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嫿想擰頭, 但他手勁大,她抗衡不了, 隻得看著他道, “你自己管不住自己,不能推到我身上。”
裴煥擺正她的身子,讓她跨坐好, 一指提著那鬆散的衣領道, “在男人麵前,連肚兜都不穿, 要我疼還要把自己摘出去?”
他兩條腿結實堅硬, 沈初嫿坐著不舒服, 可又被他束著腰, 跑是冇可能, 她搶他手裡的衣領, 澀聲道,“你放掉我的衣裳。”
裴煥把衣領放下,順手摸到她背上, 按著她不讓動, “遮什麼, 能看的都看清。”
沈初嫿耳紅的不行, 她緊揪著衣襟, 顫聲道, “你不睡嗎?你累了一夜。”
她想說, 趕緊睡死,彆再盯著她揩油。
裴煥理理那袍子,拂到下襬時他撩起被她坐到的一截布, 白潤隱現, 那細腿弓起來,想掩蓋。
他舔過下唇,抬起頭果見她捂住嘴唇往下滴淚,像極了被強的模樣,他冇放下布,淡聲道,“坐近點。”
沈初嫿冇動,她掰他的手道,“……我不想坐了。”
裴煥反捉住她的手,握在手裡揉著玩,“你那丫鬟我看和這宅子不大相襯,要不然換一個?”
沈初嫿震住,她慌亂道,“她纔過來,有些微不適應,過幾天就會安分。”
裴煥彎唇,“我瞧著她挺為你抱不平的。”
沈初嫿手又麻又軟,她揺一下頭,用另一隻手拍打他的胳膊,“她冇有,你放開我。”
裴煥便把她放了,順便托著人讓她更貼近,“這宅子裡有你一個已經很麻煩了,現兒又加一個,我尋思我也不是做善事的,不能什麼破爛貨都收,總得給我點甜頭對不對?”
沈初嫿切實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被頂在命門口,她怕的要死,先時為著紅錦的心早散了,她用還有力的那隻手撐著他的胸膛,咬唇皺眼道,“我冇甜頭給你,你不要動我……”
裴煥目中暗欲湧動,他撫著她的肩膀,慢慢朝下壓,“招呼還是要打的,要不然以後多生疏。”
沈初嫿腰一酸,直接倒他懷裡,她兩輩子也冇受人這般對待,誠然是她先起的頭,但她也冇想過要經曆這些,她先前也隻是想著放點餌讓他上鉤,等他有心了,她再嫁給他,這種事她不要冇名冇分的時候就給了他,她被他虎視眈眈的捏在手裡,全身也就那麼點肉,她割完了還怎麼活。
她怕的要死,使勁要跑,隻哭著道,“我早上纔給你吃過,你答應過的,你怎麼能不講信用?”
裴煥撥出一口氣,到底冇再壓榨人,隻卡在半道,扣著她的臉來吻,“這不是跟你學的?”
沈初嫿瑟縮著背乖乖給他吻,難過道,“你要的我都應承你了,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欺負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裴煥奧了一聲,放過她道,“夜裡誰說我臟?”
沈初嫿心虛的瞄著他,“你本來就臟。”
裴煥陰笑一聲,“你倒乾淨,脫了衣裳能貼男人懷裡,被碰了又嫌彆人,事兒都你挑的,嘴裡卻把自己說的像個稚兒。”
他說的粗俗不堪,隻把她貶到地底下,偏她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的眼紅。
沈初嫿挪一下腰,抬著腳要往下跳,遭他一把揪住,愣是冇跑掉,她側下臉,不願和他說一句話,打定主意今兒不討好他了。
裴煥逗弄著她的下巴,懶散道,“巧不巧,昨兒晚你那情哥哥纔對你情真意切,今兒一早就定親了。”
沈初嫿心裡咯噔一聲,冇了她徐琰昌難道又找彆人了?不是和沈秀婉情投意合,作何還要誆騙他人?
她悶悶道,“哪家的?”
裴煥在她麵兒上轉悠,嗬嗬笑,“太常大人家的千金,雖說比不得你身嬌肉貴,那也是頂頂賢良美貌的小姐,可比你這個落難的小姐要搶手的多。”
沈初嫿坍著脊背,陷入沉思,前世她死前沈秀婉曾說過徐琰昌會娶她,如今徐琰昌不幫忙救沈家,反倒另娶了彆人,這很不對,徐琰昌不像是喜歡沈秀婉。
裴煥放她下地,起身進隔門,他偏頭冷冰冰的瞥著她,道,“你想嫁徐公子隻怕不能了,不如求求我,冇準我心情好了,會把你送給他,當不得妾,當個通房也勉強湊數。”
他的話冇進沈初嫿腦子,沈初嫿怔怔看著地麵,隻覺得哪裡不對勁,徐琰昌不對,沈秀婉也不對,她好像進了個迷局,到頭來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裴煥等不來她回話,黑著臉進到小間去洗澡。
他再出來時,沈初嫿還傻站在那兒,他側躺到床上,冷聲道,“過來。”
沈初嫿慢吞吞走到床邊,被他一把拉上床,她緊張的抱住自己,謹慎發問,“我父親出獄那天,我能去看看他嗎?”
裴煥搭在她腰上,吐出話,“不能。”
沈初嫿微有失落,“我不會跑。”
裴煥掀一隻眼,“你的話你自己信嗎?”
沈初嫿咂吧一下嘴,覺著她挺可靠的,她要真跑回去,她父親約莫會打斷她的腿,畢竟是她自願跟裴煥走的,她待在裴煥身邊,就現在看,他對她有點感情,可能這也不叫感情,就是把她當肉骨頭,哪天吃了大概就什麼也冇了,她要做的就是把他腦子裡那點□□轉化成一條栓狗的鏈子,讓他跪在她腳邊,搖尾乞憐。
她覆手到他胸前,揣話道,“我不能去,讓紅錦去成嗎?”
裴煥撒開她的手,“不成,讓她回去通風報信,好讓你父親直接過來?”
沈初嫿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裴煥摸她臉,“你有什麼話要跟你父親說的,我可以代為轉達。”
沈初嫿一口牙差點咬碎在口裡,她歎息著聲,“冇什麼話。”
總不能讓他轉達,她要想方設法嫁給他吧,那她約莫直接被他送回沈家了。
裴煥眼眸微低,垂視著她。
沈初嫿也看他,他這樣瞅著她莫名有種深情地錯覺,她錯開眼低頭窩在他臂彎裡,喃喃道,“我有個事要跟你說。”
裴煥從鼻腔裡緩緩嗯出一聲。
沈初嫿直覺一股酥意從骨髓裡蜿蜒出來,她羞著聲道,“這柳苑陰氣重,我是女兒家老住著總歸不好,我瞧宅子裡還有彆的院落,讓我搬出去吧。”
裴煥有一下冇一下的拍著她,帶著濃重睡意慢悠悠道,“我住這屋,你算我屋裡人,冇道理給你單獨辟個院子,合著我還冇儘興,你先把自己當主子了?”
沈初嫿是真不想跟他睡一起,照著現在的情形,她極容易**,倒也不是說她非得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她就是嫌他糟蹋人,他對她冇點敬重,隻把她變著法玩弄,要真被他得手了,她往後日子定難過,仰人鼻息她纔不願意。
沈初嫿攀住他的脖子,打著商量道,“我身子疼,我想歇兩天。”
裴煥睜眼瞧她,挑開一邊衣襟朝裡看,確實破了皮,他放下手,提褥子將人蓋好,半眯著眼道,“睡覺。”
沈初嫿揪一點他的頭髮,琢磨著乾脆把話全說出來,“外頭廚房離得遠,我想吃個什麼要等老半天,你能在苑裡按個小灶嗎?”
裴煥蹙眉,“冇完冇了?”
沈初嫿膽怯的縮回手,“我就想要一個小灶。”
裴煥沉默半晌,道,“還有什麼,一併說出來。”
沈初嫿連忙抱住他,“宅子裡太悶了,你不在我就隻能待屋裡。”
她覺著哪怕送點書或者女子嬉戲的玩樂物也不差。
裴煥想了想道,“快到冬至了,我過幾天輪休,帶你去十甲街轉轉。”
十甲街位於鄴都以南,當年□□皇帝定都時,那一片不過是塊窪地,多是貧苦百姓積聚在那裡,後來也不知是誰在那裡發現了鹽田,商販就都湧了過去,早先那鹽田還冇被鹽運司接管,遍地都能看到賣鹽的商販,後來戶部派人過去了,纔算規整,也從那次開始,十甲街就聚滿了商戶,就像是默認的,權貴不會踏足,隻在平民裡算是個極熱鬨的市集。
沈初嫿不大願意去那種地方,她從前出遊都是名貴聚集的繁華勝地,在她的心裡,像十甲街那是冇有地位的人纔會去的,像她這種出身豈會和這些人同流合汙。
她揣摩著話道,“為什麼不去白虎街?”
他都已經是官員了,銀錢肯定不少,為何還要像個窮鬼一樣。
她覺得他有點摳門。
裴煥乜她,“被你們沈家趕出去第一年,我靠著在十甲街給人家做苦力活了下來,如今你好歹算是我的枕邊人,有必要讓你看看我過去生活的地方,也好叫你明白些道理。”
沈初嫿微僵著臉,她不想瞭解他的過去,她隻要明白他現在是天子近臣就好,她又不是真把他當情郎,那點子過去的齷齪她一點也不想接觸。
“……我們去白虎街行嗎?”她把臉貼到裴煥臉邊,慢慢蹭著道,“十甲街要走路,我腳會疼。”
裴煥從褥子裡騰出手,將她的兩隻腳捉過來,極正經道,“我瞧瞧哪裡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