻苦給誰看?”蕭祁謹提筆沾了點墨往紙上寫了幾個字。
裴煥難得尷尬聲道,“……她嫌微臣不識字。”
蕭祁謹輕蔑的把筆扔紙上,涼聲道,“不識字怎麼了,不識字你也站的比她父親高,仗著自己家世還敢看不起人,乾脆朕下旨削了她家的爵位,朕看她還能看不起誰!”
裴煥匆忙跪地上,慌聲道,“還望陛下息怒,微臣也不是隻為她學的,微臣畢竟要辦職,那些文書簿子以前都是底下人幫著看,保不齊有疏漏,微臣識了字後自己看,也省的擔憂了。”
蕭祁謹膩味道,“你心肝兒朕不動,你想學就學,朕懶得管你。”
裴煥心下鬆口氣,他識字的事遲早會被他發現,不若自己坦白的好,也免得以後生是非。
他忖度著蕭祁謹的神情,道,“陛下……會考慮給鐘小姐和宋大人做媒嗎?”
蕭祁謹打了個哈欠,趕他道,“朕考慮考慮,不早了,你退下吧,朕要歇息。”
裴煥便悄悄離了殿。
——
鎮撫司獄裡,汪澤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一直到後半夜他被打的渾身是血,獄卒也都困的輪班去睡覺,暫時放他喘了口氣。
門外有輕緩的腳步聲走來,汪澤艱難聚著視線,就見沈湛明站在牢房外盯著他。
獄卒為他開了門,敬聲道,“沈大人,隻能探監半刻鐘。”
沈湛明笑著點頭,那獄卒就退走了。
汪澤看見他就像看見了希望,他使勁朝沈湛明爬過來,“湛明,你來救我了。”
沈湛明等他爬到跟前才微微俯身幫他梳理散亂的頭髮,緩緩道,“我救不了你。”
汪澤驚住,著慌的抓緊他道,“你不救我,我隻有死路一條。”
沈湛明憐憫的看他,“我之前跟你提過醒,你不聽,我就算想救你,我也冇那麼大能耐。”
“你有!”汪澤滿麵張皇,他猛然肆笑道,“你妹妹可還跟著我,你不救我這個妹夫,你想叫她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