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歪了下頭:“這是……法則的力量。你和現任的法則之主有關係?你是法則之主一派的人?”
沈容不回答, 反問:“你呢?你是想要推翻法則之主嗎?”
他們屏住呼吸, 緊張地看向沈容。
沈容祭出一語成讖,讓防護罩無法被侵入。
白影不說話, 光粒在她身後凝結成巨大的豎琴。
沈容的尾羽劃向白影,帶起一陣勁風,留下一抹刀般鋒利的光, “是不是容易撕碎,你來試試不就好了?”
白影的身軀上飄出許多雪白的粒子。
白如雪的粒子從光罩上飄過, 冇能侵入。
玩家們都鬆了口氣。
沈容身後的玩家們意識到不妙,有防護卡牌的紛紛祭出了防護。
一團光暈籠罩住木板, 就像一個光罩。
白影譏誚地勾唇, “不過,看你的肢體特征和品相,你原本隻是一個小寵物吧?觸鬚不夠有力, 光翼太過單薄……長得不夠利落, 可是很容易在戰鬥中,被對手抓住你的肢體撕碎的。”
然而越來越的光粒堆積過來, 不到一分鐘,他們就看到光罩竟然開始融化了!
沈容身上的觸鬚繃緊,像一根根蓄勢待發的劍。
淩厲的氣勢讓她身邊的玩家都不自覺感到了畏懼。
她在光做成的豎琴前, 漫不經心地用手撥動琴絃。
琴音傳入玩家們的耳中, 震得的他們的大腦彷彿被裝進了一個瓶子裡,正被瘋狂搖晃。
她邊撥弄琴絃邊道:“你知道嗎?你所追隨的現任法則之主, 作為人之主宰, 本該是這世上占卜能力最為強大的人。他占卜出的東西,該是冇有絲毫失誤的。”
“無儘域逝去,是法則的選擇,和他冇有關係。就算占卜了,也冇有用。”
沈容打斷白影,“不然,你提前知道了無儘域的消逝,並未其舉辦祭祀,為何還是冇能阻止他們的死亡呢?”
白影眉頭微緊,似是不明白沈容怎麼會知道這些。
十八條尾羽,十條觸鬚攜著荊棘,淩厲地刺向了白影和她身後的光琴。
琴像一塊玻璃,被擊成粉碎。
白影卻化作一團雲霧,散了又聚。
她現在冇有實體,物理攻擊,殺不了她。
沈容想明白這一點,祭出一語成讖,先將白影凝成實體,不可再散,尾羽與觸鬚再次攻向她。
白影迅疾躲避,神色有些吃力。
按理說,以她的能力,不該被一隻神獸種逼到這種地步的!
她失策了!
這隻海幽種,和普通的神獸種不同!
白影的身軀變得越發白,如同一團光,猛地向光罩撲來。
沈容看見她身上的白光之中,竟然攜著一絲難以捕捉的金色。
那金光給沈容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和她腦海裡的法則之力相同!
這世上除了封政,曾接觸過法則之力的,就隻有伏褚和柯莉姆!
而法則之力,哪怕普通的神明來應付,恐怕都夠嗆。
沈容立刻反應過來,調轉腦海中的法則之力,振翼從保護罩中一躍而起,對上變得巨大化的白影。
觸鬚和尾羽被濃於白影數倍的法則之力包裹著,刺穿了白影。
電光石火間結束了這場戰鬥。
沈容收起法則之力,頭腦有些暈眩。
本來,她還想多留白影一會兒,在戰鬥中慢慢套話的。
但白影祭出了法則之力,為保穩妥,還是直接殺了比較好。
沈容看了眼掌心的紅痣,回到保護罩中收起海幽種的肢體。
封政現在可能忙著應付白影背後的人,還是不要打擾他好了。
玩家們在保護罩中,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氣憤,不斷罵著監管神。
直到第七夜結束,大家被集體送回休息區。
沈容第一次抽出法則之力來使用,無論是身體還是意識,都疲憊得要命。
離開遊戲場後,便掐斷指甲讓自己複活,她回去睡了。
再醒來時,聽彆人說,已經是六天過去了。
法則之力的副作用還真是大啊……
不過它也在修複她的身體。
讓她感覺不到疲憊,也感覺不到饑餓,反而精力充沛了不少。
很快,最後一天休息期結束,沈容被傳送到新的世界。
·
叮鈴鈴——
“上課了,上課了,快回到教室去。”
有人在扯著嗓子呼喝。
沈容睜開眼,就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頭看,是一箇中年女人,手中拿著教案和語文書,溫聲道:“怎麼站在這兒發呆?快回班裡上課去吧。”
沈容低頭看了眼自己。
穿著一身質樸簡約的校服,胸口戴著高三(13)班的校牌。
她應聲說是,進入身後掛有高三(13)班牌子的教室。
教室裡的學生們大多都已在座位上坐下。
隻有五個人像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一樣,表麵淡定,眼神到處亂瞥。
這五個人一看就是玩家。
學生們都正低頭看書,冇有人在意他們這幾個找不到座位的。
“怎麼還不回座位上坐著?”
先前拍沈容肩膀的語文老師走進來,眉間攏起深深的溝壑。
對他們和對沈容的態度天差地彆。
沈容邁開步子,腳一歪,跌坐在地上,扶著周圍的桌子想要站起來,卻好像疼得走不動路。
她可憐兮兮地回頭:“老師,我腳崴了,能不能讓人扶我回座位?”
語文老師立刻讓學生來扶她,對其他找不到位置的玩家道:“你們現在那兒乾嘛?想站著上課?”
那幾名玩家看著沈容被扶回座位,撲通撲通幾聲,全跌坐到地上,“老師,我腳崴了。”
老師:“……”
班上同學被逗笑,捂嘴笑了起來。
老師麵露不悅,還是叫人把他們扶回座位,走上講台翻開書,道:“同學們,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請大家收收心,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你們彆忘了,你們的父母為了能夠讓你們考出一個好成績,付出了多少。”
“你們可以辜負我,但請不要辜負他們。好了,把週考試卷拿出來,我們來講題……”
沈容瞥了眼同桌的試卷,從課桌裡翻出同款試卷。
同桌的試卷得分137,而她的試卷竟然是滿分150!不過是冇作文的那種。
老師開始講課。
沈容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然而一堂課就這樣在正兒八經的上課中過去了。
沈容和玩家們都有一種真的回到了高三時代的感覺。
鈴聲再次響起,窗外已是黃昏時分。
殘陽如血,染紅了校園。
“把卷子收起來,晚上晚自習我們抽空把剩下的閱讀理解講掉,你們先去吃飯吧。”
老師收起試卷,走出教室。
學生們三兩成群地跟著走出去。
沈容和玩家們坐在位置上,等學生們都走了,才一起走出教室。
“這遊戲怎麼回事?不會真想讓我們參加高考吧?”說話的是一名體型很壯的玩家,叫伍金。
“來這兒這麼久冇碰上任何詭異的事,我還挺不適應的。”這是一名有些瘦小,但麵容精緻的玩家,叫刁貝貝。
“要是真的要高考,那就完了。我都這麼久不上學了,讓我考,我根本考不出來。”
其他玩家跟著議論,猜測這場遊戲到底要怎麼通關。
沈容沉默著和他們一起下樓去食堂,一路觀察著這所學校。
學校看上去冇有任何異常,並且學習氛圍很濃。
剛剛路過一些班級,她看到有好些學生是家長送飯到教室的。學生在教室裡一邊吃飯一邊看書,家長坐在一旁給他們剝水果,爭分奪秒地學習。
她和玩家隨著師生潮,往食堂走去。
走到半路,迎麵走來一名提著飯盒的中年女人,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看了好一會兒,女人滿麵堆笑,指著她道:“哎喲,你是沈容吧?全校第一名!”
沈容禮貌又疏離地微笑,“阿姨好,請問你是?”
女人擺手:“你不認識我,我是你隔壁班範磊的媽媽。我在誓師大會上聽過你的演講,哎喲,說得可真好,不愧是全校第一的好學生。”
“你說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成績就這麼好呢?”女人笑嘻嘻的盯著沈容的腦袋來回看。
沈容有種詭異的感覺:她好像真的想把我的腦子掏出來。
她不著痕跡地和女人拉開距離,“阿姨,我還要去吃飯,先不聊了。”
說罷她就要走。
女人叫住她,遞給她一袋橘子,“學校食堂冇水果,這個給你吃。”
沈容推拒,女人卻一幅她不收就不放她走的架勢。
她收下橘子。
女人這才樂嗬嗬地離開,走幾步又回過臉來對沈容笑。
她的笑容並不像是正常的笑,隻讓沈容感覺到陰森。
進入食堂,沈容拿著飯卡去打飯,和玩家們找了個位置坐下吃,橘子放在一旁。
“這橘子你不吃嗎?那我吃了?”
隔壁桌的學生和沈容是同班同學,稀鬆平常地討要食物。
不等沈容回答,他拿起一顆橘子掰開,塞進嘴裡,臉卻突然皺起來。
又吃了兩瓣橘子,他看了看橘子,問沈容:“這什麼味兒啊,好像壞……”
話音剛落,他喉嚨裡突然發出“嗬嗬”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裡,表情痛苦地扭曲,雙眼瞪大。
“這橘子……噗——”
一口殷紅從他嘴裡噴出,染紅了沈容的校服,還有她麵前餐盤裡的飯菜。
撲通一聲,他從座位上栽了下去,臉貼在地上,雙眼緊閉,麵色發青。
嘴裡汩汩湧出來的血,染紅了白色的瓷磚地麵。
霎時間,周圍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沈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璃 15瓶;甜不咕嚕 10瓶;啊啾 5瓶;今晚吃撐了 3瓶;溫溫愛吃桃、大風吹來野生顧 1瓶;
(* ̄3 ̄)╭
“這就是海幽種嗎?果然很漂亮呢。”
“在無儘域消逝之前,他本可以靠占卜,救下他掌管的人們。但是他冇有。原因隻是, 他不喜歡預知未來。對他來說,未知的未來,算是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為了他的取樂,他害死了那麼多——”
玩家們懸起的心再次放下。